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的封远跟随其他女妖的指引来到宴客大厅，推门而入，瞧见里头的人们个个衣着光鲜。
封远一眼望去能认出不少熟悉面孔，许多只在电视新闻上出现的人物如今都活生生站在宴客大厅内，与灰王交谈甚欢。
谈话间，灰王扭头望见封远走来，乐呵呵上前迎接。
“小封，来来来，咱们先喝一杯。”
封远拿起服务员递上的香槟杯与之相碰：“我还以为灰叔只设宴款待我一人呢。”
“意思是怪罪你灰叔？”
明明才认识不到半天，灰王对封远的态度却跟亲侄子似的，言语间满是亲昵：“这群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封你应该都认识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二？”
封远摇摇头委婉拒绝，对于所谓的高端社交圈他一向兴趣不大，转而问道：“我倒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灰叔你这。”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他们来给我面子，自然是有求与我。”
灰王示意封远朝人群中看去：“诺，认识那位国民女神，世界影后吗？网上都说她五十岁颜值吊打二十岁小花，永远冻龄不老，你猜猜她每天喝的饮品是用多少不同种妖孽的血液调配的？
再看那位商业巨佬，海外矿物贸易和制造业都有涉及，你也可以猜猜他矿场和工厂里的廉价员工又是哪来的？
还有那左拥右抱的公子哥，不瞒你说，双胞胎狐妖本是给他准备的……”
听完灰王逐一介绍，封远再是好奇问：“他们知道自己接触的是什么东西吗？”
“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赚钱可不得保持一个神秘感！”
“又哪来的这么多妖孽供你消耗？”
“人类平均每天屠宰两亿只动物，你说又都是哪来的？”
灰王的回答给封远惊得头皮发麻。
言外之意，他在成规模养殖妖孽？
封远难以想像那会是多么庞大的一条产业链，狐妖双胞胎、灰宝宝、乃至这个林园里的一切妖孽，都极有可能出生在某个灰暗的养殖场。
“一只妖孽化作人形至少得四五十年，这么长的……‘养殖’周期能回本吗？”
封远犹豫了许久，一种本能的厌恶感让他实在不想说出“养殖”二字，可又实在找不出其他词语来替代。
灰王依旧表情自然淡定：“人类养鸡养猪能喂激素饲料，难道我养妖就不可以？”
封远正想再问问妖孽的“激素饲料”是什么东西时，一位西装革履，白净斯文的年轻人朝他们走来，行至面前后恭敬地喊上一声：“灰叔。”
灰王开口介绍：“小封我正好给你介绍，诸葛煌，你应该见过他姑姑诸葛桃允。”
“你好，我叫封远。”
封远与诸葛煌握手的一瞬间，忽得感受到对方玩味好奇的眼神，以及手上细微的动作，心中直呼恶心的同时快速松手后退。
这诸葛煌看自己的眼神跟看美女似的，长得也细皮嫩肉。
简直零里零气……
封远不给面子，诸葛煌倒也不觉尴尬，寒暄两句后转身离去，不过他和灰王短暂的眼神交流还是被封远敏锐地捕捉，微微颔首的动作似是代表着某种认可。
目送诸葛煌离去后，封远再是提问：“诸葛家不是世代医治妖兽的吗，怎么也在伱这？”
灰王解释道：“医治妖兽就得研究妖兽，可以说诸葛一家是世界上最了解妖兽的人，能帮我不少忙。
何况他们家族若只医治妖兽，又怎么会做出御狐丸这种东西。”
封远没再追问下去，心里估计那喂养妖孽的激素同样是诸葛家的杰作。
他最后好奇问：“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如果真只是为了吹汤依枕边风，灰王完全没必要和封远交代得事无巨细，万一封远给他惹出点麻烦，他杀封远还得担心汤依报复。
“因为小封你和我可是一类人。”
“一类人？”
“不是吗？”
“是吗？”
封远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灰王必然已经让人查看过浴缸里那两具狐妖“尸体”，认定封远和他一样能毫无顾忌在妖孽身上攫取利益。
更重要的是，封远可是汤依男人。
从妖孽们以及灰王对汤依顾忌的态度来看，这姑娘很可能在守山人里也是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存在，只要拉拢住她，灰王的生意必然会更为稳固。
“小封你放心，我对你如何吸取妖孽修为没有半点兴趣，我想要的只是团结！”
灰王伸手握拳：“那日小汤和我不欢而散，我想一定是我解释的不够明白，让她误会了。这些妖孽被我们守山人发现后反正难逃一死，何必不拿他们来创造更多价值。
所以我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尤其世间的守山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这群妖孽形成更有效的控制管理。”
封远一时不知作何感叹，只好讪讪赔笑敷衍：“容我考虑几天。”
“自然……”
灰王没再多嘴，转身前去应付其他宾客，封远四处闲逛上一会后选择了提前离场，踱步走回厢房。
屋内那两具狐妖“尸体”已经被处理，未留半点痕迹。
封远正想打個电话跟汤依汇报今晚自己在外头过夜，一开灯瞧见灰宝宝正坐在躺椅上。
“还没走？”封远笑问。
“保险起见，我怕他们再过来探查。”
灰宝宝眉头微蹙，想不通封远为何能如此故作轻松，这要被灰王发现自己狗命那可说没就没！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灰王没有那么好骗，万一露馅……”
“没有万一，是一定会露馅！”
封远开口打断灰宝宝，如果说弄两具假尸体就能骗过灰王，那封远简直不敢想他如何能走到的今天。
不过对方拿两头狐妖来试探他，他反过来也想看看灰王态度，以及他对汤依究竟有多忌惮。
“那我怎么办？”
灰宝宝面露惊慌，她本以为封有有至少八成的把握，自己才会帮的他忙。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大祸临头，灰王可能不敢动封远，但她灰宝宝可完全不同。
以灰王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一头妖背叛他，其下场可想而知。
“没事……”
封远自信一笑：“我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