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深见夏渺渺梨花带雨,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看在他哥面子上,他早就将夏渺渺母子俩请出顾家了。
此时管家从走过来,对顾霆深叹口气道:“先生,夫人真的没有骗您,今天小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反常,夫人只是说让他不要出门,免得出事让您担心,小少爷就不爱听了,在客厅里面闹,还动手打了君君少爷,把茶水泼在了夫人的脸上。”
顾霆深将信将疑,自从天佑回来之后,有些行为确实反常,难道又是被绑架后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冷声道:“我不可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等我找天佑问清楚之后再说。”
顾霆深上了楼,左拐进入天佑的房间,刚打开门,角落里冒出来一个小奶包,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大腿,一声不吭。
顾霆深的心狠狠地揪着,天佑以前是很坚忍稳重的,鲜少对他撒娇,如今却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松手。
他蹲下身子,双手搭在小奶包肩头上,与小奶包对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旺仔在小黑屋里面关了两个小时,平常铁打的胆儿吓破了,被管家送回房间后,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
旺仔红了眼眶,他一出生就被所有人都宠着,但回国后,不是被绑架就是被关小黑屋,还都是渣爹造的孽。
他心里讨厌死渣爹了,但是在顾家除了渣爹,他又没有谁能仰仗,只能抱紧渣爹的大腿。
顾霆深自然不知道旺仔心中所想。
在他眼里,眼前的小奶包是一直跟着他长大的天佑。
他曾经也知道夏渺渺和夏君没少找天佑麻烦,但每次问起,天佑都不会说出来。
他主动说道:“是不是你把茶水泼到了夏阿姨的身上,还打了君君,他们才把你关到小黑屋的?”
顾霆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但还是有些生硬和公事化。
旺仔听到耳朵里很不是滋味,渣爹的心还是向着坏女人和她儿子的吧,所以一来就兴师问罪。
他气呼呼松手,鼓起腮帮子重新蹲回角落里,奶声奶气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帮着坏女人来教训我。”
顾霆深有些诧异,天佑可从来没有向自己发过脾气,这还是头一遭。
他不善解释,但怕刺激孩子,开口说道:“我并不想教训你,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旺仔才受不了被冤枉的气,大声道:“是坏女人先找我麻烦的,说话还能难听,她动手想要打我,我就把茶水泼到她脸上了!”
“他儿子也要打我,我就踢了他,然后他们就把我关进了小黑房子,里面好黑,我向给妈……”
旺仔立马顿住,又很快接住刚才的话:“你和陈康叔叔打电话,但小黑屋没有信号。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很害怕,我好想有人来救我。”
顾霆深脸色阴沉起来,旺仔以为顾霆深不相信自己,是在瞪自己,终于难过的眼泪掉下来,他瘪着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你就是个大坏蛋。”
渣爹肯定以前也是这么欺负妈咪的,他恨死他了。
旺仔说着,将自己的手机丢到顾霆深手中,带着哭腔道:“我有证据。”
顾霆深走近小哭包,想要安慰他,小哭包却避他如蛇蝎,跑到另外一个角落待着。
顾霆深有些苦恼,看来还要带天佑去看看心理病,他现在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之后,对小哭包说道:“爹地相信你,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顾霆深说完,出了天佑的卧室,他将夏渺渺叫到书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打开了天佑手机中的录音。
正是今天晚上在客厅发生的事。
当“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出来的时候,顾霆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冰冷:“夏渺渺,对我儿子说这种话,你是活腻了?”
顾霆深的声音充满压迫感,吓得夏渺渺浑身都在发抖,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才四岁的野种竟然还会录音。
夏渺渺被顾霆深的表情吓得半死,忙张嘴狡辩:“这不是真的,天佑肯定是对录音做了手脚,这些都是断章取义的……”
“啪!”
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想要为自己洗白的夏渺渺心脏停了一拍,脸色苍白:“霆……霆深,我真的没有说这些,请你相信我。”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
顾霆深幽深的黑眸凝视着夏渺渺,无形的气场让书房的气氛令人窒息,他讥讽道:“证据确凿,你还想要倒打一耙?断章取义?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会处理这些事儿?”
他冷冷地看着夏渺渺:“从今天起,你就搬出顾家,我会给你安排住处,但你以后不许踏入顾家半步。不然我会让你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打开,君君从门缝中哭哭啼啼地钻进来:“爹地不要赶妈咪走,我要跟妈咪在一起。”
顾霆深面不改色:“你妈妈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君君立马跪在顾霆深面前哀求:“爹地,再给妈咪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如果你赶妈咪走,那我也要跟妈咪走,我不要再做顾家的孩子了。”
夏君是他哥顾远深唯一的血脉,顾远深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他的初恋夏渺渺,他当时找到夏渺渺的时候,夏渺渺带着一个三四岁多的孩子,经过医院鉴定,孩子是顾远深的。
顾家一直对来历不明的人很排斥,最后夏渺渺能住进顾家,还是他谎称自己跟夏渺渺领证,夏君是他的孩子,奶奶才同意的。
顾霆深并不想夏君跟着夏渺渺离开,他只能退一步:“明天你们去给天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夏渺渺,你最好记住,如果还有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夏渺渺点头如捣蒜,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