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梓坤看来,老薛就是郭家豢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帮他们去咬人的凶犬。
而房门被老薛一脚踹碎,郭梓坤觉得这就是倒反天罡。
一条狗怎么能对主人龇牙?
它,不配!
“解释?你不配!”
老薛语气森冷地说道。
“啥玩意?你说老子不配?”
郭梓坤当即怒火中烧,他抄起旁边的红酒瓶子,对准老薛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然而老薛却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在红酒瓶即将触碰到额头之际,他迅速探出双手,精准无比地将红酒瓶子接住。
打开瓶塞,茹毛饮血般地将这瓶82年拉菲一饮而尽。
真是暴殄天物啊!
郭梓坤感觉心在滴血,胸中的怒火也正以指数倍递增着。
“没错,你确实不配!”
话音未落,老薛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老薛已经出现在了郭梓坤身后,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红酒瓶子就结结实实砸在了郭梓坤的脑袋上。
咔嚓!
玻璃破碎飞溅,郭梓坤的额头也瞬间鲜血直流。
“啊!”
郭梓坤痛呼出声,他仿佛看到有一圈乌鸦在围绕着脑袋不断飞舞旋转。
“老薛,特么疯了是吗?”
郭梓坤怒骂出声,本能想要抓起周围的东西进行反击。
但是考虑到刚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瞬间决定选择个柔软的东西进攻。
郭梓坤随即抄起床上的抱枕朝老薛砸去,嘴角不自禁露出强行挽尊成功的得意微笑。
“本少爷看你还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郭梓坤这种念头还未完全消散,就感觉手腕吃痛。
抱枕脱手!
紧接着郭梓坤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他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况,原来是老薛用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脸。
“卧槽!”
郭梓坤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郭梓坤隐约看到太奶奶缓缓向他招手之际,脸上的抱枕被人拿开了。
“呼呼呼!”
郭梓坤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虚空中太奶奶的身影逐渐碎裂成光屑,郭梓坤才停止剧烈的喘息。
“老薛,你特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特么……”
郭梓坤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一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老薛言简意赅,直接让郭梓坤肾上腺素飙升。
“老薛,你可是我们郭家的一条……客卿,我爸更是救过你的性命,你不能杀我!”
虽然郭梓坤仍旧认为老薛只是他们郭家的一条狗,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硬生生改了口。
甚至还在最后还打起了平时最为不屑的感情牌,要知道在郭大少的处事哲学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加钱!
“这么多年里你想吃多少次鱼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老子的命我也救了不下五次,这点恩情我早就还清了,所以从今以后,老子跟郭家再无半点关系。”
老薛掷地有声,匕首尖又递进了半寸,锋芒刺破皮肉,一丝鲜血从咽喉处流出。
郭梓坤被吓得亡魂皆冒,强烈的求生欲再次让他触发被动保命技能。
“老薛,无论是谁出钱雇佣你杀我,我愿意多出十倍佣金,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郭梓坤目光灼灼地盯着老薛,希望能得到对方松口的回复。
然而目之所及就发现,老薛那张即便遭遇生死之劫仍旧波澜不惊的脸,此时此刻嘴角竟是剧烈地抽搐着。
郭梓坤哪里知道,在他说出愿意付十倍酬劳作为买命钱时,老薛的心绪格外凌乱,他仿佛看到了一张皱褶的五块钱在面前摇曳。
于是老薛在情绪凌乱之余,逐渐转化成因为羞耻积压而爆发出来的愤怒。
“你真该死!”
老薛咬牙切齿地说道。
唰!
一道寒光掠过。
郭梓坤只觉一阵锥心刺痛瞬间袭遍全身,紧接着就看到一只耳朵脱离了它原本的位置,最终掉落在了地上。
“啊!”
郭梓坤惨嚎出声,他本能去捂耳朵,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疼痛和恐惧,险些让这位养尊处优的郭家大少爷当场昏厥过去。
“别杀我,老薛,咱们有事好商量,我愿意花一百倍的酬劳买一条活路。”
在极度恐慌之际,郭梓坤对于加钱解决问题的处事哲学更加执着了。
然而在听到一百倍酬劳的瞬间老薛表情管理却是逐渐失控,而那五块钱面额的华夏币逐渐幻化为五十块钱面额的纸币。
“老子必须嘎了你!”
老薛手起刀落,郭梓坤的另外一只耳朵也脱离了身体。
在郭梓坤因疼痛昏厥的前一秒感觉无比的疑惑和后悔。
疑惑的是幕后之人究竟出了多少佣金,竟然让老薛面对百倍酬劳都不为所动。
后悔的则是自己为什么没直接加价千倍甚至万倍酬劳,毕竟没有什么比保住这条狗命更重要了。
然而郭梓坤并不知道,他的第二只耳朵正是葬送在他不断加倍酬劳之手,连续两次加价让老薛反复回忆起被五毛钱酬劳支配的惊惧。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吩咐,老子非把你碎尸万段,算你这狗东西命大。”
说话间老薛对着郭梓坤的身体狠狠踹了两脚。
事实上秦川只吩咐取郭梓坤一只耳朵作为警告,也正因为如此老薛才没上来就下死手。
做完这一切,老薛快速离开了别墅,深藏功与名。
翌日清晨。
蓝家老宅。
蓝唯民幽幽醒来,如死灰般的脸色此刻竟是出现了一丝红晕,尤其是那双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更加精神了。
在得知自己是被秦川救回一条性命后,蓝唯民激动得无以复加。
“阿福,快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向师叔祖道谢。”蓝唯民催促着。
篮瑾秀眉微蹙道:“爷爷,您这种状态就别瞎折腾了。”
“什么叫瞎折腾,瑾儿啊,你根本不清楚师叔祖的厉害,我懒得跟你解释,快扶我起来。”蓝唯民情绪很是激动。
篮瑾撇了撇嘴说道:“爷爷您能别一口一个师叔祖的么?如果我和秦川的事儿成了,咱俩的辈分岂不乱了?”
尤其想到昨天被逼无奈之下还叫了秦川爸爸,篮瑾就感觉这辈分越发的乱了。
蓝唯民神情一滞,紧接着就被狂喜所代替:“瑾儿啊,如果你能跟师叔祖修成正果,老头子我就算喊你师祖母也高兴啊!”
“……”
篮瑾嘴角抽搐,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