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那是一场大雨。
那也是她被送进孤儿院的日子。孤儿院的老房子是红砖墙砌成的,上面爬满了一层又一层碧绿的爬山虎。爬山虎向上蔓延着,将红砖墙盖在那绿色之下,那是充满生机的碧绿与朱红的砖墙,阳光下,配起来就像柠檬水碰上冰块一样凉爽而舒坦。
爬山虎一层又一层的爬上墙角,零落的两三根爬上房顶。碧绿在红砖墙上,格外的显眼。
即便在黑夜中。
在蓝天下,那一定是很美好温暖充满生命的感觉。
但是在鸢也看来,在这漆黑一片的泥乌满是的世界中他更像是……
肆虐的病毒,将苟喘残息的病人,逼向鬼门关——
这个平日上远远望去是一座温馨和谐的小屋。在黑夜中,却是一种噩梦。
噩梦往往被掩盖在温暖之下。
*
*
磨蹭什么!赶紧进去?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华裙,脚踩黑色高跟靴,右手拎着一个手提包的女人,左手拎住一个女孩的后衣领,正将她往老宅中推。
院长就是这个孩子吗?
是的是的,就是她,麻烦您。
从老宅中走出一个,身穿披风头戴斗帽的女人,她看着也有40出头,脸上尽是严肃冰冷的表情。静静审视的目光落在那个低着头,头发散落披盖住脸颊的女孩身上。
身穿黑裙的女人,包搁在手肘处,手上抓着一把伞,却丝毫没有给女孩遮雨的意思。雨水顺着女孩的头发将其与脸颊粘在一起。
女孩身穿着灰蓝色的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配着淡蓝色的袜子。她戴着口罩。雨水打湿了她。水滴划过她蜡黄的皮肤。
不过,谁知道这是她的“最后”一套衣服呢?
身着黑裙的女人见到里头的女人出来后松开了女孩的衣领,将她往前推了一把,欲送进了那个漆黑的老宅。
院长你们都跟我进来吧。
我就不进去了,她的手续您随意就好。
一身黑裙的女人富有教养收手放于腰前,微微屈身,以表歉意。或许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亦或是不想再与她带来的人待在一起。
院长好吧,你还要再跟她说些什么吗?
戴斗笠的女人顿了顿,接下话。
女人终于施舍出目光,上下打量了下低着头的女孩,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又抬头看看孤儿院院长。
终于:
鸢也,过来。
她似皱非皱地蹙了蹙眉,女孩顺从的走了过来。
希望,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女人勉强的扯出一丝苦笑,将伞轻轻的斜向女孩那边。
那孩子才五岁大的样子,却懂事的点点头。
女人蹲下身子,黑色的裙子沾到了地面的泥水。她突然有些失神的盯着女孩,目光游走在被头发粘住的脸颊时,顿了顿。
别像你妈妈一样……
看了半晌,女人才又挤出一句话。她轻轻的抱了抱女孩。那是这个孩子从生下来,经过冷眼,不受重视的5年来后,第1个温暖的拥抱。
大概是所谓的永别,才让这个女人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涟漪。终于愿意俯身抱抱这个被她冷眼相待了5年的孩子。
往后的日子自己保重吧。
她又瞧了瞧女孩的脸,轻轻撩开她的头发盯着她的脸颊再次看了半晌,最终还是闭上眼别过脸去,愤然站起身。
她还是不能接受这张脸,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
再见。
她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便拂袖离开。转身时裙边的泥溅上了女孩小腿。
女孩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那个渐渐融入黑暗的身影。她呆呆的望着那个背影,直到被院长拉着走进来了老宅。
夜色中,只有月光泛着点点银白,洒在漆黑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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