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三扇门。
只有一扇门的背后有奖品、另外两扇门是空的——
在选定了一扇门之后,剩下的两扇门内没有奖品的会自动崩毁,那么是执着于选择最初选择的那扇门有奖品的概率高呢、还是选择剩余的那个门的概率高?
似乎从一开始到最后概率都没有改变——
都是1/3,所以无论是更换还是不换,结果都不会有所变动。
仿佛是纯粹的运气问题。
可是事实上如果改变选项的话,选中奖品的概率是不更改的二倍。
毕竟ABC三扇门内只有一扇有奖品,假定选择了A选项,只有A选项后面是奖品的状况下,才会走向胜利的结果。
无论是B门还是C门,在没有奖品的门扉崩毁的瞬间,改换选项都会取得奖品。
嘛、不过这是概率学上的问题而已。
在概率上是二倍的选项——
可惜所谓的概率学正是只要结果不为零,都有可能达成。
所谓的倍数也只是样本足够大的状况才有意义。
对于个体来说,在选中之后结局基本就已经注定了——
何况33.3%的概率根本就不算小。
不过——如果现在再加上限制条件——
最初选中一扇门,然后另外两扇门无法通向正确答案的会崩毁,之后选中了哪扇门的记忆会消失——
现在面对的是两扇门,那么概率实际上是变成了1/2。
再把门的总数扩大,不断删除记忆——
依然只给予一次选择的机会,无论概率怎样提高,抵达“结局”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正确的结局”都需要依靠运气。
不断切半的水果软糖——
如果刀子足够锋利,能够将软糖分割成足够大份数——那么几乎无论怎么分割都不可能会抵达0。
将纸张折叠下去、不考虑无法折叠的硬度——无限折叠下去,也不需要几次就能让纸张抵达月球。
总感觉马上就要抵达“正确”了、总感觉还差一点——
可是却还是没有什么距离缩短。
好像,始终都在一条线上打转。
实际上,我手中的牌已经足够多了——在即将把自己手中的情报组合起来的瞬间,却吹起了一阵风——不对,那应该是伪装成了风的浓雾。
水雾将手中的牌的字符全部都抹消干净了。
好不容易能看到光亮了,灯塔却被熄灭——
旋即、波浪的流向将船推回到了来时的道路。
不是给予了三扇门,在选择一个之后,排除掉了一个——
而是在选择了一扇门之后,连同选择这件事一起从脑海之中剥离出去,再一次让人面临选择——
始终都在做选择,却并不允许触及到门扉之后的真实。
或许曾经也知道哪一扇门之后有奖品——
可是——将一切归零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得毫无意义。
比起将奖品送出去、以及结果——某个存在更希望看到的,实际上是不断做出选择的这个过程。
如果希望选中没有奖品的一扇门,那么只需要倒转到无论是更换还是没有更换,都没能拿到奖品的道路即可——
如果希望能拿到有奖品那一扇之后的答案,恐怕也不需要倒转许多次,在做出正确选择之后拉响拉炮就可以了。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
答案没有意义、奖励亦然——
只是希望在浓雾之中回到初始的小岛、惊慌失措制造离开岛屿的船只,再一次冲回到岸边。
湖水再如何广阔,也不是大海。
是有边界的存在——
不过、只要宽度足够——哪怕知晓有边界,也很难靠自己游到对岸——
拥有边界,也未必能抵达边界。
那么就把它视作广阔无垠也未尝不可。
之所以会说宇宙是无边无际的,说不定也仅仅是被困在了井底而已,也许对于某些高维生物而言,那也只是通过特殊手段就能轻易跨越的浅溪。
可是、被困在井底的人,只需要坚信宇宙是无边无际即可——看不到的边际,可以当作不存在。
时空间或许也是如此。
始终被困在同一段时空间内打转——是比小花生活在的死亡的世界更为广阔的湖水——
不管怎么点击都不会出现新的对话、无论救赎多少次都还是会回归原点——所以,想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毁掉——
探索欲到最终,也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盒子。
不过——怀着这样心情的家伙,发现了【世界】真的是以自己的力量没办法抵达边际的,恐怕坏掉的是另一个方向、扭曲的是另一个方向——
心灵、会走向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道路——可是那依然不能称之为是“正常”的。
毕竟能够不断存在,这件事本身就是不符合普世价值观的。
少数服从多数——不能融入大多数思考方式的就是怪物。
即使和周围格格不入,也还是要装作能够理解他人的样子。
如果存在本身就是极少数、只是正常发展心灵的方向,也会自然而然和所谓的“正确”产生偏移。
无论如何,生命都是会经历生、老、病、死的阶段的——
花开花落自有时。
不会凋谢的花朵,不会死亡的生命,就无法从这些条件所描绘出来的规则中找到什么营养。
毕竟可以无限重来的话,将对话穷尽——最终想要将所有人都杀掉也是可选项。
结果、最后还是会回归于空白之中——这份沮丧感,毫无疑问会让寻找着答案的谁坏掉。
抱着穷尽的思考,不断探索着——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将可能性都探索干净——
强迫症的灾难、收集癖的灾难。
甚至如果发现自己所做过那些事,也不会随着转换覆盖掉。
成为了新的枝杈,在自己亲手铸造的玻璃球体中、增殖——不断繁盛——
甚至还产生了交集。
最初所做的事情,已经无法产生任何变动了——
哪怕抱着善意,也会走向疯掉的方向。
越是目睹着答案,越是会感觉到恐惧——
为了逃脱宿命论而努力,反而成为了宿命论的奴隶。
答案再一次,从我的掌心溜走,我的目光看向了浓雾的彼方——
想要让一切平等降生、想要保护所有一切的最终结果,恐怕只会是如此——尤其是,目视到的世界会被保留的状况下——
“天道家主大人、我——就在刚才的瞬间,好像看到了——”
谁的声音在空气之中散开。
同时,也有一声枪响在空气内同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