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玩家拥有着非常黑暗的过去——人们在他记忆力超差的零碎言语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明明他自己强调自己的语言也不过戏言而已,却依然会让人们对于他拥有着沉沦于深渊中的经历深信不疑,同时也都坚信着失去了妹妹这件事或多或少是造成了他个性扭曲的诱因。
大象?还是长颈鹿?
在面对自己与爱人生与死的选择的时候,沉迷于侦探小说、并和爱人约定了要在将来的某一天一起看《名侦探柯南》的大结局,在即将死于氰化钾的毒性之下,却还是对杀人凶手说着——
“我感觉、我好像能理解你。虽然、你是如此穷凶极恶的凶手;虽然、也许那只是想错了的我的一厢情愿。”
“嗯、没错,你是想错了,也确实是一厢情愿呢。”
那个故事中的凶残的大胃王美少女在面对着温柔的邻居泪水时无动于衷,依然还是把氰化钾注射到了她的身体中——就在她爱人的床畔,然后——露出了微笑。
其实那部剧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想要打个差评、贴上个“烂片”的标签。
推理过程剧情展开都不尽如人意,各种伏笔几乎完全没能回收——
尤其是作为真凶的少女——
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任何地方暗示其能力的的少女竟然在最后两集能暗杀潜行洗脑样样精通,飞天遁地,一对三完胜、甚至用铁丝勒死前黑社会打手、用刺钉枪虐杀警察、布下剧毒机关都像碾死一只小鸡仔一样容易——虽然打着现实主义的标签可是我怎么看都完全是大型魔幻剧,女主角比起连环杀人魔倒是更应该去和神奇女侠一较高低——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最后,等到从头捋顺时、我竟然忽然觉得追的时候感觉奇葩差点被气吐血的神奇故事的神奇女主的表现,其实也算可圈可点——
即使有了回忆杀的存在,那也谈不上是多么悲惨的过去——
至少绝对不够被当作其罪行合理化的借口——
并且正篇与番外全部结束、也没有一丝丝能够为女主的罪行洗白的理由——她几乎从未被任何人伤害过、却将无辜的陌生人甚至是善待她的人推入了深渊——
她只是笑着、笑着,嗤笑着众生愚钝,锒铛入狱也绝不认错。
直到最后,她的杀人动机只有一个——
“我啊,是个天生的变态,因为杀人很快乐。你们看、你们不也会因为恋爱快乐就去谈恋爱么,所以对我来说,杀人就和谈恋爱是一样的快乐。只是让我快乐的事不符合社会的道德。可是、我不想压抑自己,所以想杀就杀了。”
纯粹的凶手。
完全不是受害者、没有被虐待过、没有能称为心理阴影的过去、没有合情合理的杀人动机、甚至连人性都没有的纯粹的凶手。
一直到剧情全部结束的时候我竟然还去官网查询会不会有第二部补充设定——
当发现所见即全部,心中预设的剧情落空时,我当然会感觉到愤怒、当然会认为这是部大烂片——
再重新观看、一句句研究了每一句台词之后,我猛然之间发现了,或许有问题的根本就不是剧情和人设,而是我自己——
杀人凶手从一开始就是神经病的人设、我却希望她是受害者。
为什么我会希望她是受害者、为什么在得知真相的时候我的心情会那样沉重——那当然是因为“受害者”是个方便的标签啊。
我并不鼓吹“受害者有罪论”,也很想给那些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人一个耳光告诉他这样也能响——
不过,受害者这一身份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
尤其对于个性扭曲的存在来说——
受害者这一身份,就像是免死金牌一样的存在——
有人伤害了我、所以我要伤害其他人;
有人对不起我、所以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
有人虐待了我、所以我要毁灭这个世界……
因为是受害者啊、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可以高举着“报复”的大旗,即使被指责的时候也可以回答“你们不懂我的痛啊”——
一个恶人做了没有争议的好事、并不意味着这个恶人就变成了好人——诸般恶事做尽,将红宝石镶嵌在布偶熊的眼睛中邮寄到战争灾区,也不能洗清之前的罪孽——
所以,善恶是相当复杂的概念,其实并不是那样黑白分明。然而始终攥着受害者的身份不放手、其实也是一种软弱的证明吧,为了证明自己虽然做了很坏很坏的事、却也不会就此成为坏人,把所有的言行都正当化——
在这个时候,受害者、复仇只是单纯方便好用的道具,和刀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就像是土方茜对古手川奈奈子所做的那一切、最终引起的一连串悲剧一样,土方茜确是受害者、奈奈子也是,然而她们是受害者和她们的恶劣行为是两件事,强行在其中加上因果,不过是在明知道人性、正邪概念复杂却想要强行简单化的省心省力的思考方式——
而这份因果消失了的时候、就仿佛野野口修反复改变的口供,最后发现竟然没有那么多爱恨纠葛、只是一点恶意就将日口灼烧殆尽的时候,那份蔓上脊背的冰冷——越是复杂的理由、越能激起人的同情心;越是简洁的理由、越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所做的事情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加上了一个复杂的心路历程,罪人竟然就让人感觉到没那么罪大恶极了、相反则让人生气——这实在是件奇怪的事——
剧情中的人都面露同情地看着没人性的变态,试图从变态的口中听到她的人生经历,剧情外的人不断地去翻《恶意》这本书去探究野野口修的心路,想知道幻夜中无名无姓的女神到底和另一本书的女神有没有联系,反复去官网查看有没有关于那部奇葩神奇女侠的最新番外情报、长篇大论地写分析——
仿佛忽略了,结果既定、亡灵难归,理由是什么,根本就无所谓——
然而这样普遍的思考方式,其实也是个相当好利用的内心的空隙。
已知、佐藤樱和鸣海麦面关系匪浅,鸣海麦面甚至公开表示需要佐藤樱的情报可以联系他,他是佐藤樱剧情线的固定NPC;
又知,佐藤樱的言行有违和之处,可是和鸣海麦面的态度却很自然,鸣海麦面甚至为了帮她解围,主动从铁处女中跳出来大叫着佐藤樱的怪异行为是受他控制这样根本没人相信的鬼话——
最后、鸣海麦面自告奋勇要做殿后、佐藤樱本来很信任他的实力,安心地离开了即将崩塌的建筑物、结果鸣海麦面自己却被掩埋在废墟中,佐藤樱疯了一样把自己的手都挖烂了,谁来拽也拽不走,失态地大吼大叫,掩面肩膀耸动——
求解,佐藤樱现在的心情如何、应有的精神状态如何?
答案相当显而易见——
佐藤樱现在心情沉痛、自责不已,精神陷入了极其不安定的状态、几近崩溃,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眼睛失去了高光,整个人就像是血液蒸发血管化作了橡胶管的空壳人偶,谁的声音也届不到、谁的安慰也听不进去——
嘛、正常人肯定会这么想吧,所以我现在就保持着这个状态,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跪在天道家族加GROD合力挖掘的废墟前、被男主角佑野君、男主角的青梅竹马加官配预订的火怜酱,男主角的基友圭太郎君和另外的三位女主角围在中间,听着除了现在无法开机的美千代小姐之外所有人的絮语安慰——被男主男主基友加所有可攻略角色围着劝解,这一定是我人生的巅峰,够我吹到一整个迦利由伽结束的——
然而,即使是够我吹爆的人生巅峰剧情,我却也不得不吐槽明明没崩溃、装崩溃还真是够累的——
需要绷直身子,在戴着美瞳的状况下让自己的双眸看上去失去高光——这两个也还好,绷直身子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让眼眸自然失去高光我也练过无数次、不至于变成斗鸡眼,就是时常会因眼睛瞪太大有眼泪流出来让人很烦,不过那也会被当作真情流露所以没关系——
最折磨人的是——不管多少缕温暖的带着清香的吐息吹拂到脸颊、听到了多少肉麻的絮语、甚至感受着火怜酱的平板垫脑我还得无动于衷——假装听不见、假装感觉不到,假装意识短暂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结——
我明明是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日本高中生啊、主要存在意义是帮助大小姐成为正宫啊,我可没听说什么时候我的主线任务改成修仙了?!既然如此干脆把我送到美国部队让我当两年特种兵、等到我退伍归来后我是不是就能成为人类最强作战单位了?
开什么玩笑——折磨谁呢?这是配角该有的挑战吗?
还有GROD的那几个上阶傻子,挖坑就挖坑,时不时还回头偷瞥我一眼是在干什么玩意——难道我长得很像你们GROD的老大么?
好吧、我还真是GROD的老大。
那你们还看什么鬼?都没见过自己老大啊?!你们老大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你们内心毫无波澜也就算了,我都看到你们有人在偷笑了!人生不易,我不想轻易扣谁的工资的、甚至你们大半夜的来加班,除了天道家的一份我本来也想给你们一份加班费来着,但是谁在偷笑我都记住了,喝西北风去吧!
然而、除了GROD的高层和那家伙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对佐藤樱现在失去了过去的重要羁绊而颓靡的事实深信不疑,哪怕我的演技并没有多精湛,也会因为他们内心的坚信,在看我的时候平添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从而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一丁点表演的痕迹——
“挖通了!”
伴随着天道家的下人和GROD来加班的人的一声欢呼,已经再也忍受不了的我猛地站起来——为了不露破绽,我选择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摔倒在地,爬过去而不是跑或走到被挖穿的废墟前、口中念着“鸣海叔、鸣海叔”……
本来应该是地下室的位置,现在被灌满了银色的泛着强烈酸味的液体——唯有铁处女在泛着强烈酸味的液体上漂浮着,现在也开始冒起了白烟——
显然是在被银色的液体腐蚀着。
而比铁处女密度还要轻的各种刑具以及桌子什么的都已经不见了——
也没有类似鸣海叔或是鸣海叔尸体的存在。
火怜酱和佑野君一直都紧紧跟着我、刚才为我提供了平板垫脑的火怜酱的距离几乎都快要贴上了。
我计算了一下火怜酱以及佑野君和我之间的距离和角度,故意身体一滑、朝着被挖空的空洞处滑落下去。
火怜酱和佑野君连忙抓住了我的手,把差点掉下去的我拉上来。
然而被拉上来的我,却仿佛一点都没有为自己刚才差点掉下去的事实心有余悸,而是凝视着泛着酸味的空洞,以稍显尖锐的嗓音左右问道:“鸣海叔呢?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为什么你们要联合鸣海叔一起捉弄我呢?”
尽管我的演技让周围的人都面露沉重之色、欲言又止,一副葬礼氛围。可是我自己很清楚我的表现太浮夸了,与现实状况几乎不符——
我和鸣海叔之间确实有着很深的羁绊,他对于我就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然而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和一般认知的感情深厚还是有差别的——
所以我现在的表现不过是在配合气氛、配合正常认知——真实状况下,鸣海叔或我,我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死掉了,都不会是我现在这个反应——
所以,鸣海叔要真站在这里,估计会想要一脚把我踹进空洞的水平,还得大声着“肉麻死了、戏这么假,说这么沙雕的台词你自己都不恶心心的吗。”
肯定恶心心啊,要是这里没人我肯定会和饭纲三郎孤寡君一样“哕”出来了。
还有如果有从这一章开始看的读者,肯定会怀疑佐藤樱的精神状态——
若是一直看到这一章的,我无法确定、肯定也会对这个戏精多少有点嫌弃——
所以某种意义上火怜酱还真是厉害,平时那么冷淡、毒舌,佑野君说要吃一口我做的便当都会把她气得砍桌子、前辈去佑野君家里做饭的请求也被她代替佑野君严词拒绝了的轻度病娇、这会子面对一个精神失常的家伙竟然会这么有耐心,手指一直在请拍着我的背——
我好想说火怜酱你别拍了,本来我就觉得自己这会子的表现够恶心了,您再拍我就吐出来了,不过因为我戏太过了的原因、完全不能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
火怜酱、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那些骚话用骚话或者吐槽回敬回去,结果现在就是火怜酱你一个人单方面对我输出,我还得假装听不到内心毫无波动——
啊,说实话,就目前这种要被憋出内伤的感觉现在可比鸣海叔被埋在废墟,在空洞中没看到鸣海叔让我痛苦多了——
“我想——”黑石新武先生斟酌着措辞:“大概是找不到的了。”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我强忍着强烈的恶心、露出了一抹瘆人的笑:“是愚人节,果然是愚人节对么?”
“现在刚入秋、怎么可能是愚人节?”
“并没有人严格规定是4月1日……再说日期也只不过是人为的概念,2021年地球自转一圈不足24,所以也许按照天道家的日历,今天就是愚人节。再说、愚人节也可以是ER3七愚人的节日——所以、所以……”
我的眼中流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撑起身体在一旁开始呕吐。
然而日常行动需要消耗大量能力,又必须依赖naraka的身体、无论吃什么,在呕吐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有染着红色的清水而已——
吐出来的那一抹鲜红色或许是血、也或许是由于naraka的颜色——naraka对于身体的影响使得自己没办法吐出纯粹的清水来——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总之,我总算能够把自己由于太过虚假的演技导致的反胃感呕出来,这样我就又能维持着稳定的精神状态来演绎精神不稳定的状态——
同时、那抹红色大概也有些许的震撼力,让我本来非常蹩脚的戏码看起来更加有真实感。
“不、佐藤樱小姐,也许事实对于你来说有点残酷,不过我们在下面挖掘到了大量自我保护装置流淌出的特殊液体、您的那位朋友大概已经被特殊液体溶……”
“黑石!别说了。”
“黑石先生……拜托您,稍微安静一下吧——”
“志那都彦,你这是在做什么……?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老头,就不能闭嘴么?”
“黑石新武先生,您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佐藤小可爱的状态和气氛?”
“侍卫长,是不是有点过了?”
“啊、明天还得早起去讨债,今晚却还加班,好想要双倍的加班费啊。”
以黑石先生自称正直的个性,是想要把鸣海叔已经被防护装置放出来的液体溶解的推测事实直说出来的,然而火怜酱、佑野君、圭太郎君还有清醒的两位可攻略角色甚至连天道家的手下看到我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喝止了他,声音叠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关心着我、哪怕与我素不相识,然而GROD自己的人画风却格外清奇,在一众喝住黑石先生的温柔中却依然惦记着加班费的事情——
小本本记下来,你们这群掉在钱眼里的家伙。就算有看出来我是在演戏的、看在我演得这么辛苦的份上,稍微给我点鼓励、把钱的事情放在一边嘛——那么喜欢涩泽荣一,NHK的大河剧《势冲青天》不够你们看的啊?!不要只有缜密的计算,没有对人的诚意啊!
看我们可爱的中二学姐黑暗巴古拉兽都知道跳到我面前,拍我的头——虽然她的手在半空中就被火怜酱拨到一边去了——不过那个动作显然是要摸头的——
在手被挥开之后、前辈没有沮丧,而是将手攥成拳头,做出加油打气的动作。
“那个、毕方,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奇耳君其实并没有死,他只是变成了星星飞到了天上守护着你,所以——”她抬起手指着星空:“你只要抬起头,奇耳君就在那里哦。”
“……”
前辈、前辈,我长得很像小学生么?
你干脆送我一筐火柴,我明天去大街上叫卖,反正这个年代也没人买,然后我用火柴在墙壁上一擦,鸣海叔就能端着肚子里填满了梅子的烧鹅带我飞上天了对吧?然后第二天人们在墙角发现了我的尸体,手上握着一把火柴梗,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之后由于GROD的人太小气了不愿意给我办葬礼,就把我丢到大海里身躯化作泡沫了?
槽点这么多,我却不能吐槽只能装傻好难受啊啊啊!
“死中二病,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么?”
古手川奈奈子抓着前辈蓬松的卷发,把她拽到后面——
“疼疼疼疼疼,你怎么随便拽人头发?”
“还不是你的安慰的话听起来太白痴了?”古手川奈奈子清了清喉咙:“没什么的,佐藤绿。反正那家伙也是和他哥哥一样一脸渣男长相,虽然他现在没有露出渣的一面来,不过也许哪一天DNA就动了呢?所以,死了拉倒,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死了一个诚哥、死了一个面哥,你也许会迎来你人生的路哥——”
好的,奈奈子,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呢——结果你这才是各种意义上的不是人话、正好你也确实不是人——
路哥的女朋友不是轻井泽惠么?我把他迎来是要干吗?漆黑暗夜魔龙学院虽然是按照成绩分班的,却并不是绝对的实力主义至上的教室,那种主角中的主角、腹黑影帝,我总觉得我会和他打起来的——
当然我打不过他就是了,毕竟他又隐藏身份又隐藏实力又控分的——我和大佬聊不来的,这种大佬还是交给惠来攻略吧,再见。
“奈奈子妹妹,那可是人啊、又不是东西,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就算是东西,也有人无法做到断舍离,最后堆一屋子啊,什么都是回忆的证明——您刚才的话根本安慰不到人,反而还是在佐藤小可爱心脏上插刀——这种时候、还是由我这个佑野君挚友的配角角色出马吧!”
圭太郎君清了清喉咙:“佐藤小可爱,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拉面店,我们周末一起去吃啊?如果你愿意的话,吃拉面的钱我也可以出给你,代替那位老板给你提供免费的拉面——”
圭太郎君,你这话真够欠揍的——
事实上他已经变成纸片了——只不过火怜酱控制了方向和力道,并没有让他朝着危险区方向,而是在安全地带飘飘荡荡。
被他们这一劝,我本来就哭不出来,现在又把胃袋吐空了连呕吐的感觉都已经没有了,吐槽的欲望空前强烈——
赶紧的、谁来个刺激点的发言,直接让我装晕吧,不然又得维持表情又得保持沉默我实在太难了——
“那个……小樱——”佑野君十指贴在一起,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周末你想不想去哪?那个……我可以请假陪你一天——”
佑野君话说到一半,忽然无端打了个哆嗦,声音也轻颤,干笑道:“那个,对了还有小怜也一起——就——”
啊、这就是畏妻狂魔么?
之前火怜酱强行拔掉了黑暗巴古拉兽前辈在佑野君家做饭事件的Flag,转变为了更无关痛痒的去佑野君打工的餐厅的约定——
现在明显和约会扯不上关系,仅仅是帮着大小姐系的青梅竹马的发了疯的失业预备役工具姬改善心情,也必须要带着火怜酱一起——这简直是——
求之不得啊!
我还想着刚才我一直保持沉默、到底该怎么才能回绝佑野君,或者是把请求改成三人行然后我中途找个借口跑路给他们两个提供好感度涨幅的机会呢,结果佑野君主动提出来了——!
好吧,就到此为止了,我可以晕了——
我含混得“嗯”了一声,就靠在了火怜酱身上。
我对自己的揩油行为表示深深的鄙夷,可是,我也不是故意揩油的——
嘛、嘛,佐藤樱作为一个工具姬,正常来说本来应该趁机身体一滑、踹男主角膝盖一脚,让两个人摔倒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佐藤樱的精神状态不正常啊,所以这种行为也是正常的演技,是可以被允许的,不是么?
我昏过去了之后——准确的说是装晕之后、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下,接着却又变得更加凝重。
“小怜、现在该怎么办?”
“把她带回家……”火怜酱脱口而出。
“不行,大小姐。”黑石新武先生拒绝道:“如果是单纯去做客,也是要提前向香织大人求请、还未必能够得到允许——如果是这种状态,先斩后奏,香织大人肯定是不允许的。”
“偷偷藏起来呢?”
火怜酱这样问着——闭上眼睛、听着火怜酱这种口吻,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
完完全全的傲娇娇状态语气——
对待一个不愿意承认是朋友的我,傲娇娇羞状态的声音都这么撩人,和佑野君成为官配之后各种“八嘎”“无路赛”“笨狗”没准能直接做成手机铃声和起床铃——当然那绝对不能让火怜酱发现,不然就会收获“变态变态变态”新手机铃一个,然后陷入选择恐惧症——
“那恐怕也不行。”天道家的一位侍卫道:“香织大人的能力……嗯,所以我并不认为进入了天道家的宅邸,有什么能够隐瞒过香织大人去——”
“要么让佐藤小可爱去我那里住一夜……?”
圭太郎君说罢本能性抱头蹲防一次,嘿嘿笑道:“开——开玩笑的。没有经过允许被我这种家伙带回家一夜,没有女孩子会开心的吧。”
“废话。”火怜酱白了他一眼——当然我看不见、不过我从火怜酱的语气能猜出来她是在朝着圭太郎君翻白眼的。
这句“废话”我也想录下来——
“去GROD总部吧!”GROD的一个高层开口:“我们老大脾气虽然和天气预报一样变幻莫测,我敢肯定不会对她不利的!”
嗯、我想要把刚才想要录下来的火怜酱的“废话”朝这个大傻瓜放一遍。
我肯定不会对自己不利啊?难道唱了一遍《unravel》、装疯一顿,然后大半夜还要尝尝血的味道?
当你惹毛一个并没被社会遗弃、并没被当成垃圾,假装精神有毛病的边缘组织的头目会怎样?但我会告诉你,你一定会自食其果——我不会对你开枪、但我可以让你加班费凉凉——
还有,像天气预报一样变幻莫测这比喻太奇怪了,真那么变化莫测这气象台也不用要了——赶紧让气象台来一句“生而为气象台、我很抱歉”,然后赶紧为打击卖假碟的做出点贡献——
我懂经常扣加班费的黑心组织的黑心老大佐藤樱的痛吗?我不懂。
因为没啥痛的啊,好开心啊。
我最大的黑心之处,就是我压根不认为自己是『黑心』,那才是最『黑心难赦』的。
“谁会放心把那家伙……”奈奈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虽然佐藤绿自己也够可疑的,但是谁会放心把她交给你们这群更可疑的家伙啊?”
因为她和鸣海麦诚之间的关系,外加公园赴约等于她和诚哥联手做局,她当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她犹豫了一下——
但是却很快使用了不会太引人怀疑的说法。
非常感谢,奈奈子,我会回报你的——当然努力成为你的工具人、助攻你当正宫肯定不行了、我现在已经有了火怜酱了,不过你现在对佑野君已经不感兴趣了,之后我就准备个其他的惊喜给你吧——
那已经是最初就决定好了的。
“虽然让佐藤绿住在我那里我也不会拒绝,不过你们全都会拒绝的吧?毕竟我家里的各种囚禁道具的丰富程度不亚于方才的地下室——”
“绝对不行!”火怜酱果断地道。
“那样的话……还是……算了吧。”佑野君干笑道。
“百合囚禁Play,不错呢。”
圭太郎君在那里脑补些刚才我已经脑补过的剧情——不过对象从火怜酱换成了奈奈子——
不不,囚禁Play我不讨厌,佐藤樱和奈奈子的囚禁Play就算了。
之前她已刺杀我N次了,又是我曾经挚友的母亲——
小百合拿我当好朋友,我却要和人家母亲开始相爱相杀虐恋囚禁Play是什么神奇剧情——
“让毕方和我回家吧!我们家里可没有奥特之母那么多危险的道具,就是养了很多哈士——很多犬神、它们都很友好、绝对不会咬人的!”
前辈,前辈,你刚才差点说出“哈士奇”对吧?
嘛,算了,前辈——
我没有和波奇塔融为一体,所以一点不想当巴其巴小姐的狗。
“不行么……”
我没睁眼睛,所以不确定,但巴其巴前辈大概是看到了众人一脸抗拒的表情,所以稍微有点沮丧——
但是这份沮丧维持了差不多2秒钟,巴其巴前辈忽然道:“既然都不行,就送到基格尔德君家吧。如果六尾不放心、也可以一起跟着去——如果奥特之母不放心六尾,那么也一并跟过去,正好我也想看看基格尔德君家的厨房,为了给他的打工同伴做出能吃出眼泪终身难忘的元气便当,提前练练手也是好的!”
前辈、你不用练了,绝对会把他们吃哭的,并且肯定终身难忘。
但这个主意我还是蛮赞同的,倒不是火怜酱跟着能继续揩油火怜酱什么的让我愉快,是火怜酱在佑野君家里住上一晚,哪怕是我的原因、也能让我这个工具人稍微有点自我满足感啊。
“不行呢。”火怜酱似乎摇了摇头。
“确实——即使是偏院、也逃不过覆盖范围啊。”天道家方才开口的那个手下又再次开口。
“那就把老……那就把她送回家不就好了么?这么晚了,她的家人说不定也在担心她——而且回到家里休息一晚,也许状态就恢复了呢?正好、老……这个小丫头的家庭住址我们也知道——”
百舌君,你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好几次差点说漏嘴了不说、你为啥知道我的家庭住址啊?身为GROD的高层,知道一个平平无奇女高中生住址不可疑么?
果然,百舌的话引来了怀疑——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家的住址?”黑石新武先生慑人气势我闭着眼睛也稍微感觉到了——
还有风压似乎变了一些。
“欸?”
百舌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因为知道、所以就——”
代号是“百舌”的这家伙只是多嘴多舌,却并不能言善辩,所以在被质问的时候似乎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在我知道能救场的家伙也一起跟过来了。
“嘛、只是为了避免突**况无法应对、再说现在我们主要的业务是讨债,所以就把天之区域不被禁止统计的家庭门牌统计了个遍。天道火怜大小姐不是和她的关系很好么?我们就格外注意着些,没什么问题吧。”
代号是“猥裸”的那家伙幽幽开口。
“啊、是这样啊。”黑石新武先生讽刺道:“那你们确实很用心。”
“这是必须要做的啊。”猥裸轻轻一笑:“不然仅仅是承蒙天之区域天道家主的关照,却从不思为天之区域做些许贡献、岂不是成了无心之辈了?”
“呐呐。”黑暗巴古拉兽前辈的声音忽然从猥裸的方向传来:“你的声音好耳熟啊,简直就像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猥裸一样——”
“哈啊?是吗?”猥裸淡然地道:“那还真是荣幸啊。像您这么美丽的少女的朋友,想必也是个出挑的人才吧——”
“喂,猥裸,你不就——”
“百舌、我现在有点口渴,稍后等到事情妥当了,我们去那边的居酒屋点两串盐烧鸡肉串,配两杯啤酒吧。我请客。”猥裸轻轻打断了百舌的话——
“嗯?你这家伙竟然会请客,真难得,那我不要啤酒、想要烧酒!”
百舌瞬间就被糊弄过去了。
“随意啦。”猥裸似乎是从衣襟中取出一张纸,笔和纸张摩擦发出响声——
“这就是那个名叫佐藤樱的小丫头家里的地址。不过据我所知,她好像没有家人存在的样子哦——所以大概今天才会这么受打击——当然啦、也许只是我们的调查有什么偏差,你们实际去确认一下就好了——”
猥裸以优雅的口吻道:“那我们就不送了、善后工作我们会好好完成的,太阳升起之前,绝对保证不留下任何痕迹——”
“好。”火怜酱沉吟片刻、低声道:“如果你们在处理时要是找到了尸体或者是遗物什么的,第一时间联系黑石、或者直接来找我也可以——”
“天道家么?以什么样的理由呢?”
“不。”火怜酱回答道:“如果——佐藤樱家真的没有其他人在,那么看起来我就不得不陪她一陪了。你去佐藤家找我就可以——”
“啊啦,是么。”猥裸笑道:“天道大小姐可不要趁人之危啊。”
“……”
猥裸、你是在喝啤酒之前,就把百舌的舌头当成开胃菜吃掉了么?你看你让火怜酱多尴尬——
连佑野君都发出有点尴尬的声音了——
然后我就以非常省力气的漂移回到了家——中途圭太郎君和佑野君都提出过要帮火怜酱分担压力,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真是不服输呢,火怜酱。还好我的体重不算特别重、不然醒来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想办法向让你受累了这件事谢罪了——
我对于中途说不说梦话产生了犹豫,不过揩火怜酱的油有点舒服、在这时候叨念什么“鸣海叔”之类的有点毁气氛,就这么保持沉默吧。
火怜酱按着门铃、当然没有人回应——
虽然地缚灵小百合现在就在衣柜中,不过之前应该得到了线报,所以现在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在反复按了数次之后,佑野君说了一声“失礼了”,推开了门。
古手川奈奈子检查了一下四周、在门口的地毯下抽出了备用钥匙——
其实并不是一直放在那里的。
不对,平时的我根本就不会在外面放一把备用钥匙——
这是为了方便让他们进来故意准备的——
不过因为是贴在地毯背面的、也不是很明显,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
打开佐藤家的门、一股过度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打扰了!”从火怜酱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我能判断出屋子内的家具被清洁出去了不少,现在应该是保持着生活所需要的最低限度标准——
然而,实际上佐藤樱并不是断舍离类型的人,所以其实屋子布置得还算有生活气息。不过就在他们来之前,那份生活气息已经消失了——
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空旷的房间,还有堆在地板上高高的书籍和游戏光盘——
稍微经过整理、所以并不是堆得乱七八糟的,但还是会轻易碰倒——
圭太郎君因为太过兴奋至少碰倒了两摞,然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第一片骨牌一样倒了一大片。
卧室已经变成了床都没有的状态——因为火怜酱是把我放置在了榻榻米上。
卧室里空无一物,只有榻榻米上的被子和枕头。
“小樱的家竟然是这样的啊,稍微有点意外——”佑野君低声感慨:“我还以为会是更少女的呢。”
“不不,三条君,她平时就满口奇怪的梗,屋子没有像大叔一样凌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少女风装修吧。客厅里堆了那么多的书籍动画CD和游戏盘倒是和我估计得差不多、不过竟然没有手办、少女的等身抱枕什么的让我有点意外——”
有的哦,古手川奈奈子侦探。18禁那种——不过那种摆放着会破坏整体和谐感,而且还容易暴露XP什么……
还容易暴露只支持过时的XP系统的游戏我也在玩的事情、所以也都被拿走了。
总之、屋子内的陈设是很能反应一个人的个性的——
和表现出的个性有相符合的部分,同时稍微有那么一些些的反差,形成恰到好处的冲击同时,进而对整个人的整体认知都发生被期待着的方向的改变——
现在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生活在空虚空间与无言的世界为伴的无趣女孩——与此同时——
“毕方家的冰箱堆得好满啊——不,更准确的说法是,毕方家好多冰箱,而且每个冰箱都堆得好满啊,东西全的简直就能开个小型便利店了——还有厨具什么的也是最新款——”
黑暗巴古拉兽前辈拧开了一瓶碳酸饮料,发出“嗤”地一声,她“咕嘟咕嘟”灌下肚去——
“樱桃味的可乐竟然也有。毕方对于饮料的品味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