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学期开学,公布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时,慕容云觉得突然之间就把他从绝望的黑暗扔到了绚烂的光明中,他简直不敢相信,“微积分”全班竟然没有一个需要补考的;而“政治经济学”,果不其然,二十三名同学中,竟然有六个不及格的,而他却考了七十八分。
难道又是张大哥帮的我?慕容云觉得不太可能,一是因为张健似乎并不知道他“微积分”考砸了;另外就是他返校的当天晚上就去了张健家,吃饭时张健提都未提,只是一味的频频举杯;这么大一件高兴的事都不告诉他,以他对张健的了解,这绝不是张大哥的风格!
就在慕容云百思不解自己的“微积分”怎么会及格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将他喊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老师首先诚恳的对慕容云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身为班主任对学生关心不够,竟然不知道他在期末考试期间生病了;但同时也严厉的批评了慕容云,批评他把考试当儿戏,很可能因为一时的大意造成丢学位、丢毕业证的终生遗憾。
之后,班主任老师告诉了慕容云“微积分”没被抓补考的原因。
那天慕容云考“微积分”时的“表现”,被班里的学习委员杨颖梅全部看在了眼里,也就当然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考及格;考完“微积分”后,杨颖梅将慕容云生病以及他考试时的状况及时的反应给了班主任老师,班主任又找到教授微积分的老师,请她网开一面,让慕容云通过了这次考试;慕容云“微积分”的期末成绩是六十五分,而他的卷面分数,实际只有二十七分。
慕容云向班主任老师真诚的表达了感激之后,还知道,他也要谢谢另一个人。
第二天早晨,出过早操后,杨颖梅沿着校园的甬路回宿舍时,遇到了等候在路边的慕容云。
慕容云穿着蓝色的运动裤,白色的T恤衫,站在梧桐树边的草地上。
乔木青翠,芳草茵茵,清晨的阳光从树叶间落下,照在慕容云身上,杨颖梅感觉他就如蓝天白云般干净清爽,如绿树阳光般朝气蓬勃;虽然外贸系从老师到学生都公认慕容云长的帅气,可因为在一个班级,杨颖梅从不觉得他外貌如何,今天好像才真正意识到他英气迫人。
慕容云诚挚万分的对杨颖梅表示了深深的谢意,杨颖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什么啊,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杨颖梅,”慕容云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欠你个天大的人情,还有三年半的时间,以后在班里,你但有驱驰,我必马首是瞻。”
杨颖梅一双明亮慧黠的眼睛望着慕容云,笑着问:“真的?”
慕容云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堂堂七尺男儿,绝对说话算话。”
“那好,我现在就有件事情问你。”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的‘政治经济学’怎么考得那么好?”
“好什么啊,才七十八分。”慕容云没想到杨颖梅会问这个问题,神色赧然的自谦着。
“可据教咱们班‘政治经济学’的老师讲,他批阅的所有大一学生的试卷中,只有你一个人将填空题和选择题全部答对了,但是你的问答题和论述题却答得乱七八糟,几乎没有得分点,如果不看笔迹,好像是两个人答的一份考试卷,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被杨颖梅问得张口结舌,在心里暗斥自己竟是如此的“愚蠢”,最起码应该故意答错一两道小题的;但年轻的心中也有一些洋洋得意,想象着老师批阅试卷时的“惊诧”,想象着老师该是怎样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估计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这名学生为何如此的有“神来之笔”!
在这一瞬间慕容云也明白了,张健大哥为什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是担心他做不好“保密”工作;想起那天有惊无险的“深入虎穴”,这是一件只有天知、地知,他和张大哥知的“丑事”,他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即使是面前有“恩”于他的杨颖梅。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慕容云大拇指揉了下鼻头,“应该有误打误撞的成分吧,我答对的题恰巧都是我复习到的,答得不好的那部分,自然是因为我忽略了呗!”
杨颖梅只能相信慕容云所说,是误打误撞;任她一个还不到十九岁的女大学生再想得天花乱坠,也想不到慕容云竟敢胆大妄为的去老师办公室偷题。
通过这次期末考试,慕容云对于《周易》的“占筮”功能虽然依旧将信将疑,尽管知道自己能通过“政治经济学”考试,纯属偶然,但“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对于《周易》“占筮”的神奇,他却不再是“不屑”!
“大一”下学期,许多大一新生都开始了大学的另一门必修课:谈恋爱;慕容云他们班也不例外,不管是“花”还是“草”,也不论是男还是女,大部分都有了临时的“主”;没有课的时候,同学们基本上不再来本班的教室温习功课,都与自己的“另一半”相约去图书馆或其它的公用教室自习,或者是去操场、湖边等地方卿卿我我了。
这学期开学后,尽管戴莹一直全心全意、深情款款的对待慕容云,可是慕容云总觉得和戴莹在一起没有小说或电影中表述的那种浪漫意境;课余时间,他从不主动约戴莹,即使花前月下之时,他都没有拥抱和亲吻她的冲动;终于在一次戴莹的哭诉后,两个少男少女黯然结束了这段刚刚“萌芽”的恋情;慕容云也问过自己,戴莹姿容俱佳,其它方面也都很出色,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呢?他的答案只有三个字:没感觉。
日子一天天滑过,江汉市的著名景观慕容云已经基本上尽收眼底,对这座城市的探索也就不再孜孜以求,他将自己年少轻狂的心从都市的繁华收回到宁静的校园,不再流连于江汉市的大街小巷,也将只身横渡长江、极目楚天舒的豪情壮举沉寂于心,却依然还是“不务正业”。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慕容云就迷上了中国古典文学,借助字典阅读了当时家里藏有的说;父亲虽也明白“开卷有益”的道理,却担心他因为过早接触这些“闲书”而影响学习成绩,三令五申的告诫他暂时不要再看诸如此类的书籍,尤其是长篇小说;一直到小学毕业前,只要发现他的房间或是书包里有类似的书籍,父亲不仅会将书全部没收,还会对他本人采取极端的惩罚手段:皮带侍候!
上初中以后,父亲虽已不再对慕容云采取强制措施,限制他的读书范围,但也会叮嘱他要以学业为重;慕容云自己也确实由于学习任务的逐渐加重,适当的减少了读这些书的时间,但读书的兴趣却越来越广泛,逐渐由古典名著向现、当代书籍过渡,而后又开始涉猎外国文学名著;然而,读过几本外国名著后,小小年纪的他就决定短期内不再看这些翻译作品,他的理由是:一个好的翻译家,不一定是一个好的作家和文学家,也就很难在作品中切实而完整的反映原著者的意愿和灵感;他要等将来自己的外语水平达到一定的水准,再去读外文原著,这也是他一直比较重视学习外语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