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原本的灵魂给她自己设下了“不可以越界”的界限,反而在其这个复制的灵魂上被镂刻的是“可以越界”的提醒——
无论怎样都可以跨越界限。
不如说在【世界】和某个人之中做抉择的时刻,哪怕会被吐槽为“恋爱脑”或者是“亲情脑”,也一定要为了某个人做出毁天灭地的行动来。
在潜意识之中察觉到的真相——
那个,将她的感情引入了执念中的家伙,实际上期待着的,是可以为了其一个人而牺牲——牺牲所有的一切,而不是真的乖训去善待每个人。
善待他人是谎言。
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和实际上的期待,总是存在着相当多差异——
尽管表面上似乎期待着,能够和自己一样是个“和平爱好者”,实际上没有战斗力却不得不和平,与拥有战斗力却还是和平是不同的。
拥有着高挑的身高,却依然要求其他人和自己拥有一样高度的座椅,这种所谓的“公平”将会让一部分人总也无法摘到树上的水果——
可是——
只是因为天生拥有着足够的高度,就不能得到同样高度的脚凳——本来是可以站在更高的视角,却为了迁就他人不得不牺牲——
然而,却依然有人会将这种行为称为“公正”。
即使不能理解才是正常的——毕竟没有持有力量的存在,似乎并没有想过,天生拥有力量这件事并非罪孽。
实际上,那虚假的深情——充满了强烈的嫉妒。
最终的殉情,也确实只是惩罚——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没能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想法的惩罚。
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却将一切都包装美化成截然相反的的话语。
没办法探知他人的心灵,也无法理解他人的私心——只能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并且也按照字面意思去行动——
最终错失了真正理解对方的机会。
真正的、正确的想要理解最初的那个人的方法——
实际上在漫长的旅途之中,早就已经寻找到了。
想要理解最初那个人,她只需要把她的话语反过来思考,早就能够成为她的“知己”了。
她对于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甚至竭尽全力做到最好,最后只是不断受到难以想象的伤害——
然而,她依然还是会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不够像是对方理想中的人类。
从来没有期待她成为人类,也没有期待过“和平”。
一切都是谎言。
真正期待着的对象——是只听从她一个人的话语、其他的人全部都不需要,若是违逆她就会毫不犹豫杀死的疯狂者——
既然有足够的力量,那就让不听自己话语的人闭嘴。
所谓的“保护”、也并不是对方的拳头没有砸断自己的鼻梁骨就绝对不会挥拳回应——甚至还会考虑自己的力量更强,或许是否从一开始就不计较比较好——
而是主动挑衅,直到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为止。
非人之物——真的相当恶心,每一次面对的时候都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若是能够只听从自己的命令——内心的命令,回应自己的愿望,在其他的时间都躲得远远的就好了。
不需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变成自己的隐藏力量——
而与此同时,在说出“和我一起死亡”的时候,也在想着是否能有一线可能——拥有着和对方一样长久的、长久到不会消失的生命。
无论是哪一种愿望都没能正确回应。
在终于理解了这一点,剥离出来的存在——则是充满执念的疯狂者。
为了回应某个人的愿望,可以做任何事——同时,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也会赐予对方永恒的生命——
而另一层意识中却也有着“如果当初殉情成功、或许自己如今也不会心灵崩坏到如此境地”的念头,当这两种矛盾的想法结合在一起,也认为一起赴死是高尚的爱意。
死亡是惩罚、死亡亦是褒赏——
长生不死是惩罚、长生不死亦是折磨——
他将最初的执念、献给了某个誓言——纵然那并非是能引起灵魂共鸣的所谓“正确的存在”,他却按照自己的方式守护着。
在某一次死亡之后,他再一次认定了“不死”是某种折磨——灵魂中的某次经验,与自己实际的体验结合在一起。
那位兽族否认了自己复仇的正当性,而将她的正确切割——剩下的部分则是肯定复仇的正当性。
在失去了守护的对象之后,他的复仇——赐予对方近乎永恒的生命、同时令其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在意识到真相之后,却又毫不犹豫选择了逃避——
如果并不是灵魂彼端牵系着的,真正应该守护的对象出现,他大概并不会选择逃离——然而、她却恰好会在那个时刻出现。
无论【时间】如何轮转,唯有这个事实,是同她的出生一样——受到了名为“注定”的诅咒,彻底固定下来。
活着的生命,总是在假设自己从来没有选择的另一条道路是正确的道路——截然相反的人格会过上幸福的人生——
然而、如果本质不发生改变,选择了另外一种道路,截然相反的人格所度过的人生,实际也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由于逃避而诞生的存在、再一次逃避,将自己复制了数份——
若是他作为替代品代替他人度过不同选择的人生,是为了看到另一种可能性——被复制了无数份的复制体、被其期待的人生,大概代替他成为赎罪者。
他犯下的错误,希望其他的复制体能够替自己偿还。
不同的躯体——相同灵魂存在,仅是他人幻想的替身——
相同的躯体——不同灵魂的存在,是他人赎罪的道具——
然而却有意无意将那份“罪孽”本身转化为了空无、只保留了赎罪的行为——
大概,那些曾伤害过他人的家伙口中所谓的“赎罪”就是这种类型。
对某个人造成的伤害、只有还给某个人才是真正的“赎罪”,然而却好像将这份愧疚感献给任何一个人,都算是“赎罪”。
这种逻辑——如果替换成复仇,就会发现其奇怪之处——
如果内心充满仇恨,对谁复仇都可以——真正应该被复仇的那个人,大概会躲在某个角落里嗤笑。
若是对谁的赎罪——任意一个对象,都可以转化为对受害者的救赎,那么受害者的伤害又该如何计算——
无视了这一残酷的事实、诞生的扭曲的存在们。
理解这份扭曲——然而又无法割舍这份献身的个体——
在不断循环之中,寻找着赎罪之道——同时亦寻找着揽下一切罪业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