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
我斟酌着措辞、仔仔细细考虑了一番状况。
“你是说、所有的这些,全部都是由一个人制作的,我没有理解错么?”
“就是这样。”
鸣海叔见我终于能理解他的话、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简单一个问题让鸣海叔解释了这么久——甚至其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却还是耐下性子追加了那么多的补充。
老实说如果不是鸣海叔的正常情感已经被切除了,日常都是靠着过去的记忆和模仿来的话,我都怀疑对方会不会吐槽我好像一个智障了。
“这么多……”我的目光扫着那一摞小山的厚度:“看起来、这个人已经活了很久了呢。说不定年龄上都不亚于爷爷了。”
“不,其实这个人的年龄也就三十岁左右。”
“啊——?”我怔了一怔——
好不容易以为理清楚了的思路,又陷入了混乱之中。
“那个……不好意思,什么?三十岁左右?啊,我知道了,是说相当于人类年龄的三十岁吗……嗯、不对啊,如果相当于人类年龄的三十岁的话,那刚才已经解释清楚的人类的话题就又变得不清不楚了呢。”
我求助似的瞥着火怜酱。
“火怜A梦,你知道鸣海叔的话是什么意思吗?难道是天气太热了,脑仁都晒化了?我感觉自己理解力都不太正常了。”
“……”
火怜酱并没有拿出翻译魔芋来、甚至自己都陷入了沉思。
“好吧、看来火怜A梦也不懂。说起来鸣海叔你说这个谁懂啊,就不能更直白一点吗?”
“唔,如果我的大脑没有做过切除手术的话,我现在说不定都哭出来了。”鸣海叔扯着嘴角:“我自认说的够直白了——难道我最近应该重新回炉重造一下语言学么。之前学来的那些话术什么的已经不适配版本了?”
“……”
足够直白了吗。
那也就是说他的话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多余的修饰的,百分百的实话么——
只是、真实太过于不可思议,想要向复杂的一方理解,结果反而不能正确解读……?
“该不会……鸣海叔刚才的话,就必须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人类,在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之下,甚至、生意上也很清淡,就自己做了这么多套衣服吧。”
“就是这样。”鸣海叔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发梢:“我这次都不敢长舒一口气了——生怕你下一句话又开始过度解读。”
“不不不不不。”我摆了摆手:“说实在的、过度解读还比按照字面意思能让人理解不少。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下,要设计制作这么多衣服,甚至还没有机器——她恐怕要不眠不休从不到二十岁开始就不断制作才能做得到吧?”
“是的、正是如此。没有任何外在的技术支持、就只能凭着最为古老的手段——说起来她实在是讨厌任何现代信息支持,不然让她在视频直播制作衣服应该能提升不少缝纫机的销量。对了、那也是她自己制作的——基本不怎么需要维修。
如果衣服也有灵魂的话,那台缝纫机说不定能称为服装的灵魂栖息地——”
鸣海叔说着匪夷所思的话语、顿了顿,补充道:“对了,这就是我说的不挑选也可以的理由——毕竟她只是一门心思剪裁衣服,到现在为止简直是一件也没卖出去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其实每一件衣服都穿一次都可以。
至于时间上、她的体质好像也能够完美适配人造的【剪定空间】,让她在一旁帮忙——可以不消耗任何现实时间,完美装订出一整本有人试穿的相册。
她一直以来就想着有真正的顾客来穿她的服装呢,如果你愿意全都尝试一遍,她绝对不会嫌麻烦,而是会很高兴。”
“……”
我沉吟许久、犹豫了好几次,才低声道——
“这个人,是哪个家族的?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个神奇角色。可是既然鸣海叔能够从对方手上取得这些图册,还说可以陪着一起去人造的【剪定空间】试穿、拍摄的话,肯定不可能是【神之区域】、【人之区域】了,毕竟在这两个区域您和通缉犯也差不多了。
其他的区域也不见得会对您开后门就是了——可是,在本家这里的话,【地之区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也太奇怪了。
那就是——嗯,【魔之区域】的成员么?听起来也有点那个家族的行事风格——关于世俗的爱好上,可是这种并不怎么执着于金钱的方面,又不太像了,可以认为是个体差异?
【魔之区域】喜欢钱财只是大略印象,在个体上海有所不同?”
“这个人的家族啊……”
鸣海叔勉强地笑了笑:“我不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火怜酱用火球攻击了——
“……”我翻了翻眼皮——
其实即使不用火怜酱攻击他,他的话也太假了一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隐藏什么,还是故意想要暴露,假装出来的表情却都满是破绽。
“好吧、也不需要我再试探什么了,您已经出局了。”
“喂喂,火怜大人,鸟神大人,这件事上你难道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么?为什么非要牵连我不可?有些事不是不暴露更好么。”
“啾。”
火怜酱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朝他吐出了一溜火苗。
这一次避开了他的眼睛、脸和头发,只是让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洞。
“看起来是不行呢。”鸣海叔叹了一口气、举起双手:“好的,了解了、我投降——我投降就是了。她现在不是【里之世界】的成员,就只是个躲在小巷子里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疯子,不过——
也许有人会把这种疯子叫做艺术家就是了。”
火怜酱盯着他——这一次没有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火焰的痕迹。
至少没有说谎。
却只是没有说谎而已——
火怜酱——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掌握了火怜酱对于谎言的鉴别仅仅是针对谎言。
所以、即使面对着——眼神和动作都和我最熟悉的火怜酱那么相似的天道大小姐,我几乎是能在一瞬间,就知道如何最有效隐瞒她、以及——
欺骗……?或者……
没有说谎并不意味着“真实”,依赖着这种能力会被诱导。
不知道天道香织是不是故意——我想是故意的,她并没有让自己的外孙女掌握在对方跳过力量的评测时应该如何做。
在我身边的火怜酱、以及和其配合着的我,却能够多少分析出其中的深意来。
“很有趣呢,刚才的说法——简直就像是说,仅仅是只有‘现在’不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