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想重新选个稳定的项目继续研究。”
“有别的项目邀请我,不好意思……”
“我想休息一会,这段时间加班太累了……”
……
余部长一次次又一次地打去电话,一次又一次听到委婉的拒绝。
垣教授被翰星状告上法庭的事情非但没有取得赔偿,也没有让教授蹲大牢,反而让原本解散的项目组成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新研究组的成员到现在也没有个名单。
“这群过河拆桥的家伙。”余部长恶狠狠地骂道,他的丑态毕现,再也没有狡黠的模样。
每一通电话的拒绝,他的另一个名单上又多出一个名字
澄心看着那份被自己收集起来的名单,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罪恶,也不知道名单上每一个名字承载了什么。
她预料到了有一丝不妙,甚至还想安慰自己可能只是一份给人事部发出的开除名单。
人类的无知并不是原罪,主动蒙蔽自己,充耳不闻的无知,才是更罪恶的存在。
城市进入夜晚,灯火亮起,但是却照不亮黑影。
一位生物科技机械研究员在家的浴室内洗澡,花洒流出的热水热气腾腾,水流流过脚边,在地面漏口汇聚排到下水道下。
研究员本想伸手挤一点沐浴露,结果伸出的手被某种滑腻的物质搭在手上。
“什么!”
电光暴涨,雾气腾腾之中电光闪烁,整栋大楼的电路瞬间跳闸。
同一城区内,负责作为存档记录已经细胞培育的研究员,在与家人的用餐之中,该地区的劣者警报突然响起,在他抱着自己的孩子拖着妻子离开时,他突然跪倒在地上,脖颈上喷溅着鲜血,他的心脏立刻骤停。
某位杀手随手丢掉针管踩碎,那无形却致命的空气杀死了支撑家庭的男人。
第一个24小时。
死亡,三位研究员。
第二个24小时。
死亡,七位研究员,还有一位重伤昏迷,生物机械部门主要骨干几乎全部死亡。
“连续那么多场针对性谋杀案,都是学者和研究员。”负责刑侦的警察站在众多现场之一,手里面翻看着刚刚递过来死者信息。
“他们都曾担任过翰星的研究员。”
“翰星……”刑警翻看着报告,但是每一个死者的死因完全不同,不尊重的说法,完完全全五花八门。
触电死亡,被注射器打入空气,导致空气栓塞死亡,被撕裂躯体导致失血过多死亡,因为交通事故而死亡,因为脱水而死亡……
还有目击者看到疑似劣者的踪迹,线索看似很多,但是却杂乱无章,必须要分清凶手到底是劣者,这是个很大的挑战。
第三个二十四小时,死亡人数再次刷新,有十位研究人员离奇死亡。
政府决定把死亡信息封锁,严禁任何媒体报道,全市成立了数个刑侦小组开始进行调查,全城戒严封城。
而到了第四个二十四小时,死亡人数是零。
翰星高层。
“暂缓所有清扫行为,现在把重点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董事长把一个人的信息投影了出来,余弦的个人信息全部显露出来。
“她偷走了因子熔炉装置和某种新研发的复合细胞!”董事长阴狠的视线恨不得灼穿全息投影。
“所有人,投入所有资源,把她清除掉,把东西全部夺回来!这是!我们!的!财产!”
董事长的苍老如破锣的嗓音浑浊而愤怒,他的丑态毕现,暴跳如雷。
“我昨天才买的车票,行行好,让我上去好吗,求你了,我有急事。”
余弦几乎是流着泪哀求着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请求对方让自己过关,她虽然准备了撤离的计划,但是没想到整个城市的交通都被封闭。
“请各位有序退票。”
市民们不断抱怨着,哄闹的人群只能接受现实散开陆续去退票。
昨天还是她的逃生车票,今天就已经成为了废纸。
余弦只是个守法的公民,飞机,列车,轮船,甚至长途汽车,所有交通路径的停运让她猝不及防。
见工作人员无论如何不可动摇,她直接转头就走,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翰星一定出动了人员在各个交通枢纽搜查自己。
余弦抓紧了自己的背包,快步走出,她终究只是个深居简出的研究员,以至于身后有人在跟踪也没被发现。
“发现目标,正在跟随,准备好应对小组。”
狼在人群之中锁定了猎物,另外的人员立刻开始穿越火车站的人群。
在接近余弦只剩下六米时,余弦突然从火车站上下楼层的电梯表面看到了身后的跟踪人员,她立刻挤入满人的电梯口之中,疯狂的按着关门键。
“目标进入电梯,目标进入电梯!”
翰星的狼群冲了上来,一人按电梯按键,一个人想要阻拦电梯门的关上,可是失败了,他们扑了空撞在了电梯门上,吓得电梯内的其他人开始惊呼。
“到楼下去截住她!”
群狼们迅速走楼梯冲下一楼,可是这样的时间花费的更多,余弦已经混在电梯的人群中前望火车站出口。
“从出口截住她快!”
“有几个出口,去哪个!”
余弦“聪明”的选择了最远的出站口,她并没有慌乱,她知道如果自己走丢应该慌乱的是对方。
她走出出站口,不敢过多的停留,急切的火焰在心房之中燃烧,带动着她的血液快速循环。
余弦快步走出出站口,但是她的手臂突然被抓住,紧接另一个男人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和头发,装作亲密的模样。
“放开我!”
“给我老实一点!”
余弦喉咙被勾搭在肩膀上的男人锁住,不过几秒就头晕目眩,他们说说笑笑地把余弦带离火车站的出口。
他们还是提前预料到了余弦的行踪。
余弦用残余的意识,在对方把自己即将带离人群时。
她急中生智,用力扯住了一个大妈的装东西的彩色条纹塑料袋,大妈塑料袋的里的水果一咕噜地全部掉在了地上。
“该死。”男人暗暗地骂了一声。
圆滚滚的苹果在地上翻滚,破裂的水果飞溅的汁液刺激到了大妈那敏感易怒的神经。
“呀——!”大妈尖叫的大吼一声,眼镜目眦欲裂,连续几步佝偻着身躯迈向前方,一只手揪着男人的手,另一首阴狠狠地指着三个人。
“呀呀呀,你们几个年轻人,摆明着欺负我们一个老年人,把我的水果都给摔了,还想一声不吭地走掉!”
大妈开始了她的表演,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一度提高一度,周围人的目光一时之间被吸引了过来,他们投来鄙弃的目光,盯得余弦三人有些心发寒。
“阿姨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们赔给你。”男人低头弯腰赔笑脸,伸手就去摸钱包,大妈一看到钱包里满满的纸币立刻眼冒金光。
余弦眼看着自己的求生希望就要消失,立刻破口大骂:“赔什么赔,她自己不长眼睛!不给赔,让她滚!!”
“啊——!”大妈顿时尖叫起来,立刻招呼着身边的人:“大家看到了啊,大家看到了啊,他们几个人,联合来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啊,我辛辛苦苦买的水果你们看看——”
大妈拿着苹果指着苹果上的裂缝说道:“你们看看啊,一个都吃不了啊,他们还不想赔钱啊!”
“阿姨,阿姨,我们赔钱我们赔!”眼见着大妈发动人民群众,就要引来工作人员,男人立刻拉着大妈,松开了余弦。
但是余弦还是被另一个男人暗中控制着。
“你不要动手动脚!我跟你讲,你今天不赔也得赔,你们三个必须给我这个老人家认错!”
大妈的气势瞬间压制住了三个人,余弦在心里佩服着姜还是老的辣。
男人拼命地想要安抚大妈的情绪,不断地想要做出掏钱的动作,但是都被余弦干扰,男人克制着烦躁,眼神示意同伴挪走余弦。
“怎么,现在有钱了不起啊,我跟你讲啊!你不要觉得自己了不起啊年轻人,我当初建设这个国家一穷二白的时候啊,你还没出生哇年轻人!”
“是是是,我赔钱,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她不懂事。”
“你们都给我道歉!我不要你们的钱,我要的是你们的态度!不然别想走,我就是要争一口气!”
“这国家是工人和农民建立起来的,是讲法律的哇!”
“阿姨阿姨,你冷静一点,是我们的错。”
“你不要以为我没文化你就可以欺负我年轻人,你们三个,二十几岁三十几岁,欺负我这个六十好几的人,你们要点脸好吗,要点脸!”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一个男人负责与大妈交涉用身体挡住大妈的视线,另一个男人慢慢地往后挪动,试图逃离现场。
缓过来的余弦整理了一下思路,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膝盖一顶,猛地重击对方下体!
痛感瞬间从身体下方蔓延到全身各处,让周边的人不禁倒吸凉气。
男人几乎是瞬间疼晕过去,就连呼吸都仿佛被疼痛勒住了喉咙,无法动作。
余弦转身撒腿快跑,两个男人下意识地转身去追。
“呀呀呀呀呀!”
阿姨像是京剧里的大武生一样大叫着,眼球瞪得**有神,上来就是抓住了两个男人的后衣领,身体爆发出来自农耕生活的力量,两个男人竟然被硬生生地拖停。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漂亮的小女生在求救,她也是上了一把年纪糊涂了,竟然没看出来这个两个臭男人正在挟持对方!
男人还想反抗,伸手就是要推开阿姨,但是阿姨牟足了力气,压低了喉咙一句惊人的——
“打人啦!”
来自人民的声音浑厚的穿过围观无动于衷的人群。
“给我住手——!”
瞬间几个见义勇为的年轻大学生从围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们像是举着新时代的火炬,伸出了他们年轻的臂膀保护了阿姨,他们伸出筋肉健壮手臂,横空逼停架住了两个男人,并硬生生地把对方撂倒在地上!
正义的影子在阳光的投射下笼罩了两头恶狼。
今后的时间里,也有火炬,也有光,也有正义,豺狼终究只是豺狼。
几个学生死死地按住了男人们,他们没想到现在的这些学生力气这么大,甚至阿姨还在另一个自己的手提袋子里抽出了几根塑料绳子,让几个学生把男人们绑起来!
在混乱的人群脚跟的缝隙之中,男人们看着飞奔离开的目标,不甘的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