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教堂的大门再度被推开。
神父心头一震,窒息的感觉随着大门的推开在心头激荡,即使拥有着信仰的他也不敢走出大门,似乎残酷的地狱在他眼前打开。
视线沿着公路望去,一列纵队的人在公路上用传统的西班牙吉他和卡斯蒂利昂风琴奏起悠扬的乐章,旌旗在半空中飞扬,声音环绕在农田与山林之间,飞鸟畏惧,人群避之不及。
小镇的门窗迅速关闭,只有一只手的镇民们丢下手上的工作疯狂地跑进家中,门窗随着音乐的扩散被迅速关闭。
神父被搀扶着走出教堂,离开他的神所给予的庇护。
“这是给我的考验吗,主。”
旌旗在飘扬,而旌旗的旗杆是多节的肱骨穿刺制作而成,旌旗的图案是诡谲的双手张开如同飞鸟的羽翼般的图腾。
马蹄声的在公路上沉重地响起,神父心想这马蹄声如同战鼓般震撼人心。
黑色的战马呼吸着热气,吹向神父便是战栗的风。
神父的感官麻木了,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又或是眨眼间,高头大马以及仪仗队就已经在它的眼前。
战马的身躯如同围绕小镇的山一般强壮,粗狂的肌肉上是狰狞可怖的血管欲要贲破皮肤。
神父的躯体慢慢地跪下,他被屈服于魔鬼之下,马上的人伸出手掌,在他掌心中那仿佛象征权威的手杖一节又一节地伸向神父。
“我的臣民,你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是……我的……主。”
啪——!
手臂鞭笞在神父的身躯上,所携带的力量把神父脆弱的身躯拍在地上。
“你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奉献给我。”
马上的人的语气冷漠,他驾驭于所有凡人之上,他理应接受供奉。
“你可知罪。”
“我有罪,我的……主。”
神父颤颤巍巍地撑起身体,横向的风拍来,又是一记横鞭击打在神父的身上,神父衣物被打碎,手机随之飞出掉落在地上。
这一次神父只能用双手撑起身体跪在地上,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感觉到自己可能撑不过下一击了,他在胸前划出十字虔诚地祈祷。
“我的主,请引导我回到你身边。”
哗——!
手杖甩下,空中的关节爆响,凶猛的狂风劈去,但是却没有鞭笞在神父的身上,残影破空而去,鞭打向神父右侧。
手杖的轨迹却突然变动,猛然冲向马棚,马棚的木墙眨眼间被拍碎,碎裂的木屑飞射。
“从来没有人挡得下,我的惩戒。”
战马上的人冷漠的语气里有了些波动。
若近风揉了揉小臂,吃饱了饭状态好了点,但是不够好。
不过,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但一下子说不出来。
若近风捡起手机,先是打开了地图,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打开了词典翻译,说了一句话。
“别祈祷,双手合十如何挥舞武器。”
手机里传出机械地翻译声,毫无感情的语气却直击在神父的心里。
“这是主给我的考验,而我却在祈求他的庇护。”
神父舍弃了跪下的姿态,抛弃了懦弱的自己,如若自己向恶魔屈服,死后主也会对其不屑。
颤抖的躯体在膝盖的强撑下站起,战马嘶鸣着抬起前蹄想要把神父踏碎。
“你不愿屈服做我的臣民,那便成为被我征服的尸体。”
“绝不——!”神父用尽全力嘶吼,战马如同崩塌的高山压下,狂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银灰色的铁拳从战马的侧翼挥出,局部的铠甲附着,简单的直拳,高速的冲击力猛然撞击在战马身侧!
嗵——!
战马的侧腹发出轰然的震荡声,马匹体表上的汗水也在飞射,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扩散,直接把神父冲退好几步摔在地上。
战马嘶鸣着后退,马上的人立刻调整马头稳住重心。
刚才那一击是怎么回事?
他完全没看到对方如何出的手。
劣者认为即使最凶狠的野兽在他眼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但是刚才那一击却仿佛是被一辆高速列车撞击了一般。
然而当他停稳马匹时,马头正前方便是那个少年,此时的他散发着某种气息。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力量气息,如此的高昂的战意与高浓度的力量辐射而来。
“给我冲碎他!”战马抬起马蹄重重地塌下,公路地面随之被砸出坑洞,铁蹄在混凝土路面上刨下碎石。
“附着——!”银色的光焰喷薄,一瞬间的弱者细胞的力量压制了少年体内那来自天使的圣者细胞力量,高温的热浪席卷扭曲了景色。
马上的劣者看着烈火之中少年的体表被剥离,劣者瞳孔骤然缩小,火焰之中银灰色的装甲身躯悍然冲出光焰,悍不畏死地冲向他的战马——!
“呃啊——!”简直是银色的恶鬼从烈焰地狱之中咆哮而出。
轰——!
弱者骑士挥起右拳,局部弱者细胞硬化,钢铁右臂宛如攻城锤般砸出,拳速突破空气,竟然轰出了可怕的爆破声。
整个小镇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甚至靠近爆破中心位置的房屋玻璃都出现了开裂。
劣者胯下的马驹惨叫嘶鸣,来自坐骑的冲击力把劣者震飞,弱者骑士仅仅只用一拳就把劣者和劣化的马匹连人带马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马匹惨叫地倒下,劣者狼狈地摔在地上。
若近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妈的,就这种劣化的程度,和以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若近风活动了一下脖颈,闲庭信步地走向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劣者。
“你竟敢——!杀我的马——!”劣者再也没有之前淡漠的语气,雷霆大怒,但若近风听不懂他鬼哭狼嚎什么,上去又是简单直拳塞在对方嘴里。
劣者踉跄地后退,身躯佝偻,嘴里一直叫骂着,若近风继续前进,结果对方用自己的身躯隐藏手杖,从刁钻的角度甩来鞭笞。
啪。
结果被弱者骑士前迈一大步,身形逼近,直接把手杖截住,他太了解这些长武器了,就像应付天使的羽翼一般,只要在对方完成加速前截住,其势能就无法成形。
“什么?!不可能!没人能接住我的——!”
银灰色的铁手握着那亵渎的手杖,那是一只又一只人的手臂手掌组成的武器,它们互相握着关节,握在手里,若近风的弱者细胞分裂压制了体内天使的残余力量,他感受到了其中的波动。
那怨念,那不甘,那种痛苦与绝望。
弱者之烈火,那被压迫而产生的怒意,再度汹涌滚动了。
喀拉。
弱者骑士把手杖一节一节地掰开,每拆下一只手,他就给劣者的头来上一拳或一脚亦或是一肘击,他仿佛在打碎镣铐,打得劣者不敢抬头。
随着手杖全部被拆下,小镇的人不知何时从家中走出,远远地望着教堂下的光景,一位佝偻独臂的怪物被一位体表会活动的恐怖装甲骑士快被打到地里,教堂门前的路都被打陷。
“够了!”
劣者决定拼死一搏,之前那几拳让他已经知道了差距,他是想着等眼前这人发完脾气再偷袭,但是现在他已经快要成本撑不住了。
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强悍的怪物,简直和魔鬼一样,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头部,他感觉自己大脑在颅骨内已经快要碎掉。
他那残存的左臂忽然分裂,暴涨出无数手臂握拳轰向弱者骑士,如此近距离的挥拳对方根本不可能躲得开,若近风感受到对方的劣化程度攀升了,情况会危险上不少。
但若近风在马棚上观测时就已经知道,这个劣者的右手应该是天生缺失,连劣化也没有复原,所有身躯的右侧一定是他的死角。
而之前他能快速接近对方一拳打在战马侧腹把对方打退也是如此,右侧是对方的攻击死角。
“你还敢还手?!”
若近风只是沉底身躯往右方摇闪,错开了劣者的进攻轨迹,然后给对方后脑勺来上一拳,又被对方的打至跪地。
弱者力量随着一拳轰入头颅,劣者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劣者的力量失去了控制。
劣者倒在地上,身体无力地只能喘着粗气,他看着散落一地的断臂,他失去了与圣人的联系。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不信奉你的人,不给予你贡品的人,会有如此强大的馈赠……为什么。”
眼泪流下,若近风一脚踩在对方仅剩的左手上,血管从体内探出,刺入劣者体内。
“我砍下了如此多罪民的手臂给予你作贡品,仅仅只是为了多了一点馈赠,可是为什么这种人——为什么!”
“不……不要,再沦为凡人……”
“别叫了,我听不懂。”
劣者感觉到了体内的力量在流失,弱者骑士那亵渎的血管正在抽走他身体里的赠礼。
愤怒的民众拿起了自己的工具,围绕着劣者,那愤怒的人群的烈火想要把他吞噬。
“不……不要……”
劣者仿佛看到了自己变弱后的被人群撕碎的模样,他不想那样,他不能失去力量,所以……
“喀拉。”
劣者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徒手掐断了自己脖颈。
施暴者总是很容易发泄暴力,但从不敢承受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