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吧
在漆黑的夜晚中,大雨滂沱。院长看着呆立在雨中的女孩轻轻说了句。
那孩子不动。
她任由着充满杂质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乌黑的头发粘在脸颊上。从头到脚都是湿的,黏的。
院长不愿意在大雨中等女孩了。
你想进来时再进来。
女孩突然转过了头。
一片黑夜中,她那大大的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两颗乌黑的瞳仁更像是无底的黑洞,但却反射出银白的月光,也反射出了院长的影子。她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但眼底却是空然。
既然要走就一并进来。
女孩又低下头,黑色的眼睛埋在了深夜中。
两个人默默的走进了深黑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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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孩子。今天晚上你就先睡在这里。
院长将女孩带上一大段楼梯,领一个漆黑的房间中。房间的窗户被窗帘严实的拉着窗户,下的角落摆放着一张破破的小床,但是也有枕头与被褥。
先过来洗个澡吧。
女孩站在房间门口,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小门,听到院长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洗漱之后,院长给了女孩一套白色的连衣睡衣,并送了她一双棉拖鞋。院长帮女孩将那唯一一套得体的衣服洗好晾起来,并嘱咐她干了收在了一个箱子里,放在了小床的床底下。
女孩被领到床上坐下。
她穿上白色的连衣裙后,蜡黄的皮肤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刺眼,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肩头。脸上的口罩已经摘下。
院长蹲在她的面前,用手撩开她遮在脸上的黑发。
但是马上她就顿住了手。
女孩的脸颊从黑发中展现开来。
你叫什么名字?
院长盯着她的脸,久久后开口。
鸢也鸢……鸢也……
女孩看着院长的眼中,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惊恐。她将头埋的深了一些,头发从院长指间滑落,重新铺盖的脸上。
院长也低下了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鸢啊,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她就低着头,默默的离开了。
房间随着小门的关上陡然成了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窗帘后钻出来,跳进房间舞蹈,在这里他们得到一片宁静与黑夜,不需要在狂风大雨中躲避。
鸢也抬起手摸了摸,刚才被院长触碰的脸颊。
在那,有一块巨大的胎记,是火红的,在蜡黄的脸颊上各外明显。
它几乎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想。
这是她不敢抬起头的原因,也是她宁愿在黑暗中隐蔽自己的原因。
棕红色的胎记从下颚线蔓延,爬上了光洁的脸蛋,又悄悄的也伸到太阳穴的眼尾。胎记的地方还凹凸不平,色彩不均,使得本就不白嫩的脸上更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她已经习惯了从别人看到她脸颊后的表情。从她第1次被抱起时,她就看到了这种惊恐与惊讶表情。虽然当时很小,什么都不懂时,却已知道自己太“特殊”。
一开始她会有些哭闹,大人们只是轻轻的哄她,却并没有见这表情褪去,反而更加了一种令人心里五味杂陈的表情。上幼儿园之后,受到的这种厌恶与害怕更是日益渐多,班级里几乎没有小朋友愿意跟他说话,连老师也对她避而退之,这时候她只会默默躲起来的哭泣。
直到现在她不再会哭了,她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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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适应能力是超乎成年人预期的,上了中班一年后,她便不再会因为别人而哭泣了。
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哭是没有用的。
所以希望我们都能善待这些可能有些很有特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