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总是和我在一起的火怜酱看着那些漫画和游戏陷入沉思。
“不、不是的,其实这些是……”
我对着空气——不对,对着火怜酱解释了起来。
她也并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语来。
可是我就是想要、对着什么解释一样——
话说到一半就梗住了,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奇怪的感情——
又不是我买的、甚至也不是我要求买回来的,而且……火怜酱自己不是也在偷偷看漫画么,我到底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么?
为了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对一个不需要解释的存在解释……
大概、也是同一瞬间,我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对,是有必要的——解释是有必要的。
我没有把火怜酱当作宠物、而是当作同伴——甚至是为数不多的知心的同伴,总不至于就连这样的存在我也要隐藏真心……
哪怕火怜酱还有周围的人都认为我莫名其妙、可是对我而言,这个行动就是必须要去做的事。
是我信任着火怜酱,也希望火怜酱能信任我的证明。
“抱歉,火怜酱,希望你相信我,这些并不是我买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在。”
她扇动着翅膀,从我的肩膀离开。
“火、火怜酱……?”
我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吧。
之前在看一些动物的不可描述的小视频、现在又开始囤积这种类型的光盘什么的,肯定在火怜酱的眼中看来,我已经快要接近某个有着不知羞耻的“青”这样的名字的小说家的女儿了。
我的脑袋里并没有装满那些东西!虽然不能说一点没有装着、至少不是满满的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而且即使有那些念头涌动着,我也还是能认真学习的!不是像某个青酱一样心烦意乱完全不能进入状态去学校上课……
火怜酱飞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着我、用叫声召唤着我。
她似乎希望我能到她的身边。
嗯?没有嫌弃我么?还是说要到院子里教训我一顿……?
我跟着她,回到了——
自己的房间内。
火怜酱用嘴巴把那个秘密基地打开来,里面堆积着的东西从内部倾泄——
一层摞着一层的漫画。
她用嘴巴叼出一本我之前就看过的——堪称里面的PLAY最神奇的一本,递送到了我手里。
用嘴巴翻开,向我欠了欠身。
“呃……这是……?”
火怜酱绕着房间飞了一圈、站在还在不断增高的书塔上。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看?”
她点了点头、一脸……说不出是怜悯还是什么的神情。
唔嗯、果然是误会了么。
与其专门去买一份、还不如看她的收藏品?
可是她竟然能把秘密基地展示给我,让我有点意外——
“没关系的么?你不是一直都在藏着……”
“我觉得、可能是——她之前害怕你认为她是个变态,所以刻意抑制着自己的欲望。不过现在的话就不需要了——因为她发现了你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变态。”
我猛地回头、看到鸣海叔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出现在了我身后。
火怜酱眯着眼睛,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我倒不至于嫌弃,可是也有点奇怪——
“您从哪进来的?而且平时您到我的房间都是敲门的吧?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可是您把这个习惯贯彻下去,被谁抓了把柄好像就不太好了呢。”
“我就是从正门进来的,而且我也敲过门了。看你没有回应——可是我听房间里还有声音,不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在,我就把门拉开一个缝隙看了看……哎哎哎、火怜大人,不要向我吐火球啊——是的是的,我承认我说了谎,头发要烧着了!不要再攻击我了喂!”
火怜酱在鸣海叔话说一半的时候就开始用火球攻击他了。
看起来效果拔群、瞬间就让他承认了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了。
即使我再怎么专注,敲门也是能听到的。
还有、房间里有人却还是直接推门进来了,反而比一个人没有进来更加没有礼貌。
鸣海叔的感情因为过去的经历很是淡泊,只是能恰好装作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其实和一个能够说话、能够思考的机器无异,不过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比机器要疯狂得多。
机器如果去杀人的话,只是在贯彻自己的程序——
他却能够有依据自己的主动意识去杀人。
隐藏着某种反社会人格、却还能融入正常社会的存在——尤其他并非是天生就不理解人的感情的残缺品。
我说他不要太僭越也只是在开玩笑,我深知他肯定不需要提醒也能遵守着规则——如果他做出了什么看似逾越了规则的事情,那么肯定是因为那条规则只是存在于人心,并没有硬性规定过。
以及——会站在门外去偷听,或许有点盲目——我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然而不管有什么理由、火怜酱用火焰攻击他我也没有拦着。
这点教训——果然还是应该给他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场面看起来很有趣。
“有什么理由吗?”我背着手盯着狼狈的他看。
“唔、大小姐,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啊?就这么看着火怜酱攻击自己的师傅,自己还在一边看乐子么?”
“嘛、良心是什么来着?说起来这两个字我都不太会写了耶。”我笑嘻嘻地道:“还有即使是师傅、那……火怜酱还是我的火怜酱呢。这种时候我都是帮理不帮亲的,就算是帮亲肯定也是火怜酱和我更亲近。”
“……”鸣海叔拈着自己烧焦的发梢:“该……怎么形容呢,这算不算是一种重色轻亲?当然像是我这样的人自称是你的亲人,有点厚脸皮了,可是也不至于当作陌生人看待吧?”
“没有哦、真的是陌生人的话,我反而会拦着火怜酱了。不是有人说过嘛、师徒关系、家庭关系都是PUA和虐待的免死金牌。如果在路上当一个无差别杀人犯,受到的谴责肯定要比杀死了自己的家人的更多呢——
甚至、后者很有可能会被定性为什么集体自杀,强迫自杀。其实还是杀人,却有了正当性——
就因为您是我的师傅,火怜酱用火球来烧灼您,我猜能这么淡定站着,这反而是把您当作家人的证明啦。”
“我是应该高兴么?还是应该吐槽你这个小丫头的诡辩能力又提高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虽然只是顺势做出的表情,不过那份苦笑之中好像意外包含着他过去的某些伤痕。
嗯、毕竟是把自己大脑的一部分都切除了,即使听到的不是他第一人称的过去,那也不是多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露出这样的表情倒让火怜酱有些没趣了,落回到了我的肩膀上。
“那么?为什么?站在门外的理由?甚至还是偷听——?其实您也是会使用特殊的话术的,没有使用肯定是某些用话术也掩盖不过去的东西,或者是本来就想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