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钰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休闲式防雨绸夹克衫,下身穿牛仔裤,脚登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更显得清秀挺拔,英姿飒爽;慕容云感觉她站在这崇山峻岭中,站在这风光秀美的湖畔,仿佛给这美丽的大自然增添了勃勃生机和些许灵动;心里也就有了浪漫的想法,此时此刻,要是能牵着她的手,在这风景怡人的湖畔散步,该会是怎样的让人心动?
离他们百米左右的湖岸边,已经有零星的游客和钓鱼的人在活动。
两个人一起从车里卸下了帐篷、渔具,炊具,慕容云问潘钰:“你以前钓过鱼吗?”
“没有,”潘钰摇着头,“我只是在海边和公园里看人钓过。”
“那我们先去钓鱼吧?”
“好啊!”
慕容云领着潘钰来到湖边,整理好一根鱼竿,上好鱼饵,坐在小凳子上,给潘钰示范如何钓鱼。
鱼很快就上钩了,慕容云熟练的提杆,收线、斗鱼,很快,一条半尺多长的草鱼就浮出水面,进了慕容云事先备好的网兜。
看着潘钰满脸羡慕而又跃跃试试的样子,慕容云说:“比较简单吧,你先自己试着钓,我去把帐篷和炉具支上。”
“我也去帮你吧。”
“不用,你的任务是钓鱼,钓不上来,咱俩中午只能喝鱼汤了。”
“可是…”潘钰望了慕容云一眼,神情突然间有些忸怩。
“怎么了?”慕容云问。
潘钰指了指放鱼饵的盒子,小声的说:“我不敢抓蚯蚓。”
慕容云闻言自是忍不住的“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潘钰脸红了,跺了一下脚,“本来就是嘛,那个小东西的样子曲曲弯弯的,看着就够让人打怵的了,而且,不仅要拍死它,还要弄成一段段的,我…我下不去手!”
“唉…!”慕容云收起笑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摇着头,“想不到拿手术刀的潘博士竟然害怕蚯蚓,怪哉!”
“那怎么能一样嘛!”潘钰娇嗔。
慕容云从盒子里取出两条蚯蚓,没有用手拍,而是用力的摔在了地上,两三次之后,蚯蚓不再扭动,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带剪刀的瑞士军刀,将蚯蚓剪成一段段的。
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递给了潘钰,“我早已想到这点了,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回行了吧?”
“不错,不错,”潘钰接过手套,绽颜一笑,“你慕容关长的EQ和WQ果然高啊,看来我所言非虚!”
“天啊,这也能体现出来?”
“当然,细节决定成败。”
“哈哈,”慕容云说:“你快钓鱼吧,你的成败决定着咱俩中午吃肉还是喝汤。”
慕容云在岸上支着帐篷和炉具时,不时的听见湖边潘钰的欢呼和惊叫,脑海里也就浮现鱼儿上钩时潘钰欣喜的表情和动人的模样,他的心也随着她的喊叫声雀跃,畅快无比。
安营扎寨完毕,慕容云到湖边陪着潘钰垂钓;两个人,四杆鱼竿,不知道是湖里鱼多,还是因为这片湖远离城市,鱼儿容易咬钩,两个人你一条,我一条,不到中午,大大小小的足足钓了几十条;小的,潘钰学着慕容云的样子,扔回湖中,还它自由;大的,纳入网兜,将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中午,慕容云用自带的桶装水炖了一锅鱼,为了保持鱼的鲜味,调料只用了盐、姜和辣椒;两个人佐着带来的其它的丰盛食品坐在岸边举杯小酌,潘钰一直是兴致勃勃,笑靥如花,告诉慕容云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最原始、最有成就感的一顿饭!并不吝夸奖慕容云:“你野炊的手艺比家餐的厨艺棒多了!”
慕容云也顺杆爬,“这个湖虽然远离市区,但近年来还是被轻度污染了,否则以我的烹调手段,用湖水炖鱼更是鲜美无比!”
午饭后,慕容云和潘钰带着薄薄的酒意钻进各自的单人帐篷,躺在气褥子上,盖着软软的毛毯,在这青山绿水间,在这湖风吹送的幽静的水泽之畔,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其实,昨天在准备帐篷时,慕容云曾想过只带一个双人帐篷的,那样,他或许就有机会亲近潘钰的芳泽了;可仔细思量,如果潘钰不同意和他共处一个帐篷,那将会多尴尬啊!不要说这次的露营变得了无生趣,估计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而且,说不定自己“卑劣龌龊”的念头还会令潘钰产生厌恶的情绪。
自从和潘钰邂逅以来,慕容云曾无数的次对自己说:“即使和潘钰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也会无怨无悔;即使这短暂的尘缘,终将结束,终将令我痛彻心扉,我也毫无怨言。”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拥有时尽全力珍惜。
潘钰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醒来后,钻出帐篷,看见慕容云只穿了条运动短裤,仰躺在一张大凉席上,正在接受“日光浴”;他身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套小型的功夫茶具。
潘钰唇边绽起一丝浅笑,轻声嘀咕了一句,“他可真会享受!”
听到脚步声,慕容云坐了起来,一边穿着T恤衫,一边温和的问:“怎么样,休息得好吗?”
潘钰坐到凉席上,“睡得特别好,特别解乏。”
慕容云递给潘钰一盅茶,“是不是有一种与大自然一起入睡的静谧,这种感觉是在都市完全感受不到的,非常自由。”
“嗯…确实如此。”潘钰喝了一口茶,“下午我们做什么,钓鱼?”
“你如果喜欢,可以继续去钓。”
慕容云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潘钰笑着问,“那你干嘛?”
慕容云指了指湖边不远处成片的树林和草地,“我准备去采蘑菇。”
“蘑菇?”潘钰有些不太相信的问:“这个季节还会有?”
慕容云起身去车里取出两个特别精致的比篮球大一些的小竹篮,胸有成竹的说:“这几天一直下雨,气温也不是很低,肯定有蘑菇。”
“那还等什么,”潘钰接过一个竹篮,挎在臂弯里,兴致勃勃的说:“我已经好多年没采过蘑菇啦!”
两个人各挎着一个小竹篮缓步走向树林,慕容云看着潘钰的模样笑道:“真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潘钰打量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那你是采蘑菇的老先生!”
“啊?”慕容云浑身上下看了看自己,“我很老吗?”
“怎么,才过了三十岁,就怕人说你老了?”
“你这样说,我感到心虚,这是不是男人过了三十的通病?”
“这个问题,关键看自己的心态喽!”潘钰娇笑着回答。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和二十多岁时没什么分别。”慕容云自信的说。
潘钰望了慕容云一眼,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一边颇含深意说:“但三十岁已不再是可以做梦的年龄,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深藏心中,冷静而理智的面对!”
慕容云如何听不出来潘钰这是在影射他们两个目前的状况,也对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道出了她自己的心声。
树林边闪出几棵大枫树,举着被秋风染红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发出轻轻的“哗哗”声。
慕容云和潘钰来到枫树脚下,从地上捡起几片了红叶。
“秋风里的枫叶不过是枫树哭红的眼睛。”慕容云捏着一片红叶伤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