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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听书 - 做了刑警23年,记录一下北京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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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新亮瞪大了眼睛。

“我都傻眼了,本来以为当丨警丨察,搞刑侦,特气派呢。我背着包,进了屋儿,当时就说不出话了。这是刑警队吗?这是民工房!”

“为什么呢?一进办公室,刑侦队当时一个队将近有二三十人,就一间办公室,一条长桌子,另外一个小办公室里面是队长呆的地方。后面还有三间房,就这三间房里面塞了20多人。基本生活就是这个区域里面,这个院儿是我们呆的地方,工作在办公室,生活在宿舍。一到宿舍,我就寒了心了,那小屋儿特别小,门还露着风,窗前那个土唉,特别厚。还有那地面,真的,你一看就知道没人扫地。”

“老同志每个人出去,都是溜光水滑的,都倍儿利落,衬衫有褶都得弄平了,可是一看床你猜怎么着?那个枕头,一个枕头躺得都发亮了。还有一个老同志,也是咱们队里的刘哥,刘镇伟,现在是公丨安丨部的一个西藏省厅厅长了,他睡被套,特别逗,就一个被套睡了五年,而且没洗过!不止他一个,这屋里老刑警队员都不叠被子,不洗枕头,不洗被套,床上什么都有,包括棉套都有。一个老刑警能盖着棉套睡三年,每个人的枕头都亮了,全是油,一拿起来朝上面吐口唾沫都能滑下来。”

“至于那扇破门,不用说遮风挡雨了,那个门儿都没玻璃,是用木板子把那玻璃顶上,特别脏乱差。你说它能不是民工房嘛!后来就给了我一张床,上下铺的床,一共住六个人,一个小房间,也就这屋儿一半儿大。住那儿之后,将近两个月没回家,陆续出现各种问题,实在是没工夫。”

日期:2018-08-1417:31:15

朝阳郊区有人报案,有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叫人给**了。不是现在发生的事儿,是五个月前,孩子妈是个下地干活儿的农妇,才发现闺女怀孕了,一问说是让人**了。问她是谁干的,姑娘说是夜里叫人给拽进了麦子地,不知道是谁。

这属于刑事案件,于是转到了我们这儿。夏新亮昨儿加班写一个结案报告,就没从队上走,睡宿舍了,等于吃完早点回来,就让我逮着了。李昱刚折腾了一晚上电脑,这小伙儿自称“黑客”,反正我是半信半疑。就这么着,我把李昱刚从床上揪了起来,三人就结伴开车往朝阳赶。

路上我负责开车,俩徒弟开始讨论案情。

日期:2018-08-1509:37:45

夏新亮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现在这当妈的也真够可以。我觉得法律管的事儿吧,说少真不少,说多又有好多漏下的。你就好比当父母这事儿。真不是我说,也应该持证上岗,接受培训,以考试结业。闺女让人强bao了,这心是多大啊,五个月才发现!这平时对孩子到底有没有关心?这是孩子啊,不是给水给饭就完了,得关心啊,得培养教育啊,得跟他们沟通啊。哎呦,真来气。”

李昱刚的眉头深皱,“昨儿我看新闻,也够可以,又是把孩子锁车里的。这么热的天儿,室外都快四十度了,车内温度一刻钟就能飙升到六十,可乐放进去都能爆炸,还有把孩子放车里的。交规我看就应该把这条儿入进去,考试得考!这都什么事儿啊,就这些不负责任的父母,还拿他们没办法,你又不能剥夺他们的抚养权,就算能剥夺,后续谁来抚养也是事儿,保育院根本没能力????”

这俩人说得像模像样,我没插嘴,因为我还没当过爹,也没法“持证上岗”。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太早对某个案子或是某些人盖棺定论。

日期:2018-08-1510:21:01

到辖区派出所,副所长老张同志接待了我们,大家寒暄一番,老张带我们见了当事人母女。女儿小茹身材匀称,穿着宽大的校服,确实难以发现她怀孕了。母亲白小菊一点儿都不白,晒得黑黑的,一看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妇女,手上有层厚厚的茧子。

小茹母女跟我们说的和辖区民警说的基本无异,但我观察着小茹,她基本不会抬头与我们对视,假若视线相撞,或者需要抬头回答我们的问题,她就会发生视线瞬间的闪躲。这可以理解为不自信,也可以理解为她有意隐瞒了什么。中间我出来抽烟,与夏新亮交流时,他也是这个看法。

一般来说,未成年人遭遇性侵害,百分之八十都是熟人作案。也正因此,大多不会受到检举揭发。

隔着窗户我往审讯室内看,小茹的身体缩得窄窄的,肩头微微有些颤抖,她母亲白小菊正用手指头戳她的脑门,一副呵斥她的神情。都说,严父慈母,小茹的父亲头些年跑货车出了事儿人没了,白小菊可以说又当爹又当妈,也因此没了严父慈母这一说。孩子很可能出于畏惧没有说实话。即便不是熟人性侵害,也可能是早恋偷尝禁果。这都还需要摸排。

口供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没什么意义,我就让这母女俩领我去案发的麦子地了。小茹领着我们走在烈日下,夏新亮撑开了遮阳伞给她打上,小茹连说不用不用,夏新亮说太晒了,遮一遮吧,小茹说我本来就晒黑了,夏新亮说遮阳是为了遮挡紫外线预防皮肤癌,黑不黑不打紧,身体重要。我明显看见小茹黑黑的小脸上透出了感激的笑意。

走到田埂边儿,小茹伸手一指,我跟夏新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现如今小麦已经收完了,地里种了密密麻麻一片的玉米,无边无际。

日期:2018-08-1512:37:06

陪着我们的老张开口了:“是这儿吗?上次你给我们指是不是再靠前一些?史老根儿地上吧?”

“那就是了吧。”

小茹说完,脑袋就被她妈狠狠推了一把:“你是不是傻,这么点儿事儿还搞不清楚,你还能干点儿啥!”说完朝老张赔笑。

“可能是夜里黑,孩子紧张,记得就不那么清楚。”我说。

“您是不知道,这孩子就是傻,平时跟她说个什么都不吭声,耳朵聋是假,脑子慢是真。这有什么分不清楚,一片地一个主儿,没有分不清楚的。”

“是嘛。”

“那可不是!闭着眼都知道!这孩子又不是不跟我下地干活儿。喏。”白小菊伸手给夏新亮指,“那边儿那片瞧见没有,那儿就是我们家的地。”

“嚯,瞧着不小啊。您一人儿干的过来吗?”

“可别提了。”白小菊哭丧着脸跟我诉苦:“他爹走的早,家里家外就我一人儿,这孩子平常还能搭把手,现在成天赖在床上,一会儿吐吧,一会儿头晕吧,还有脸娇气了!”

“您别这么说。小茹也是受害人。”

“苍蝇就不盯那没缝儿的蛋!”白小菊瞪着女儿骂:“叫她晚上别出去野,不听啊,野去啊!三天两头往赵迎春家钻!”

小茹低着头,一声不吭。

“地里这活儿哦,你说我这岁数,我还能干的动几年!”

“你弟弟呢?”老张问她。

“别提那个没心肝儿的了!叫他回来收麦子,他推三推四地待在城里不回来!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比跟我亲嘞!”

我打断她的抱怨:“赵迎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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