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了,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写下方子其他厨子未必做的出来,到时候可别赖人!”招来食物推车旁的肖老三媳妇吩咐了几句。
“格格早就让奴婢们装订成小册子备下了的,而且每份册子都附上一份特需的材料,放在百宝囊里,方便各府主子随拿随走。”
“恩,仔细着点,回头让你们格格给你们看赏。”胤禛拿起一个红色的抽绳百宝囊打开看了看,又问,“除了这些个零嘴,中午和晚上的席面有没有其他安排?”
“没有了,格格说席面有福晋安排,若是再多做些什么,只会让外边的人看咱们府上的笑话。而寻常的零嘴各家小主子都是吃惯了的,这才弄些新奇的帮补一下。”
“四哥,可算找到你了,花厅那边兄弟们都到齐了,就等着给你拜寿呢?”胤祥托着块用芦苇叶包着的裱花奶油蛋糕逛过来笑道,“这西洋点心上的奶油比闵明我敬献给皇阿玛的要更香更细滑,要不是看见小十七在吃,我都不知道今天还供这个,怎么只有小的这边有,花厅那边反倒没有了?”没等胤禛回答就已经恍然大悟,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这些定然是小四嫂弄的,不送过去是不想惹四嫂多心?”
“你知道就可以了,别在你四嫂跟前说,免得她多心。”胤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正走过来那拉氏,见她皱着眉呵斥穿粉色的围裙的推车丫头,又当着孩子的面让手下的婆子去掌嘴,不由的皱了皱眉,“你们派一架推车跟十三爷到主厅招呼吧,不碍的。”
胤祥叹了口气,招呼着推车的婆子先行离去。
胤禛调整了神色走过去,对那拉氏和颜笑道:“媛慧今儿你可辛苦了,这些事就让下人去办吧,气大伤身。”又漠然的瞥了眼含着泡泪的丫头斥道,“还笨手笨脚的站在这里做什么,里屋的薯条都吃完了,还不快进去!”说着就揽住那拉氏的肩膀往花厅里去。
“爷,您瞧这府里本来都安排的好好的,钱氏却硬要弄出什么零食手推车来,这不是越俎代庖添乱吗?看看这多出来要洗的杯碟碗筷不知道又要费多少人力功夫。”那拉氏指着满屋子乱跑的孩子脸上的奶油和饼屑,心烦意乱的抱怨。
胤禛回头看着厅里大小孩子时不时发出开心的尖叫,那瓜子、花生、果脯一类的寻常零食无人问津的样子,时至今日不过多些要洗的杯碟碗筷就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真真是越来越琐碎庸俗,就跟老妈子一般,嘴上却道:“亲戚们都高兴就好,钱氏弄出来的烂摊子她自己会安排解决的。”
那拉氏本就觉得钱卿瑛从来喜欢玩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把戏,听了这话就把积了一上午的怨气都吐了出来,看着胤禛酸道:“那是,她是谁啊,惯会打赏银子的,别说洗刷碗碟了,就是别的再难的事,那也是叫着打鸡下头的人就不敢撵狗的。”
就在这时,跑到这边来玩的几个男孩子围着推车兴致勃勃的争相讨要车上准备下的百宝囊,那些福袋胤禛看过,是由印有百“寿”体的红绸所制,抽绳是红色的攒心梅花络子,又特意在袋口绣上禛贝勒府的徽记和为他祈福生辰的小字,派发福袋寓意吉祥又实惠。
“爷都看见了,钱氏图谋大着呢,变着法的出头。”那拉氏于是冷笑。
“……”胤禛只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索性不理会那拉氏的神色,疾行几步扭头去招呼其他阿哥入座。
众阿哥神色各异的瞄着那拉氏铁青的脸,那拉氏碍于人,不好发作,于是强装着笑脸到隔壁去招待众福晋。
一个生辰宴,就在各人心怀各异的情况下开展着。
那拉氏办席中规中矩,八盘十六碗,外加四个冷盘,让人挑不出错来却也意兴阑珊,乏善可陈。放在平时也不觉得俗套,只是有了对比才显得突兀,昂贵的食材、中庸的做法又是他们反复吃过的,哪里敌得过横空出世的新鲜巧思。
说起来也怪不得她,康熙年间,最昂贵的宫廷筵席,钦定每桌价银八两。而宫廷款待进贡的附属国正、副使臣,每桌费用不得超过三两三钱三分。三两三钱三分银子往鲍参翅肚上做,一桌也就零星的几样菜色,其余一律是凑数的样子货。
刚开席便有孩童叫杨梅、橘子、黄桃罐头佐餐,让那拉氏心中膈应,接着桌上的菜色没少多少宾客们便纷纷放下杯箸,转而去吃推车上新出炉的面包炸虾,鳗鱼卷等新鲜零嘴,那拉氏的脸就直接黑了。
胤禛见此情状摸摸鼻子暗叹了口气,那拉氏哪里巧的过玲珑剔透的钱卿瑛,女人打架男人遭殃,由着她们去好了,他能说什么。
钱卿瑛听了下面的回报,独自一个人呆在耳房里,神色温柔的摩挲着供奉的两块牌位,幽幽低笑:“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做这些其实什么也不图,我就喜欢看着你愤怒伤神,自我折磨,别人害你我还要出手相救呢,没了你谁能替我做恶人挡着其他女人生下子嗣,不知道我和你算不算相爱相杀?”
“格格,小高子说贝勒爷喝的有些大了,正往咱们楼里来呢。”鸢萝在外通禀道。
钱卿瑛摆好牌位,抚着胸口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知道了,这就来。你们去准备热水给爷洗漱,贝勒爷来了就让他到我屋里。”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钱卿瑛坐在房间镜子前扶了扶鬓角松散的发丝,确认衣饰整齐后才起身到外间等着迎接胤禛,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选了今日,有些桥段在后世虽然烂熟大街,可依旧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经典,何况这个闭塞的朝代。
胤禛刚跨进房门,就见钱卿瑛上前两步依了宫规柔柔俯身微微屈膝,以手抚鬓角行跪拜礼:“妾身恭祝贝勒爷生辰之喜,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胤禛先是失笑,而又打趣道:“好,好,阿瑛如今的规矩是越发的齐全了,真是难得!所以说人都是贱的,别人给爷行礼问安,爷从不觉得有什么!阿瑛给爷行礼问安,爷就生生觉得受宠若惊了!话说,为什么你没规没矩的时候爷也稀罕宝贝你哪?”
钱卿瑛一反常态的温婉和顺,咬着下唇,眸光水泽盈动的望着胤禛,顿了顿柔声道:“因为垂怜。”
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明珠琉璃翠耳环衬着娇嫩艳丽的容貌,却很文静,穿着一条茶色银雀穿花滚牙绘旗袍,气质好像江南五月的小雨一样安然平和。,蕴着一种脉脉风情,宜室宜家的小女儿态却又是春风飘絮的柔然入骨。
胤禛已然有些痴了,忽而意识到什么轻咳了一声,不自然道:“我先上楼歇息了,你也歇息歇息。”说着就转身离去。
钱卿瑛只是伸出手去碰触到胤禛右手的尾指,美目低垂,浓密的睫毛羽扇一般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没有了平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轻抿双唇,任由暖金色阳光洒在面颊上。
胤禛霎时就读懂了她的挽留,得意的哈哈大笑,猝不及防的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忽地腾空的钱卿瑛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住胤禛的脖子,把酡红的脸埋进他的颈窝,心在扑腾扑腾的狂跳,于是胤禛唇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随后一路扯下层层的纱帐朝着华丽松软的床铺走去。
柔若流水,滑若蚕丝,温如曼玉,胤禛从来没有见过比钱卿瑛更出色完美的身体,渴慕了近十年的感情,又被望而不得的垂涎挠心挠肺的折磨了这么久,只是对以往经验的回忆就已经挑得他情欲冲脑不管不顾。
胤禛喘着粗气,边走边粗暴的用力扯开钱卿瑛的衣袍,他的吻来得那么的急切,近乎粗鲁的啃噬着她的唇瓣,狂乱的气息挥洒在她的鼻息间,灼热有力的手指探入衣内一遍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皮肤。
钱卿瑛攀附在胤禛的脖子上,只能急速的喘息,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激情,开始恐惧眩晕颤栗,她怕自己不能承受,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命运的重量。
“该死的,这东西怎么脱!”钱卿瑛身上的衣物已经剥离到腰部以下,胤禛却对她穿的胸衣无可奈何,他心烦气躁的咬牙切齿诅咒着。
以往钱卿瑛都是脱掉内衣和他在一起的,现在这么一打岔精神上的负担倒是轻松了许多。 别过烧红的脸,咕哝着抱怨了一声,默默顺从的解下衣物,下一刻就被脱成了赤luo羔羊。
“你早就该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胤禛的眼眸陡然一窒,再一次俯身而下,捧起她的双颊,低头噙住她因气喘而微启的粉唇,狠狠的吻了下去,狂狷的吸吮着她的甜密,手上不停的揉弄她胸前的绵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