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点点头,他本就没想过能骗过她,只是想看看她的态度,知会她一下罢了。
既然她不多嘴生事,那此事便算了结了。
宫子羽看她这样,心中涌起一丝难言的愧疚,她本不应该卷入宫门与无锋的较量之中,只是因为自己选了她,所以她连自己被下了药,都不能计较。
她许是不知道宫尚角的计划,但以她的聪慧,想是也猜到了几分,所以才面色无异的忍了下来。
受了委屈也不说,就这样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便算了。
之前受了伤也硬撑,想到这里,不禁出声:“此事已有定论,何梦清姑娘的身份没问题,况且……某些事能顺利进行,何姑娘也算有功,希望日后,尚角哥哥疑心消减,不再行试探之举,藏鬼蜮之心。”
宫尚角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江湖人手段自来虚虚实实,无锋行事无忌,他不多思虑几分,只怕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能闯下赫赫威名呢。
但他行走江湖多年,行事宽严相济,自有分寸:“新娘的事,到此为止,何姑娘受委屈了,明日我会将补偿送去……你的住所。”
他没说别院,想也知道宫子羽不可能再放任她一人独住客院。
宫子羽心中积攒许久的无名怒气一下子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方才不说,试探来试探去,随性任意的摆弄他人,现在又说什么补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是吧。
总该轮到他算账的时候了,轻慢的整理了下宽袖,压抑着声调:“我选的人,自是没有问题,但你可就未必了!”
而后吩咐金繁:“去把贾管事带来。”
何梦清闻言退至一边,看了眼对面的宫远徵,他听到“贾管事”三个字时,眼珠转动,想是已经有所猜测了。
待看到他跪在堂中,身上完好,并无绑缚时,已然脸色铁青了。
宫尚角注意到他的神色,皱了下眉头,也意识到了什么。
宫子羽话是对着贾管事,然而目光却锁定了宫远徵,看他脸色铁青,只以为是心虚气愤,更是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贾管事,你把之前跟我所说的话,跟他们也说一遍。
那贾管事乃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畏畏缩缩的偷眼去看宫远徵,正对上他杀气四溢的目光,瞬时一个哆嗦。
十足十演出了一副被胁迫的样子,然后才结结巴巴的招供:“命老奴,把制作百草萃所需要的神翎花换做香灵草的人,是……宫远徵少爷。”
宫远徵方才就在怀疑这老匹夫与宫子羽串通一气,当下便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骂:“混账东西,你放什么狗屁?”
宫子羽见他被当堂指控,竟还敢殴打人证,连忙上去撕扯开两人,谁知却被一把推开,立时更是怒意勃发还要上前。
眼见场面乱作一团,花长老连忙呵斥:“住手!成何体统!”
宫远徵虽然放了手,但还是不忿,意有所指:“是谁指使你栽赃我,说!”
远徵!
听到哥哥阻拦,宫远徵随还是气愤不已,但却十分听话的退了回去。
贾管事,说清楚!
那贾管事哭哭啼啼:“少爷下命令的时候,老奴只是以为少爷又研究出了更精良的药方,有所替换,老奴不知道老执刃和少主会因此丧命,否则,就算借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是万万不敢的,长老们明鉴啊!”
一番话,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宫远徵想不到如何反驳,委屈又气愤的对自己哥哥伸冤:“哥,我没做过,都是宫子羽买通了这个狗奴才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