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步弓手的集中攒射,就是因为分布位置的缘故,一半火力只能覆盖陆通营的前部数列,另一半的火力也已经让陆通营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箭如飞蝗,密如雨下。
“杀啊……”
“冲啊……”
箭雨终有过去的时候,短兵交接,陆通营军列前沿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裂开了一个个缺口,一队又一队的宋军步甲跃阵杀出。
他们每一队都是不多不少的十二人!
二十步距离时,石州军一直保持也比较齐整的盾墙瞬间一样的分泵瓦解。水涌一样的石州枪从缝隙中冲出,当先两排是刀牌手,之后就是整齐的枪兵和大刀兵。虽然这阵列比之军列要稀疏了很多。
“有进无退,后退者死!杀!”
“有我无敌,杀——”
两边的士兵齐声大喊着,两边十多步的距离转眼消失,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噗、噗……”两边当先的都是刀牌手,最先传出的却是长枪入肉的声音,并且是连连响起。
一排排长枪长矛的对冲,胜利者是宋军。
祝彪第一时间里给陆通营发动了‘连环突刺’技战术。本来就A阶长兵兵种属性增幅的宋军枪兵,现在又有了技战术的加入,完完全全的是如虎添翼。
长兵:A——杀伤力 20、出手速度 20、防御 20
而一千金买下的高阶阵图,虽然没有陷阵营兵符那种使军士兵种属性全部升级的BUG级效用,但威力也绝对不俗。
不,应该说超强。
阵中所有兵种,增幅属性50——
……
一丈八尺长的长殺狠狠刺入了对面石州枪兵的身体,不士兵把长殺从尸体中抽出,身边一道身影冲过,一个手持长枪的宋军已经大步向前一记突刺,凶猛的力道再度把迎面的石州枪兵捅了个对穿。
抖动着长杆,轻易地的将穿透了的尸体从三棱型枪尖上滑落,士兵抽出了长殺,大吼一声中踏步向前,接替了那个正在跟刚才的自己做一样的事情的枪兵,再来一个突刺。
突刺,突刺,再突刺!轮番的突刺。
还没有发挥出阵势的作用,小队中两个长殺兵好似变成了长枪兵,跟着队中的枪兵就你一记突刺接着我一记突刺,生生刺杀了十多个石州士兵。
其中也不是没有失手的,但也刺成了重伤。被紧跟随着的小队中的刀牌手挥刀砍掉了脑袋。
长殺的铩,就是成语中铩羽而归的‘铩’。一种有一定量长度的十字枪,枪尖刺杀,十字的横阻挡枪头陷入尸体内,无法快速拔出,是长戟和长戈演化之初的由来。
这两杆兵器可不是当枪用的,那是用来‘威慑’敌军,使其下意识的不敢团集冲锋的。
敌人如果太多,前赴后继的密集冲来,阵图的威力就是逆天,小队也会很快就被冲散了位置。到底它只是十二人的小阵,纵然阵形变化非常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矛与盾、长与短的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可要六七十人集群压来,杀都杀不及的时候,也一切白搭。
所以,有两杆长殺在,敌人若是杀过来,后面的人不说,前面的人要是连个躲闪退避的空间都没有,一杆一丈八尺长的长殺轻易地就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至少一个人。
这样潜意识里就能威慑住冲杀来的敌军,要他们自我的调整自己和身后及左右同袍的距离。如此,两杆长殺在护卫的同时,也相当于给身后的五名枪兵支撑了一个相对公平的接敌面。
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两杆长殺走下三路横扫敌军,那威力绝对也是不俗。栽倒下来的敌兵,正好有枪兵和刀牌手上前收割小命!
……
人数占据着绝对优势的石州军步甲,三面包围向了宋军突出前阵的陆通营,并且随后杀向了左右翼的陈安营和吴伯牛营。
全线的拼杀开始了。
刀牌手踏前一步,盾牌逼退面前一名石州枪兵。有了诸多属性增幅的宋军刀牌手,感觉自己的对手是那么的无力。不要说是单对单,就是一对二,他也不感觉自己力怯。
眼角就看到本队队长一枪刺在一名石州军刀牌手的盾牌上,对方根本就挡不住队长的力道,盾牌顶着那刀牌手就猛向后退了五步还不止。这时候长殺出手,飞刺入石州刀牌手的两腿间,然后猛地向后一拉回,铩锋抹过,一支断脚带着一蓬血雾飞起。
与队长一列的一名长枪兵一枪扎在栽倒那断脚的刀牌手心头,殷红的鲜血渗出,刀牌手涌起的鲜血堵住了喉咙,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出就彻底沉入黑暗。
两名刀牌手,两名长殺兵,队长与四个枪兵是主力,之后两个大刀兵和一个刀斧手,这就是十二人小队的配置。
虽然祝彪可以让最后三人换成弓弩兵,但是弓弩兵在大范围长时间的大兵团作战中,作用实在有限,安全也成问题。思来想后,祝彪还是保持了阵图全部战兵的配置。州治之战的实战效果极好,如果此一阵效果依旧的话,那祝彪接下去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他们了。
后面三人大刀兵、刀斧手换成弓弩兵,祝彪还是受了解放军三角进攻的影响,但热兵器时代的冲杀到底是不同于冷兵器的。至少在规模上前者就远远比不上后者。
一枪刺在胸甲上,枪头没入心窝,小队长感触到没入肉质的瞬间,一抖枪身,一股反弹的力道直接将那名石州刀牌手向后仰天抛飞出去,刀牌手胸前伤口喷出的血在空中洒成一道诡异的弧线。
五杆长枪两轮突刺便杀死六七人。这些长枪兵战斗到现在,已经杀人杀的顺溜了,每两次长枪的刺杀至少能夺走一条人命,在两旁长殺和刀牌手的护卫下,已经完全沦为杀人机器。
石州士兵在惯性下继续不断涌来,有两名被刺中的石州士兵下意识的抓住了枪杆,其他枪手的长枪正在收回,几名近前的石州兵寻机贴近一些,企图乘着长枪用老,长殺调转不及的时候进行近身搏杀。但是他们忘了五名枪兵的身后还有两个大刀兵和一个刀斧手。
两道雪亮的刀光如是白练一样落下,当先的两个石州兵躲避不开,只好用盾牌、兵器磕挡。但劈砍下的两口大刀就像被赋予了神力一样,如斩朽木一般将盾牌、短刀一分为二,然后两名刀兵齐齐退后一步。
刚站稳,两个招架的石州兵就脑门齐齐裂开一条血线,先是有几滴殷红的血珠在血线上渗出,接着血雾哧溅,石州兵的脑袋都裂开了。
长枪再一次刺杀到来,另外几名石州兵身子一顿,跟着软软倒下。
第二轮长枪正要收枪,一个强壮的石州军军官突然带了几个精兵从后排钻出,看样子该是队率一级的人。乘着长枪收枪之极,一把抓住一根枪杆,手中大刀平伸,就准备直接撞过去。这军官看到了刚才大刀兵的厉害,他刻意避开了那边,往一旁护卫的刀牌手那便进攻,毕竟腰刀没有那么可怕。
军官抓住长枪顺利的跨进两步,已经避过枪头,正面长枪手对他再无威胁,其他几人牵制了其他的几个枪兵,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士兵掩护着,军官现在只需要对付面前的刀牌手了。
那个刀盾手也注意到了他,并没有留在原地,而是主动迎了上去。左臂套着圆盾在前护住身形,右臂持刀当头急劈,军官没料到刀牌手也如此勇敢,心中不及后悔没带盾牌,就横着刀身挡下了这一刀,那刀牌手一刀一往无前,力道大的出奇。军官用尽全力才挡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进攻势头。
就这么稍一耽搁,其他几杆长枪已经恢复攻击,三名牵制的石州兵已经变成了尸体,随后的石州兵连退几步,纷纷躲开长枪的攻击正面,前排形状变成了一个弧线。
成了孤身的军官还在与刀牌手搏斗,心中十分焦急,他只争取到短短时机,耽搁不起,否则后面的大刀兵一夹击,自己马上就要升天,必须逼退这个刀牌手,他才能轻松砍杀附近两名长枪手,从而破开小阵。
军官身高体壮,焦急下挥起大刀,准备直砍对方圆盾,打算以蛮力将这个讨厌的刀牌手砸开,突然耳边传来身边士兵的一声惨叫。
军官把眼一瞟,后排一个刀斧手从枪兵的空隙里投出了一支短枪,刺入那士兵腹部,军官眼角还发现自己正面空隙中也有人影闪动,当机立断放了枪杆往后一滚,刚刚滚开,后排一支大刀就呼一声落到了他刚才站的位置。
军官头皮发麻,如果自己适才晚上一刹那,根本就躲不开那一击。心中胆寒,他一滚之后站起来就要往后退,却撞进了后排一个士兵的满怀,顿时怒火中烧,亟不可待的就要推开那士兵,一个三棱枪尖猛地从他胸前冒出,却是小队前排两支长殺中的其一。枪头抽出后,军官猝然倒地。
这只是战场的一角,一个小队的拼搏,可也是这数万人厮杀情形的一个化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