10月23日,周日。
姜明心蹲在阳台上,抹了把兰花上薄薄的一层白霜。
“这俗话说得好,霜降见霜,米烂粮仓;霜降不见霜,粮贩像霸王。邢昊东你看,今天有霜耶,来年咱们豫省一定会粮食丰收的!”
这天,正是姜明心服装店开业的大好日子,也是她和邢昊东执行第三次任务的日子。
邢昊东拿了件外套递给她,“既然知道今天是霜降,怎么也不知道多穿衣裳?”
“我要是穿了,你不就少了一个关心我的机会?”
姜明心斜挑眼角瞥了他一眼,满脸笑意,不疾不徐地把外套穿上。
邢昊东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那可不,我这人啊最是体贴了,要不然怎么能迷住英明神武的邢队长呢?”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在邢昊东面前是越发的放肆,也越发的活泼了。
只有在外人面前仍旧是那副稳重妥帖的模样。
邢昊东把温热的牛奶放入她掌心,“我们下午才要出去,你真不去参加服装店的开幕仪式了?请豫剧班子来唱《花木兰》和《穆桂英挂帅》的主意不都是你出的么。”
“是我出的,但我最近不适宜露面,因为我要准备要搞件大事情。”
姜明心喝了口牛奶,一仰头,吧唧了两下,把带着奶渍的嘴唇印在邢昊东脸上。
自从她发现邢昊东总在她喝牛奶的时候盯着她瞧,就喜欢这样逗弄他。
而每一次,邢昊东都会顺势把她揽在怀里,一点点地舔干净。
“别闹,你还没说要搞什么大事情?”
姜明心被她抓住了手,放在掌心里反复揉搓。
“还记得我上次去市里买英语参考书,找那个批发商预订了一千本《1989年高考英语科考试说明》吗?”
邢昊东回忆了起来,“嗯,是有这么回事。所以,是这批书到了?”
“对,而且最迟下个星期,明年高考英语实行标准化考试的消息就会传遍各个学校,这本考试说明书不出一个月就会脱销。我们待会先去市里,把这批书给取了。”
姜明心此举让邢昊东十分惊讶。
“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会知道明年高考英语实行标准化考试?你提前预定了一千本考试说明,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
姜明心笑着眨了眨眼睛,“没错,不过你可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提前做好了准备,打算大赚一笔。”
邢昊东点点头,“所以这跟你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推理一样,也属于秘密?”
听他这么问,姜明心的眼神闪烁了几下。
“哎哟,邢队很敏锐嘛,我还当你之前没有注意到呢。”
“第一次我确实没有注意到,但你在飞煌歌舞厅误打误撞发现金条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
邢昊东蹙起眉头:“既然是秘密,你一定要藏好了,别再让除我之外的人知道。”
他这番反应倒是姜明心没有想到的,“你就不好奇吗?都不问问我这秘密究竟是什么?”
邢昊东摇了摇头,眼底里只有沉甸甸的关心与忧虑。
“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能够猜到,这应该是你自保的秘法。既然是秘法,只要你保证不用它为非作歹,具体是什么,没有必要告诉我。”
姜明心郑重点了点头:“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利用它去伤害他人、危害社会。”
“那我就放心了。”邢昊东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还这么凉,要不再加件针织衫?”
“不用了,我待会走动起来自然暖和了。”
两人用过早饭就一前一后离开了机械厂宿舍楼,相隔了有十来米。
最近在一中附近租房的高三学生明显增多,姜明心怕经常和邢昊东共同进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平时出门更为小心。
而帽子和墨镜更成了邢昊东的标配。
接下来的事情都非常顺利,一千本《1989年高考英语科考试说明》被姜明心搬上车,等晚上执行完任务,再运回到方哥书屋的仓库去。
这次,他们几乎搬空了地下拍卖场的金条,姜明心拿出来多少,就放进去了多少模型,只留下最外围和最上面的那部分没动。
“这些模型做得挺逼真呀,分量和成色都与真正的金条所差无几。”姜明心特意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抠了抠:“居然还不掉色。”
“我们队里有很多特殊人才,这些逼真的道具就是专门给盗墓贼准备的。”邢昊东拍了下她的肩,“但再怎么样,也瞒不过你这种鉴定大师。”
姜明心不禁翘起嘴角:“鉴定大师,你说我啊。”
邢昊东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当然,你以后肯定能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鉴定大师。”
“哎哟喂,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不过借你吉言,我会好好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姜明心喜欢被夸,上辈子她寻宝数量最多的时候,也被父亲和兄长狠狠地夸奖过,但他们都不是发自真心的,说好话,只为了更进一步地压榨她。
“好了,金条换完之后我们就赶紧出去,今天周竞和周奎有可能都在,他们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糊弄,时间长了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邢昊东说完,把队里专门准备的补墙材料拿出来,把墙上的洞给封了起来。
然后贴上一张香艳的李丽珍海报。
“这美女你认识吗?”姜明心指着李丽珍的脸说,邢昊东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显然有伤风化,穿的太少了。”
说完,还捂住了姜明心的眼,搞得她哭笑不得。
这次拍卖会,黄德华只拍下了一对玉镯,拿到后当场套在了黄夫人的手腕上。
两人一改前段时间的剑拔弩张,表现恩爱又黏糊。
“他们夫妻这是和好了?”周奎把烟灰弹到脚下光溜溜的舞女身上,烫得她发出医生尖叫。
周竞正在和另外一个舞女调情,手都要伸到人家文胸里去了。
“是啊哥,我就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夫妻,上次听大熊他们说,黄德发跟她老婆本来各自玩得很嗨,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钻进隔间……去了,那战况激烈的呀,外面的客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奎不由得讥讽:“香江大老板么,玩的可比我们花多了。不过上次,场子里头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你放心,大熊他们跟了我们这么多年,靠得住的。”周竞用力地在舞女绵软的地方抓了一把,眼底里流淌着戾气,“姜明心那贱人,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收拾?”
周奎瞥他一眼,“沉住气,那不过就是个无关痛痒的臭丫头,掀不起多少风浪。据我最新调查的消息,她跟邢昊东有一腿,姓邢的来头很大,我们不要与他硬刚。”
“哥,你怕了?”周竞嚯一下坐了起来,满脸的不甘,“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个姓邢的再厉害又怎么样,大不了咱们找人偷偷做了他!”
“胡闹!”周奎翻身而起,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立刻挥手将两名舞女赶出门外。
“我看你这两年真是飘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他重重地把酒杯放回托盘上,发出哐的一声。
“马上就到年底了,这几个月你都忍不了?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欲成大事,心性必须要稳。下次出货你不用去了,让老七去!”
周竞敢怒不敢言,眼睛里闪烁着不忿和委屈,如同一团被压抑的火焰,随时都可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