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怀了这个小生命开始,婷婷就做好了一个人抚养孩子的准备;她甚至都想过,慕容云将来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家庭,还会有妻子,儿女,如果慕容云不愿意,她绝对不会告诉儿子,他的父亲是谁,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很难堪、也难以面对的事情;她还想到,也许,会永远不让他们父子相认,等孩子长大了,再告诉他,他的父亲在遥远的另一个国度。
可现在,孩子才一岁多,慕容云竟奇迹般的出现了,奇迹般的来到了她们身边,梦想变成了现实。
想到这里,婷婷禁不住又泪盈双睫。
看到婷婷莫名的流泪,慕容云掏出纸巾,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了?”
“你知道吗,此刻这样的情形是我一直奢望的,却知道永远不会出现的,可是,现在,小亮哥,我觉得好幸福。”
慕容云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把婷婷拥在臂弯里。
感受了一会儿慕容云怀抱的温暖,婷婷说:“饿了吧,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慕容云眉毛轻扬,开起了玩笑:“上次你回国时我已经尝过了,你的厨艺不错的,就是吃饭时不太爱说话。”
婷婷记起了那顿少女时代的“最后晚餐”,不仅又有些动情,脸庞上浮起红晕,“你还记得?”
慕容云吻了吻婷婷的脸庞,“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也是,”婷婷低声说:“小亮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可能是厨房里有些油烟,小思云突然咳嗽了两声。
慕容云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你先做饭吧,这里空气不太好,我先抱儿子出去了,别把我们的宝贝儿熏着了。”
慕容云又吻了婷婷的唇,走出了厨房,抱着儿子,简单的看了一下婷婷的居住环境。
婷婷的住处,有两个相对较大的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小走廊,没有客厅,但面积却不算小,大约近百平方米。
吃饭时,婷婷告诉慕容云,“自从来到珀斯后,我一直住在这里;怀孕之前是和一位新西兰女孩合租的,后来有了孩子之后,我怕孩子哭闹时影响到别人,就把房子二层整个都租了下来,也多亏了你给寄来的那些钱。”
慕容云不觉又有些难过和歉疚:“婷婷,我为你做的太少了,现在我来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整顿饭,慕容云像个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坐下来吃几口,一会儿站起来去陪儿子玩片刻,弄得婷婷好多想问他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珀斯是整个澳洲日照时间最长,阳光最明媚、最灿烂的城市,加上难以形容美妙的印度洋微风,可以媲美法国南部蔚蓝海岸的地中海式浪漫风情,被世界各地的旅游者称为“太阳城”和“空气城”。
午饭后,婷婷提议到位于住处附近的“英皇公园”散步,也让孩子晒晒太阳,接受阳光的洗礼。
出门前,婷婷熟门熟路的备好了一块大大的质地柔软的毯子以及纸尿裤、水瓶等孩子的应用物品,但给小思云穿的衣服慕容云却觉得有些多。
他笑着问婷婷:“今天外面天气很好的,孩子穿这些不热吗?”
婷婷一边给孩子戴上一顶小帽子,一边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珀斯又属于地中海式气候,上午炎热的原因是由东部沙漠风吹来的热浪造成的,不过热不了几个小时,下午便会从西南方吹来凉爽的海风,上下午的气温相差有时高达十到二十摄氏度呢。”
婷婷又抬手捻了捻慕容云身穿的亚麻衬衣,“你穿的也有点儿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一件外套。”
“不用,”慕容云摇摇头,“我的旅行袋里有西服。”
“那也买一件吧,就当是见面礼。”
慕容云拥住婷婷,亲吻着她的面庞,“最好的见面礼,你不都给我了吗?”
“小亮哥,”婷婷紧紧的抱住慕容云,“你才是最好的礼物,好像从天而降一样。”
“不是好像,”慕容云轻吮了一下婷婷的嘴唇,“我就是从天而降。”
婷婷甜蜜的笑着,可不是,他是乘飞机来的。
三口人下楼时,在楼梯口遇见了慕容云来时给他开门的那位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笑眯眯的望着婷婷,“Karen,LetmeaskJenny,todayslessoniscancelled?(Karen,Jenny让我来问问,今天的功课是不是取消了?)”
“oh!Imsorry,Iforgotall.(哎呀!对不起,我全忘记了。)”婷婷一脸抱歉的对妇人说:“AuntSusan,PleasetoJennysaysorryforme,Icantgivehertutoringlessonstoday.(Susan阿姨,请替我对Jenny说句抱歉,今天我不能给她辅导功课了。)”
Susan摆摆手,“Thatsokay.(没关系啦。)”
婷婷又给慕容云和Susan互相介绍:“ThisisauntSusan.Thisisseansfather.(这是Susan阿姨。这是Sean的父亲。)”
“Ihaveguessed.(我已经猜到了。)”Susan微笑着对慕容云点了点头,“Nicetomeetyou!(认识你很高兴。)”
慕容云也笑着点头致意,“Nicetomeetyou,too!auntSusan.”(认识你也很高兴!Susan阿姨。)
婷婷对Susan说:“Wewillgototheparkforawhile.(我们要去公园玩一会儿。)”
“Havefun.(好好去玩吧。)”
Susan离开后,慕容云问婷婷:“这位AuntSusan是…?”
“AuntSusan是我的房东,平时经常会帮我照看孩子,她有个十三岁的女儿Jenny,已经上中学,我时常会帮她补习功课,”婷婷挽住慕容云的胳膊,“你没来澳洲之前,她是我和儿子在这里最亲的人。”
去公园的路上,婷婷笑着问慕容云:“小亮哥,你应该对‘英皇公园’不陌生,也有一些了解吧?”
慕容云笑了笑说:“我只知道它是南半球最大的公园,是澳大利亚历史最悠久、最著名的公园之一。”
“‘英皇公园’是值得一去的,”婷婷说:“公园位于珀斯市中心西南的天鹅河的北岸,占地超过四百公顷,园内种植的奇花异草超过两千五百种,是一片天然丛林和地势起伏的草地,里面有许多珍禽异兽和名花新卉,还有一株平躺着的粗大而古老的树干,是百年多以前,西澳大利亚州早期拓荒者从遥远的北美洲加拿大运来的;蒙格湖是观赏著名的珀斯黑天鹅最佳地点;秋天西澳州享有盛名的野花到处开放,把公园点缀得五彩缤纷;由于英皇公园的自然环境优美,珀斯地理上又是有山有水的城市,因此从英皇公园观赏珀斯,视点特别好。”
到了公园,慕容云和婷婷各牵着儿子的一只小手,让他蹒跚的走了一会儿后,婷婷在一块有树荫的草坪上铺开大毯子,把小思云往上面一放,让他自己玩耍,她和慕容云手拉手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这种情境婷婷觉得太温馨了,在珀斯初秋的这个的午后,她竟然和心爱的男人、宝贝儿子一同在这里享受风和日丽,享受这人间的至善至美;她情不自禁的靠在慕容云身上,觉得彼此心灵相通、彼此气息相闻。
慕容云揽住婷婷的肩膀,不觉又阵阵心酸,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之前的许许多多个午后,婷婷曾经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个公园里陪伴着孩子,然后在夕阳西下之时,孤伶伶的抱着儿子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