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锦凌。
没错,就是京城锦家的嫡长子。
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天之骄子,可我妹妹却成了灾星。
我不明白,如果灾星是可以施展法术的话,那我想,我也是个灾星。
因为家族的压迫,所以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讨厌这个姓氏,因为我妹妹就是被他们放火烧死的,但我不信,我的阿宁怎么会死呢?
因为我不信,因为我的反抗,所以我挨了板子,抄了家规。但他们没想到,我不在是他们最听话的玩偶了。
于是,我砸了祠堂,烧了家规。
而我那个可笑的母亲,在家中扬言要把我从祖谱上除名,那又能怎样?我不怕,无非就是失去优越的生活,就算是那样,我照样能活。
从那天起,我处处与他们作对,但他们却不敢把我怎样,可笑。
但后来,他们在京中传言。
锦宁死了,而她的哥哥,也就是我--锦凌,疯了。
好吧。
就这样,我离家出走了,这一次,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自由。
那天下了很大雪,雪盖过了那片废墟,锦府院中有一棵枇杷树,如今,已经只剩枯木。
我去了蜀山,在那拜了师。
成了他们口中的药理天才。
但我对此不屑一顾,因为我能活下来的原因,是为了阿宁,我还没有带她去买漂亮衣服……买很多很多首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找到阿宁,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没有阿宁的人生,我好像一直生活在冬日。
不知,我的春天何时会到来。
那日,我与道臻接了任务,他比我先行一步,为了协助琼华之人调查陈州百姓晕睡之事,他比我快。
等我到了他口中的兴佛庙时,道臻已然离开了。
但那个姑娘扯住了我的心弦。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像阿宁,我才救的她。
我吹响了笛子,看到了她的梦魇。
是火,无边无际的火。
还有八岁的我。
她是我的妹妹,我的阿宁……
我无比兴奋,我只想杀了面前抱着他的男人。
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碰我的阿宁?
但迫于礼结,我们互通了名字。
原来我的阿宁,变成琼华派的璇宁了。
心中不满的情绪冲破了闸门……现在还不是带阿宁走的时候,等时机成熟,我的阿宁自然会回来。
不过我的阿宁好像不认识了了,没关系,就算是这样,阿宁还是我唯一的妹妹,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因为关心阿宁身体,我给了她我自己亲手熬制的丹药,甜的。
她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药还有甜的吧。
因为你不喜欢吃苦的。
你喜欢吃京城大街上李婆婆卖得糖葫芦,阿宁,你还记得吗?
幼时我经常跑出府去给你买糖葫芦,也不知你是否还爱吃,也不知李婆婆怎样了……
你还喜欢季家铺子的蜜糖和枇杷,因为你喜欢枇杷,所以我种了一棵枇杷树,在锦府的院子里。
我替你尝过了,如今的季家铺子不好吃了。
李婆婆也走了。
而我也成了疯子。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疯。
阿宁也会相信我的吧?无论我做什么,阿宁都会相信我吧……
对啊,阿宁会相信我。
毕竟我都是为了阿宁永远陪在我身边才这么做的。
即使我与夙瑶那个疯女人为伍,阿宁也会原谅我吧。
我不求什么得道飞升,我只想带着我的阿宁走,这世间如此之大,怎会融不下我们二人?
所以我杀了好多好多人,到最后,我也忘了自己杀了多少人。
但我知道。
我杀他们的原因,是他们阻止我带走阿宁。
你看,他们真该死。
我没有错,我怎么会有错呢?
但阿宁好像怕我了,她说我认错人了,说我的阿宁早就死了。
死在了八岁那年的大火里,死在了毫无人情的锦府。
而她的哥哥疯了,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呵。
她才是家里最自私的那一个。
可我放不下了。
执念已然深入骨髓,我需要她。
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最后的最后……
我成了一只妖。
一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恶妖。
我守在锦府。
守着那株枇杷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会坐在门前看大雪纷飞,看人间的喜怒哀乐。
我无法融入进去。
照他们所言,我死了。
并不是这样,我每年冬天都在看雪,吃着枇杷,尽管不喜欢,我也改不掉了。
阿宁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不知道,她好像不回来了。
她也不要我了。
但我每年的初冬时节会坐在家门前等她,看着漫天飘雪,喝个烈酒,没有人能看见我。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阿宁,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在家门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