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慕容云收起笑容,“妈,其实,我爸这儿怎么都好说,大不了等我回去之后,让他‘重操旧业’,关起门来再拿皮带修理我一顿,我就当是让他锻炼身体,挨着就是了;您做通爸爸的工作后,还得把我和婷婷的事情,尽快告诉吴姨和叶叔,但一定要保密,不能再告诉其他人;另外,我这次回国,家里的那些亲戚肯定要见面,但不论对谁,包括我舅他们,您只说我自己回国就是了,千万别说我带您孙子回国。”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母亲低声嘀咕了一句,问慕容云:“你们为什么不和婷婷的父母直接说?”
“直接说,他们怎么能受的了?吴姨我了解一些,虽不免埋怨,但也不会怎么为难你和我爸;叶叔我接触的不多,可听婷婷说,那是个发起脾气来什么都不顾的倔老头,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如果让他不管不顾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弄得满城风雨的,你想想对我的影响得有多大,估计我也不用再回澳洲工作了,直接去总署交代问题了。”
“哼,”母亲嗔怪慕容云,“你以为你妈就能接受得了?”
慕容云陪着笑脸夸奖:“我妈是谁?见多识广,内心强大,特别是能够审时度势!”
“嘿!”母亲忍不住的笑,“这两年你在国外都学什么了,会给你妈带高帽了。”
“妈,”慕容云恳求:“拜托您了,您要不帮我,这次回国的只能是我和婷婷了,您的孙子就不给您带回去了。”
“不行!”母亲不留情面的说:“我孙子不回来,那你们两个也别回来了,这个可是我的长孙。”
慕容云在心里暗笑,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排座次了,还长孙!
母亲又问:“我只是把你和婷婷的事情,告诉你吴姨和叶叔就可以吗?”
“妈,说真的,我不敢想象婷婷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需要你和我爸做一些安抚工作,其它的,我想他们会给婷婷打电话,我们再看情形做些解释吧,妈,对不起,这件事情,让您为难了。”
在母亲眼里,慕容云除了小时候有些调皮捣蛋之外,基本上没让她操心过;随着儿子逐渐长大,母亲时常以有这样的儿子为骄傲。
然而,将儿子和婷婷未婚生子的事情告诉婷婷的父母,实在是有些为难,可再难,做母亲的,也要去做。
和母亲谈完“正事”,慕容云举着手机,把这套面南朝北的“house”逐个房间指给母亲。
母亲一面很有兴致听着儿子的介绍,一面问:“堪培拉的房价不低吧,你买房子的时候怎么不和妈说,钱够吗,贷款了?”
“没贷款,只在滨海的那两处房款上添了一点儿,另外,您知道,我舅的那个报关行,经营的一直不错,我每年的分红舅舅一直都如数的给我打过来;堪培拉的房价折成人民币要比滨江高很多,但相对于悉尼、墨尔本等大城市,还是很低的,而且每年都在增值,所以我就买了下来;这样,不论以后我在不在澳洲工作,你和我爸来澳洲的时候,都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让母亲看完每一个房间,慕容云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准备和母亲再聊一会儿家常,母亲说:“我刚才看我孙子吃苹果,他还那么小,你们怎么不给他削皮?怎么不给他切成小块?”
“妈,这你放心,这边的食品检验比国内严格多了,水果之类的绝不会有任何农药残留,我们平时吃水果,只要能带皮吃的,都不会削皮,你要是削皮,都觉得你另类,”慕容云从茶几上拿起小思云啃过的红一块、白一块的苹果,“您看看,这就是你孙子刚啃过的,我们平时吃苹果也不像在国内时削完皮,再切成块,都是整个咬着吃,你孙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也要这样吃,你给他切成块,他才不吃呢。”
母亲噗哧一声笑出来,“这点倒有点儿随你,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家里吃西瓜,我都给你挖当间那块又甜又没籽儿的,可你偏要那切成块的,自己拿着吃,而且每次都啃得一点儿红瓤都没有。”
慕容云“呵呵”的笑,“到现在,我吃西瓜,还特别喜欢皮瓤相连的那部分。”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你在京城述完职,不许耽误,马上回滨海,让妈早点见到大孙子。”
“谨遵母命!”慕容云在手机中给母亲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妈,我现在也是归心似箭,特别想您、爸爸和琳琳。”
母亲在视频中摆了摆手,挂了电话。
挂断儿子的电话,慕容妈妈在书房里如同一具石像般茫然端坐了好一会儿后,一面起身,一面不自主的嘀咕了一句:“儿子,你是真不怕把你妈吓出心脏病来。”
走出书房,慕容妈妈到厨房告诉正在准备晚饭的保姆刘阿姨,晚上再加一道红烧肉。
吃晚饭时,慕容爸爸看到餐桌上摆着的一大盘红烧肉,笑眯眯的问老伴儿,“今天怎么给我解禁了,竟然有红烧肉?”
慕容妈妈给老伴儿杯中倒着很久都不让他沾的六十七度“衡水老白干”,“儿媳妇不是说了吗,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可以适当的吃一些红烧肉。”
“可不是,我可记得,儿媳妇说过,红烧肉可以提供优质蛋白质、合理的脂肪酸,还能提供我们这个年纪不能缺少的胆固醇,减缓机体自产胆固醇的负担,对保持肌肉、产生维生素d和身体的内分泌激素提供了保障;而且,红烧肉提供的脂肪不易被氧化,对抗衰老有一定的帮助。”
慕容妈妈淡淡的笑:“你这老家伙,记得可真清楚。”
“记得有什么用?吃啥喝啥还不是你说了算,”慕容爸爸夹了一块红烧肉,一面大口嚼着,一面玩笑似的控诉自己的不满:“你这个‘适当’把握的是不是太苛刻了,半年没给我吃过了吧,上一次吃我记得好像是端午节。”
“我可不想你六十出头就又是高血压,又是高血脂的。”
“既然儿媳妇都说了,”慕容爸爸给老伴儿碗中夹了一块肉,“你以后还是时常的让刘阿姨多做几顿,又解馋,对身体又好,咱们那儿媳妇可是医学博士,她的话肯定没错。”
“以后,除了逢年过节,一个月再给你做一次,行了吧?”
一直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倡导清淡为主的老伴儿答应的这么痛快,慕容爸爸反到觉得不正常,揶揄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又是高度酒,又是红烧肉的,我怎么感觉有什么阴谋?”
要是往常,慕容妈妈一定会和老伴儿唇枪舌剑斗一会儿嘴,今儿个实在是没心情,直接说:“儿子下午来电话了,他春节前要回国述职,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到家了。”
“几个人回来?”
“当然是…三口。”
“我就说嘛!”慕容爸爸端起酒杯,呡了一大口酒后乐滋滋的说:“我这是借孙子的光,今年终于有孙子陪我过年了,可惜,我孙子还太小,不能给他爷爷倒酒。”
“老家伙,原形毕露了吧?”
“我露什么了?”
“这些年,我虽然没问过你,可我心里清楚,生小傲珊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特别算不上,总有那么一点儿,我就不信你当时一点儿都不失望。”
“我可不像你这么重男轻女,傲珊从出生我就不记得你这个当爷爷的抱过她几回。”
“你这可是冤枉我,那时候她那么小,每次都是你抢着抱,我想抱,你又嫌我抱的姿势不对,我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等孩子大一点儿,我能抱的时候,他们两个又离婚了,能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