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老板拍了拍刘琰波的肩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小伙子,没关系的,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的,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种比自己还不要脸的。
还三拜九叩?
你咋不说五体投地呢?
刘琰波今天算是明白了——
这聪明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吃早餐的地方是刘琰波选的,喝咖啡的地方则是高婉儿挑的。
金dao咖啡厅——
这地方刘琰波来过一次,上次他和尹含若就是在这里商量结婚领证的事。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整个咖啡厅还是那么的静怡悠然,回荡着淡淡轻柔的情歌。
刘琰波用勺子慢慢地搅动着咖啡,好半晌过后,他才缓缓开口问道:“高小姐,既然你这么想让我问,那就一个一个来吧,你要我对付的人是谁?”
“陆天豪。”高婉儿沉吟片刻后,又补充道:“海市陆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海市陆家,就算是对海市上流层次孤陋寡闻的刘琰波也是听说过的。
陆家和高家一样,也是海市土生土长的豪门大户,也是走家族企业路线,主打生意在进出口贸易这一块,市值估算超过五百亿。
这算得上是一个庞然大物,按门面上的实力来看,若meng集团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就更别说现在靠着尹含若白吃白住的刘琰波了,怕是会被人用钱活活砸死。
刘琰波还听说,陆家一直人丁不旺,当代家主更是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陆天豪这个唯一的继承人。
让陆天豪消失?让陆家绝后?
刘琰波觉得高婉儿是疯了,而且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高家和陆家虽然在海市是齐名的豪门,可是近几年来,后者的整体实力早已在前者之上,人脉关系更广、后台更硬,最重要的是——更有钱。
甭管高婉儿是想用什么办法对付陆天豪,最后能不能成功,只要她这个念头一旦被陆家的人知道,整个高家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也许真的有不透风的墙,但应该不会有不露痕迹的害人之心吧?
刘琰波也快疯了,因为他看着高婉儿那副淡定从容的死样子,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成为她手上的那把刀。
牵扯到尹含若了,这事他刘琰波还能往哪躲?
刘琰波喝了口苦涩的咖啡,稳住变得有些浮躁的心态,尽量不急不缓的问道:“这陆天豪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高婉儿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蔫坏的感觉,淡淡道:“在嫁给你之前,陆天豪是尹含若唯一亲口承认过的男朋友,而且还是爱到无法自拔的那种。”
略微一顿,轻抿一口咖啡后,她又接着说道:“在海市,很多人都知道,陆天豪一直视尹含若为自己的禁脔,可以随时手到擒来。可现在她却嫁给了你这么一个看上去一事无成的穷小子,你认为陆家大少爷能咽的下这口窝囊气吗?”
“以我对陆天豪的了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高婉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能。他会不择手段的让你身败名裂,甚至是彻底消失。也许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尹含若,也不是因为他有多恨你刘琰波,他只是要告诉所有人,他陆天豪的东西,除非他说不要,不然谁也不能碰。”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
刘琰波并不惊讶于高婉儿的这种说法,他知道,从古至今,这世上从来不缺这种以自我为全世界中心的人。更何况还是陆天豪这种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面子也更容易作祟。
刘琰波微微抬眸,从容道:“你的意思是,我除了与这位陆家大少爷为敌以外,已经别无选择?”
高婉儿看着除了笑、脸上很少有情绪波动的刘琰波,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恶趣味,半认真半调侃道:“那倒不至于。你也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现在就回去和尹含若把婚离了,然后卷好铺盖远走他乡,最好是归隐山林。”
刘琰波“呵呵”一笑,不想做语言上的答复。
归隐山林?
若他刘琰波真要这样活,早在十一年前,他就不会走出那让他重新活下来的高山幽谷。
人生在世,闲云野鹤虽好,但也不如尘世中的诸多羁绊来得刻骨铭心啊!
高婉儿对于刘琰波这明显不屑的一笑有点上心了,皱眉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不信…”刘琰波盯着高婉儿,摆手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既然你说这陆家大少爷一定会来找我麻烦,那么我和他迟早是要走到对立面的。高小姐你又何必再来找我帮你对付他,甚至不惜搭上你自己,这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吗?”
“所以你认为我在夸大其词?”高婉儿反问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刘琰波淡然道:“也许你真的和陆家大少爷有仇,也许没有,但不管有没有仇,这样做至少对你没有坏处。毕竟,我应该也算是你们高家的仇人吧?”
“我和那位陆大少一旦为敌,无论最后是谁消失,我想都是你们高家很乐意接受的结果,对吗?”
一石二鸟?两败俱伤?
这确实是高家和云家愿意看到的结果,但这其中不包括高婉儿和高冬辰这对奇葩姐弟。
高婉儿想要的结果很明确,她说道:“在这件事上,我是我,我们家是我们家,我希望最后赢的人是你,因为陆天豪比你可恨百倍。”
略微一顿,她解释道:“我的确可以没必要来找你,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改变。我之所以来,是因为我想让结果来得更早一些。陆天豪是一个很聪明的伪君子,他不会像别人一样,一上来就触碰你的底线,他既不会去伤害尹含若,也不大可能会动你妹妹,他只会针对你。而根据你出现在海市以后的表现,凡是针对你个人的事,你一般都会一忍再忍、得过且过,我说的应该没有错吧?”
刘琰波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高婉儿的说法。
的确,来到海市以后,无论是谁,若是只针对他个人,只要不是不死不休那种,刘琰波是能忍则忍,甚至就算是被对方扇两巴掌出气,他都可以接受。
持强凌弱,这是现今社会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之一,刘琰波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去破坏一个约定——
不要随意杀人。
这是他来海市之前,和一个让人值得尊敬的老人约定好的事情。
这是一个约定,也是束缚。
这个约定所带来的束缚,也是刘琰波能在海市正常生活至今的原因和必要。
虽然刘琰波嘴上说着各种揣测和不信,但在心里面,他其实是相信高婉儿所说的,因为他知道,她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的必要。
毕竟,陆天豪不是她高婉儿的傀儡,刘琰波也不是一个白痴。
中午的时候,金dao咖啡厅里陆陆续续地迎来了一天中的第一个营业高峰期,周边不少公司的白领们呼朋结伴而来,缓冲一下一上午的工作压力。
咖啡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坐在角落里的刘琰波他们周边的卡座里也慢慢坐满了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刘琰波并不在意高婉儿对自己很怂的评价,因为那的确是事实。他压低声音问道:“那么高小姐,陆天豪现在人在哪?我听说他已经出国深造好几年了吧?”
这间咖啡厅虽然很大,但每一排相邻的两个卡座中间却只隔着一块木制挡板,自然不会有包间式的隔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