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癸见到来人,很震惊,但他还是为自己开脱,他突然爆发,双目赤红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不从?任左使你忠心耿耿地为朝廷出生入死,又得到了什么?圣上不过是把我们当走狗,就算是你,最后还不是落到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地步!你死之后,我们又换了一任指挥使,两任左右使,而我——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整整一年了!我不想和你们一样,很快就因为哪个任务没完成就自杀,更不想成为圣上掩盖某件朝政丑闻的替罪羊!我只能投靠大皇子,如果他能早日登基,我好歹也有个从龙之功!”
他痛苦地抠着地面,强忍住痛痒,仰望着如意,“尊上,这种惶恐的滋味,你难道没有过吗?你难道从来没怨过圣上吗?!”却终于忍耐不住,如丧家之犬般翻滚哀嚎着,“啊,啊,给我,给我一点解药吧,就一点点,一点点也行!”
任如意微微动容,示意沈清也,但在沈清也低头去怀中拿药瓶时,陈癸却趁击偷袭。
沈清也动如闪电,将药瓶射入他咽喉,血柱瞬间喷涌而出。
陈癸呛咳着摔到在地,如意上前替他止血,逼问道:“快说,出卖梧都分堂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陈癸脸露怪异笑容,似是解脱一般,呢喃道:“多谢,尊上给我一个痛快……”说罢便再无气息。
如意看着他的尸身,久久没有动作。最后终是一声叹息,摸出怀中的索命簿,拾起地上的笔,写下了陈癸两字。而后沾了陈癸的血,在那名字后打了一个血红的勾。
“师父,你没事吧?”沈清也察觉任如意的神色不太对劲,出声询问。
任如意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沈清也望向如意:“您先走,我善后!”
任如意猜想她要干什么,便点头离开了。
朱衣卫是天子私兵,但是总有些人与朝廷大臣勾结,为自己谋利益,她要让别人知道哪怕是皇子那边的人,动长庆侯,就一个死字。
说到底,安帝不会在意是谁杀的,他只会在意朱衣卫胆敢勾结他人,这是安帝最忍受不了的。
等沈清也做完后,出门,她冲着守在远处、尚在闲聊的两个近侍行了一礼,方才离开。她面色如常,近侍们都没起疑心。聊完了天,才走向陈癸房间。走到门外,望见里面满屋的鲜血,侍从们惊叫一声“尊上!”立刻扑入房中查看。
此刻如意已然转过了走廊。借着拐角处假山石的遮挡,她一抹脸,换了一张人皮面具。
朱衣卫们听到警锣声匆匆奔来,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突发的变故上。无人注意有一个朱衣卫逆着人流奔跑的方向,悄然离开了此地。
一辆马车走近,沈清也利索的上了车。她摘下面具,对着车内的裴玄抱怨道:“这人皮面具也太难受了!还好之前在使团时有先见之明,戴了帏帽,要不然每次都要戴这麻烦的面具。”
裴玄无奈的笑笑:“你啊你!事情办妥了?”
“当然!不过刚刚我碰到师父了。想来她也是为了朱衣卫和鹫儿的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