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杨国福安排在金陵也是苏澈愿意看到的,这是个很纯粹的父母官,在管理金陵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很有心得,可以说,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了。
自己需要发展势力,杨国福又是德妃的亲哥,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所以苏澈对目前情况的发展很高兴。
转眼间入夜,华灯初上。
热闹的金陵城再次迎来高潮,人们不顾越来越潮湿的微风,纷纷上街猎奇。
穿着花花绿绿各种长裙纱裙的姑娘在人流中穿梭,猥琐的少年总是盯着她们雪白的脖颈和包裹在长裙的娇殿月猛看。
有的猪哥还很骚包的擦了把嘴角的口水,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这位姑娘长得真不赖!”
“这个一般,屁股不够大,还是刚刚那个好。”
“你懂个屁,屁股不是决定女人漂亮与否的唯一标准,我就看这个身材匀称,也能生儿子!”
两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对刚刚走过的姑娘忍不住品头论足一番。
要说斯文禽兽呢,这读书人说起话来不见得比杀猪的强多少,至少在苏澈听来就很猥琐。
遇见漂亮姑娘不敢当面追求,只敢在背后嘀嘀咕咕,说得好像人家姑娘能看上他似的。
街边叫卖的小贩扯着脖子吆喝,说自己东西如何如何好吃,不好吃不要钱。
卖艺的艺人一个劲地从嘴里喷火,看热闹的人群不断鼓掌,一曲终罢,有少女碰着铜盆挨个收钱。
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
金陵的百姓还是很富裕的,也很大方,通常都会丢个一文两文的,让这帮苦哈哈吃个饱饭。
苏澈就和他们不同,从自己钱袋里掏出一个银锭,直接扔在铜盆里,对小姑娘说道。
“会唱戏吗?”
姑娘知道这是地位尊贵的客人,连忙回答道。
“会的会的,客人想听什么?”
“听什么不重要,就是我家还缺一个唱戏的戏班子,你们有兴趣可以过来。”
“啊?这...”
小姑娘为难的看了看身后,应该是老板一样的人物。
老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人群中有人赶紧跳出来,一巴掌抽在小姑娘后脑勺上。
“啪。”
“傻丫头,还心思啥呢,这可是贵人!跟了他,以后你们再也不用来街头卖艺了。”
“就是啊丫头,你们街头卖艺,风里来雨里去的,赚的还没有进府多呢。”
“这位可是穿着紫色蟒袍的贵人,身份比杨太守还高呢,现在不去,等啥呢。”
即便看客们如此说,小姑娘还是不敢自己做主,跑回去找老板。
“爹!爹!”
“不收钱乱慌什么?”
当父亲的,也是戏班子老板黑着脸说话。
可能是没卸妆的原因,此时此刻他的脸真的如黑炭一样。
小姑娘说道。
“爹,那个人说要买我们戏班子,说进府去唱。”
“谁?谁说的?在哪呢?”
老板一下子跳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说不定贵人一开心,孩子们过年就有新衣服穿了。
而且听说大户人家供吃供住,伙食还不错呢。
老板叫丑牛,见苏澈负手而立,气质不凡,赶紧带着闺女跑过来。
“贵人!贱民丑牛,愿意跟您回府。”
“贱民...你是贱籍吗?”
“额...”
丑牛一摸后脑勺,有些为难的说道:“是,我父亲是以前贵人的管事,后来贵人家道中落,就把我们遣散了。”
苏澈没说什么,随意的点点头。
“魂一,带他们先回太守府,拾掇拾掇,买两身新衣服,找杨国福给他们解除贱籍。”
“是,阁主。”
“什么?贵人,您要给我们解除贱籍?”
苏澈微笑着不说话,这时候又有人跳出来说道。
“丑牛,你是不是傻啊?贵人答应你的事情还有假?”
“就是,不赶紧磕头谢恩你还等什么呢?”
“这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和这些孩子,以后都可以堂堂正正做老百姓了,还能分田呢!”
丑牛激动的浑身颤抖。
从艺多年,无数白眼和冷嘲热讽没少受,赚钱嘛,不寒碜。
可谁不愿意堂堂正正做人呢?谁愿意遭人家的白眼呢?
即便被贵人当宠物养起来,也比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强,更何况自己以后的子孙后代都是百姓,再也不是奴隶了。
就冲这份大恩,苏澈现在让他立刻去死,他都愿意。
“扑通。”
“贵人!以后俺丑牛的命就给你了!”
一个头磕在地上,苏澈理所应当地接受。
俯下身,拍了拍他的厚实充满老茧的肩膀。
“起来吧,带着你的人,跟他走。”
“是!”
“快快快,熊孩子们,快跟着贵人们走!”
“去新家了!”
“以后我们家了!”
苏澈粗略一数,这些孩子大概有十几个人,女多男少,岁数也都不大,估计是别人卖给丑牛的。
这年头的百姓,越穷越喜欢生孩子,生下来又养不起只能廉价卖给人伢子,或者直接卖给像丑牛这样的艺人。
掌握一门手艺,至少不会饿死。
当然,这是在太平年间。
丑牛的队伍被魂一带走了,周围人大多都投来羡慕与祝福的目光,还有些别的艺人也想被苏澈领走,但他们却不敢上前阻拦。
贱民阻拦官员,先不论事情,最少五十大板。
就像妇女不能上金銮殿是一个道理。
苏澈想把戏班子带回京城,主要也是想闲暇时带妻妾们玩耍,古代娱乐方式太少了,住在皇宫里的老婆们又不能随意出宫,并不是因为苏澈看到小姑娘眼神清澈,见色起意。
......
淮河酒楼今天闭门谢客,只有收到请帖的富商,以及特殊官员可以入内。
这在它落成之后还是头一次,一时间群众纷纷议论,到底是什么大官降临金陵城了,闹出这么大动静。
但任何人也猜不到里面究竟做什么,因为在琉璃还没有卖出去之前,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
这不是保密,而是怕出现哄抢。
金陵城人口稠密,又鱼龙混杂,所以办事周到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今天的淮河酒楼大门只打开过一次,那就是迎接苏澈。
其余商贾官员都是从侧门进去的,这让那些地方小官还不满意,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可看到一身紫色蟒袍,威风凛凛的苏澈走上舞台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闭嘴。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知道底细之前最好不要乱动。
一楼大堂已经被彻底腾了出来,放置一个用木头打造的小型舞台,上面铺着红色的波斯地毯。
地毯中央有个半人高的柱子,上面有金灿灿的托盘。
舞台周围已经被所有商贾做满,地位高,家底厚的商贾坐在最中央,稍微差些的则是坐在两侧,总而言之他们都可以很好地看到展台上的东西。
苏澈对这个布置很满意,眼见时辰刚好,他拱拱手对所有人说道。
“诸位客官!本官乃中车府令苏澈,受监国公主圣旨,带了些宝物贩卖。”
“原来他就是苏澈?”
“就是那个凭一人之力,斗败楚国使团的太监?”
“不仅如此,他还献计解救北河饥荒,乃当今陛下身边第一红人,更是监国公主的左膀右臂。”
“他说带了宝物来金陵,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议论纷纷,随即起立,向苏澈行礼。
没办法,最近这段时间苏澈名声大噪,让人不敢不尊敬。
“我等见过苏公公。”
“诸位有所不知。现在我大周正在经历百年未有的大变局,监国公主特意下旨让我带着宝物来到金陵城售卖,得到的钱全部用来纠结河北饥荒。”
“所以今天的拍卖会是我组织的,可能大家对拍卖会的规则还不太懂,在此我就简单阐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