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不帮我报仇了?”旁边的黄伟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丁卓可能不会为他出头了。
丁卓扫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个傻逼,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前两年,他得知黄家有个叔叔在市检察院以后,想办法勾引到黄伟的姐姐,借着这个跳板,一举获得了强硬的靠山,从此在市里顺风顺水,生意日渐红火起来。
不过,他虽然升的快,但是底子比较薄,想搞大项目的话资金缺口比较大,一直只能小打小闹,赚几个小钱。
自从知道郑海的夜总会项目后,他早就垂涎三尺,这次能掺合进去,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以后想办法把郑海挤出去,他的那些产业就全是自己的了。
所以,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拒绝郑海。不过,黄伟是黄家的独苗,必须安抚好,否则,他跑到他叔叔那里乱说一通,自己就要遭殃了。
“小伟,郑海最近跟你叔叔可是有联系的。我要是继续找那个罗平的麻烦,他跟你叔叔<你在酒吧跟人抢女人,还打架,你叔叔就又要说你了。”
黄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检察院任副检察长的叔叔,每次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听到丁卓这样一说,他也楞住了,旋即委顿下来,郁闷道,“那就这样算了?”
“嘿嘿,”丁卓阴险地笑道,“那小子不是江大的学生吗,等你去江大报道了,还怕没机会找他报仇?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叔叔会不给你撑腰?”
黄伟高考成绩一塌糊涂,不过有他叔叔在,进江大轻而易举。过几天,他就要去江大报道了。
“不错,”黄伟两眼放光,精神一振,笑着道,“就让那小子得意几天,等开学了,我就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
第二天早晨,罗平来到品瓷轩。正巧刘琦也在等他,两人开着汉兰达朝着马三甲的瓷器修补厂赶了过去。
一路上,刘琦再次对罗平不能继续来品瓷轩感到遗憾,接连叹气。
罗平也是无奈,只希望李小光莫要辜负刘琦对他的师恩,以后能善待于他。
马三甲的瓷器修补厂在江城南郊,有一个占地上十亩的大院子,里头矗立着一栋白色三层小楼,另外一边则是一个大仓库。
罗平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刘琦跟他们十分熟悉,不停地打着招呼。听刘琦介绍,都是江城收藏界的一些知名人士。
看来,马三甲对这次比试是志在必得,甚至想要借着这次比试让自己的徒弟正式登台亮相。
正忙着待客的马三甲已经看见了他们,笑着迎了过来。
“哈哈,老刘,小罗,你们可是来晚了。”他的笑声爽朗,眼睛里面神采奕奕,精神相当不错。
“不是还没开始吗?”刘琦诧异道。
“早就开始了。”马三甲朝着一边努了努嘴,“刚才我已经让陈涛跟那个丁力比了一场,赢得干净利落……瞧见没,正在挨训。”
马三甲一共三个徒弟,大徒弟前两年已经出师,去了南方,听说现在混得不错。陈涛三十多岁,是他的三徒弟。
刘琦跟罗平朝那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秃顶小老头正坐在椅子里,面前站着一个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左右的矮个年轻人,低眉顺眼,似乎在挨着批评。
难怪马三甲这么高兴,罗平笑着说道,“马叔厉害,您的徒弟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明您教导有方啊。”
马三甲大笑,亲热地拍了拍罗平的肩膀,“小罗,不是我吹牛,以你的悟性,只要肯跟我学两年,以后一定比我那几个徒弟有出息。”
刘琦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愠怒道,“去你的,要学也是跟我学,你那么多徒弟了,还来跟我争。”
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前些天,罗平在品瓷轩里就见过几次这种情形,开始还挺紧张,后来才知道他们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两个人动不动就为了点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不过却伤不了朋友情谊。
罗平在旁边微笑不语,看着他们吵得欢乐,从一边走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先恭敬地朝着刘琦喊了一声刘叔,又对马三甲说道,“师父,时间快到了。”
这位就是马三甲的二徒弟王大平。马三甲看见徒弟过来了,就不再跟刘琦斗嘴,笑吟吟地跟罗平介绍了一番,然后问道,“大平,你有信心吗?”
王大平跟了马三甲十年,该学的早就学会了,这些年不断地修补各种瓷器,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所以他的修补技术在江城来讲,绝对是顶级的。
“有信心。”王大平显得颇为自负,信心满满的样子。
“嗯,”马三甲一脸严肃,“一定要谨慎对待。你记住,要是输了,你丢的不是我的人,而是你自己的脸面。你不是想自立门户吗?我这次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赢了那个黄半山,你的名声就立起来了,我就同意你出去自立门户;如果输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自立门户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听完马三甲的训诫,王大平脸上压抑不住兴奋之情,喜形于色。
自从师兄去了南方,听说他在那边日进斗金,事业干得相当不错,王大平相当羡慕,一直就想着能象他那样出去自立门户。但是马三甲总是说他技艺不精,不能出师,让他相当郁闷。
不过峰回路转,他想不到一向古板的马三甲竟然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心情之激动可想而知,只恨不得马上就开始比试,只要赢下这场,以后就能放开手脚赚大钱了。
十分钟后,比试正式开始,由王大平与黄半山比拼瓷器修补技术。
“用来比试的两个瓷瓶都是清末的青花瓷瓶……它们原本就是一对,拿来比试正好合适。”
听着刘琦的介绍,罗平定睛细看,只间黄半山跟王大平娴熟地将一块块碎瓷片拼接在一起,用各自调好的粘合剂加固以后,调配腻子,填补虚缝;有些地方由于瓷片破损得厉害,只能用腻子细细地填充其间,对它进行修配。
一系列程序下来,两人速度相差无几,都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显得十分娴熟。
这些步骤完成后,两个人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操作台上,等待它们晾干后继续进行作色操作。
“老刘,你怎么看?”马三甲脸色严峻,低声问刘琦。
“这个黄半山十分厉害。你看他的手法,细腻而且柔和,行云流水一样,抹上的腻子非常均匀,拼对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绝对是个中好手。”
马三甲点了点头,“这个黄半山比丁力厉害多了,就他目前这些手法,比我当年也不差多少。”
罗平不禁担忧道,“那王哥岂不是要输?”
刘琦微笑道,“大平虽然浮躁了一些,这些年在老马的压制下也算是下了一番狠功夫,要说跟这个黄半山比起来,至少目前还是旗鼓相当。”
马三甲冷哼一声,“要不是我管得严,这家伙早就跑到南方去了,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技术。”
现在正是八月末,气温仍然很高,经过初步修补的瓷瓶很快就晾干了。
王大平跟黄半山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准备开始下一步的作色操作。
只见黄半山从自己带来的小箱子里取出一摞小盒子,从里面取出适量的各种颜料色粉,很快就调配出了需要的色料。
另外一边,王大平也是取出了类似的一些色粉,小心尝试了两次后,终于调配出了色料。
“咦,”刘琦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黄半山不简单啊,老马,他的配色材料是不是跟你的有点相似。”
马三甲脸色更加严峻了,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