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能力么？还是能够观测呢？”
“要说是能力的话、恐怕也的确是能力呢——几十年前的阴谋论文学里不是经常会出现么？共济会啦、由共济会提纯出来的光明会，梵蒂冈教皇什么的——
只要有解释不了的事情就全部都推到那些富有神秘组织色彩的存在身上就好啦——然后在这些神秘的组织之后肯定有某某家族的身影，那些家族控制着百分之九十的人类文明、进程，与此同时，这些人类也不过是异端生物的傀儡，都是受到蜥蜴人支配的虚假的人类中的细作——
然而细作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人类的细作的最终结局是被蜥蜴人夺舍。
按照阴谋论的说法，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只是提线木偶，是受到了背侧世界所支配的愚妄的存在，活在了巨大的阴影的支配下而不自知——
自从知道了阴谋论，好像整个世界在自己的眼中都变蠢了，就只有自己掌握了世界的真实……”
“停停停。”我拍了三下手，阻止他——
“你要是在表之世界生活着的话说这些倒是也罢了，好歹也是里之世界的大家族，甚至是族长——居然还在说这种玩意啊？其实只是GROD之类的无意之中触碰到了本来和内侧无缘的存在，靠着那些细碎的情报再整合出现的和现实的团体、世间无关的却偏偏成了独立世界观的虚假故事而已啦。
之前不是有个厉害的家伙虚构了一整个国家的历史么？甚至在相当一段时间都没有被发现——在那些虚假的编辑记录被清空之后，也有人可惜那份‘平行世界’的故事被抹掉了。
那份拟真性，或许正是来源于潜意识深处的信息共振——然而一旦书写出来，就会成为截然不同的东西。可以说一旦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文字，无论有多么客观，也一定会存在着最低限度的虚构的部分——
让书写者完全不具备感情是不可能的。
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复杂的事情简单略过……
一部分兽族已经习惯了人类的文明、躲藏在文明之后——
一部分人类见到了和自己不同的存在，将敌意聚集——
夹杂在中间的人，情报逐渐偏斜——
那也就是那些阴谋论的起源啦，虽然最后全部都变成工具了——无论是从创作的角度，还是从为了权利、地位和金融方面考虑——”
“没错，那些阴谋论都是些基于有限的‘真实’的基础上，混入了人类的想象的内容。然而最后想象膨胀开来，战胜了真实——原本只是有限的生灵的秘密，却混入了其他生灵的灵魂碎片，作为漂流在宇宙中的信息因子等待着结合。
不过假定那些阴谋论的组织确实存在的话、你认为他们控制世界的基础是什么呢？毕竟这些组织几乎是否认了‘超能力’的存在，完完全全靠着人治来取得无上的支配权，那么他们所仰仗的是什么？”
为什么话题会忽然转到这种透着一股子土味的阴谋论上来——
尽管【里之世界】这一存在其实和阴谋论还是很相合的，可我还是觉得很土味——
因为土味而不想回答，大概是“佐藤樱”本身和“土味”属于同极排斥了。
然而我却还是顺着他的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
不能说是有兴趣，只是自然而然开始了思考。
提到降魔家族的事情，他却忽然提起了阴谋论内的那些大家族——
那么我就不应该顺着他刚才的话语，去考虑那些不存在的组织，仅仅思考着“降魔家族”即可。
降魔家族到底是依赖着什么——就和【表之世界】内描述的传说中的组织一样的事物——
是金钱么——毕竟降魔家族最主要的特点大概就是“金钱”了。
从过去到现在——这个家族始终也没有缺少过的就是“金钱”。
在各个家族交换着技能的时候，只有降魔家族拿出来的是货币——这些都是明确写在记录中的。
不对，金钱本来就是被创造出来的概念。
如果无论什么时代的货币，降魔家族始终都能握在手中，那么反而意味着他们所握着的“金钱”并非是一般概念中的金钱——
是权利么？
不对，可以控制着各个政治家什么的——自己却并不出面作为政治家而存在——
威胁着相当多的高层、甚至各行各业的精英——那些家伙却从来没想过联合起来一起把这样的组织毁灭掉之类的——
几乎是不可能的。
降魔家族一直以来宣称的立场就是“中立”，无论是对于【表之世界】还是【里之世界】的牵涉，都不会超过受人瞩目的边界线。
然而、处在边界线的位置上，也可以理解为某种意义上的核心了——
冥道家族正是因为做了太多的脏活所以才会死亡的。
站在边界线的位置上，明明是活靶子还是存活着的理由。
“我知道了。”我蹙了一下眉头——
如此简单的答案，我不但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思考——
甚至、我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也足够让察觉到的自己感到诧异了。
无形的棋盘立于眼前，我仿佛看到了“将军”的场面。
他是在——与其说是谦让，不如说是在给我切实的台阶——
我输了、从在这个境界开始就没有获胜的可能。
和降魔罪魂的棋局若是想要胜利，必须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此刻的“死亡”状态才行。
“情报。”
“正确——想要保持稳赚不赔，甚至在各个时代的——连同当时掌握着主要的权利的人们的变动、能力的变动，思想的变动——金钱本身发生了变更，也许很快金钱的概念也会发生改变——
在这些全部都可以随意更迭的状况下，再加上世界线的变动，不要说过去原本是正确的常识随着时代的洪流淘汰、甚至就连‘此时此刻’的认知都会发生变动的状况，到底要怎样才能维持在金钱的金字塔最顶端？”
穿越回去买彩票的人是不会中奖的——
想要投资某项生意的人，却发现原本认知中的第一工厂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存在——
把这些全部都考虑进去，才能在变化之后才能依然作为“金钱的使役者”而存在——
很多选择都是截然相反的——在不同的基础的【时间线】下。
之所以会选择相信“世界线收束理论”是把所有要素的蝴蝶效应都考虑进去的话，甚至连过去的历史都不同的这一点考虑进去，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完善的概念。
超越了认知的边界了……
真的把蝴蝶扇一次翅膀的飓风、以及每个边角都考虑进去的话，作为观测者恐怕也会陷入疯癫。
降魔家族并没有疯癫，甚至某种程度上理智的可怕——
他们只需要得到“观测者”的观测就可以了。
他们只需要“情报”、而不需要自己去观测。
然后再依靠自己并没有被凌乱而复杂的概念腐蚀的意识，来比对出最可能的结果——
并不是压宝全中，而是均等覆盖在数个层面上。
只要有一处还能照常回收，就不至于全部裂碎——
所谓的“中立”本质上也是这样一种立场。
“并不是稳赚不赔、而是均等覆盖在多个层面上——若是真的能做到完全均等，肯定是收益大于损失……？”
“是的、完全均等……最简单不过多手段，但是最困难也就困难在这里了——普通人太难以做到‘完全均等’了。而原本是完全均等做法的人也可能会由于自信心膨胀，而终究开始产生自我选择——
之所以不选择有血脉延续的继承人，某种程度上也是这个理论的延续来着——
也就是其实没有刻意避讳血脉，仅仅是很巧合的某个血脉的延续基本都不会是最强而已。
火影的孩子还是火影、虚和死魂界的传奇成为新一代传奇、最强海军的孩子会成为下一代大海上的王者——这是少年漫的路数呢。
而现在少年漫画中能继承最强的呼吸法的也不再是某个血脉的直系延续了——或许在某一刻能听到‘不是血统论也太假了’的论调，设定再次流行回去——
因为最开始流行起来的那些老派的战斗漫画的主角，很少是血脉的继承人基本都是师徒关系来着——到了某个分界线才忽然出现血脉延续，再之后到了现在又开始不再流行这个论调，再继续——
本身就是在画圈呢，所以不是设定多或者少显得新鲜，而是在这个时间点——
嘛，好像和我们现在说的话题无关？不过——
至少到了‘罪魂’这一代家主这里，我还自认为没有破坏应该平均的界限。我不是什么天才——但是、天才，不是很容易变成‘问题儿童’穿越到异世界么？正因为很平凡才容易照本宣科——反而能够看穿最朴素的问题呢。”
他取出了一瓶奇怪的液体，在自己的刘海上喷了一抹。
在他的刘海上，浮现出了一绺淡淡的——
甚至，可以作为标志性的血赤色。
只有一绺，垂在了眼睫的正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