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知道,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到来。
一旦匈奴人知道自己的后路被断,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率领大军来进攻卢龙塞,是肯定的事情。
卢龙塞乃是天下雄关,专门是为了抵挡草原民族建立的。
但再怎么坚固的雄关,也是有陷落的时候。
自己手中的兵马并没有多少,能凭借险关,阻挡一路大军;但绝对不能阻挡敌人的两面进攻。
匈奴人知道卢龙塞被夺,肯定会分出一支兵力,从后方进攻,那个时候,才是最重要的时刻。
“我们立刻向朝廷报捷,一方面是彰显我们的功劳。”
“第二,就是给匈奴人一个警告,告诉他们,他们的后路已经被我等所断,冒顿此刻只有撤军一条道路可走。”
司马错分析道。
“将军所言甚是,索性的是,我们有足够的粮草,还有不少的青壮,稍加训练,就是一支精锐大军,足以抵挡的匈奴人的进攻。”
李信听了司马错的分析之后,也很识相的放弃了扩大战果的可能,而是想保住现在的胜利果实。
正是如同,司马错所说的那样,两人一个有智谋,一个作战勇猛,但都是寒门子弟,以前只是掌管百人将,突然之间,建立功勋,对两人来说,未必是好事。
还不如守住卢龙塞,这已经是泼天大的富贵了。
司马错拍着李信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你我联手,肯定能够建立功勋的。”
“我们现在要人有人,要地盘有地盘,要粮草有粮草,要器械,就器械,守住一个卢龙塞,还是很轻松的。”
司马错还真的担心李信不听自己的建议,执意抢夺功劳,这对于两个寒门子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嘿嘿,我现在倒是想见到,朝中诸公,知道卢龙塞被两个小人物夺回来了,脸上是什么表情。”李信得意洋洋的说道。
“肯定很高兴的。”司马错幽幽的说道。
实际上,此刻的应天城已经恢复了正常,残破的城墙开始重新修缮,而战死的尸体,都按照秦帝的要求进行焚烧。
一时间,整个应天城都被一股怪异的气味所笼罩。
皇帝此刻并不在应天城,他在扩大着战果。
那些勤王大军也都被天子收入麾下,稍加整顿之后,得骑兵三万,剩下的步兵都交给了王演父子两人,要在里面精选出兵马十万人。
在交代一番之后,秦帝迫不及待的率领三万骑兵追击匈奴单于。
丞相府邸,潘易静静的靠在躺椅之上。
崔实和陈言两人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丞相,您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陈言大声喊道。
“发生何事了?”潘易睁开双眼,好奇的望着两人。
“丞相,王演从勤王大军之中征召青壮,组建羽林军,您可知道?”陈言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知道,御林军战斗力不行,陛下心中震怒,所以组建羽林,我自然知道,说起来,还是与老夫有关呢!”潘易不在意的说道。
“丞相,你可知道羽林兵马是从哪里来的?”崔实苦笑道。
“都是参加此次作战的青壮,有原本的御林军、巡防营,还有世家大族的私兵、下人,以及勤王的兵马。按照道理,现在大战结束了,那些私兵都是要退回去的。”
潘易听了顿时面色大变,他终于知道为何崔实和陈言两人联袂而来。
恐怕这两人前来,是代表着世家大族来的,为的就是那些家族私兵来的。
要知道,家族私兵是一个家族实力的强征,几十人,或者百十人,都是得到极好的待遇,吃的、穿的、用的远超下人,只有这样,才能培养私兵的忠诚。
现在皇帝居然将这些私兵收入羽林之中,不再还给那些世家大族,这下就世家大族感到不爽了。
没有私兵就代表着不安全,昔日的投入瞬间化为乌有,重新征召私兵,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偏偏这种事情不能和皇帝明说,朝廷是禁止任何人拥有私兵的。
只是大秦数百年过去了,世家大族的力量逐渐强大起来,这些东西变得似有似无了。
“那些私兵会同意吗?要知道那些人可是世家大族的下人奴仆的,都是有奴籍在身的。”潘易很惊讶,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无耻。
“丞相,这些所谓的奴籍,不过陛下的一道圣旨而已,早上军机处就晓谕天下,这次参加卫国战争,就是保卫京师的人,都免除奴籍,为良家子。”陈言苦涩的说道。
“难道就没有人发对吗?”潘易顿时感觉到自己脑壳子疼,没想到天子居然来这一招。
能成为良家子,能当官,为何还要去做下人,一人成为奴隶,世世代代都是奴隶,这样的人,又被称为家生子。
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自己的后代考虑吧!
“夫子和沈追他们的意思很简单,这些人都参加了卫国之战,属于有功之臣,既然是有功之臣,岂能为奴隶。”陈言十分恼怒。
“并且,下官还听说,天子还让工部打造什么勋章之类的,将赐予任何一个参加卫国战争的人。拥有勋章的人,将作为升官的最优选项,并且见县令而不跪。”崔实又说道。
“胡闹。”潘易勃然变色。
他双目中闪烁着光芒,心中生出一丝惊恐来。
这样的待遇放在谁身上,都会感动。要是自己是一个下人,不用考虑,就会做出选择。
“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是天子,还是夫子,还是其他人?”
潘易这个时候,心里面非常后悔,自己当初应该加入军机处,否则的话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太被动了。
一切权力都掌握在军机处,自己这个丞相,想要得到消息,还需要别人告诉自己。
“是谁,为天子出这样荒谬的主意,也不怕天下大乱?”潘易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传闻陛下在离开之前,召见了夫子的一个弟子,两人畅谈了一番。或许就是那人出的主意。”崔实忽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