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很快送了上来,薄如纸、细如绸的面皮呈半透明状,用鸡、鸭和猪肉经猛炖慢煨而成的原汤又白、又浓、又香,不要说放到嘴里,光是用眼睛看看,用鼻子闻闻都能让人馋出口水,果然和北京常见的那种馄饨不是一种等级的东西,与其说是小吃,倒不如说是艺术品更为恰当。
“哇,真香!”小孩子对好吃东西的反应向来是最直接也是最真实,闻到汤碗中飘出的香味连眼睛比平时都瞪得大了几分。
“呵,觉得好吃就吃呀,爷爷请客,管你们吃到饱。”小老头儿笑道。上了年纪的人对小孩子大多有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好感,看到小孩子们开心的样子,他心里也感觉很高兴。
“嘿嘿,谢谢爷爷!”难以抗拒美食的诱惑,三个小孩子道了声谢便开始了狼吞虎咽,没用多长时间便把几碗抄手吃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连碗里的汤水也都是喝得一滴不剩,干净的简直可以当镜子来用。
“呵,好吃不好吃?”小老头笑眯眯的问道。
“好吃,又滑又嫩,太好吃啦!”三个小孩子异口同声的答道,陈道的还夸张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显然,这个小动作表明他绝没有说谎。
“呵呵,好吃那就多吃点儿。服务员!”小老头笑着招手把小吃店的服务员叫了过来:一碗抄手不过几块钱,价廉物美,实惠经济,不要说三个小朋友,就算是三十个小朋友他也请得起。
“老先生,还想点点儿什么?”服务员走过来热情的问道。
“再给三位小朋友每人来一碗抄手。”小老头儿吩咐道。
“好的,马上就上。@服务员利落地应声答道,转身就要离开。
“哎,不用啦。两碗就可以,我不吃了。”王一飞连忙叫道。
“咦?为什么不吃?不好吃吗?要是不喜欢原汤味的我们还有炖鸡、海味、清汤、红油的,不如试试别的口味,说不定更合口呢。”服务员停下来后好奇的问道,作为小吃店的工作人员之一,她觉得她有义务宣传成都的小吃文化。
“呵,飞飞,觉地好吃就多吃,爷爷请客。不要不好意思。”以为小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吃的太多,因此小老头儿笑着劝道。
“谢谢爷爷,不是的,一会儿我还有事。所以现在不能吃的太饱。”王一飞摇了摇头答道。
“哦?是什么事?”小老头儿不解的问道,他搞不明白这个不大点儿的小孩子能有多重要的事,居然连眼前美食的诱惑都可以抵御。
“噢,一会我还要下棋,吃的太饱了会影响脑筋运转,到时候容易犯错地。”王一飞一本正经地答道,那样子和一名正准备参加世界大赛的运动员似的。
“下棋?跟谁下?”小老头儿好奇的问道。
由于胃部活动会影响到脑部供血,因此会造成一个人吃得太饱就容易犯困的现象,以前地人懂不懂不清楚,不过在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却属于常识一类。所以。每逢重大比赛时,参赛棋手们往往对自已的饮食非常在意。比如聂卫平就喜欢用两片西瓜代替午餐,宁肯肚子饿些也不能影响脑子的清晰。
话虽如此,但这种情况往往只会发生在世界大赛或重大的头衔战中,相应而言,在一般比赛中就很少有人如此在意了,终究决定一盘棋的最终胜负靠的是棋手的实力,而不是谁吃的多些,谁吃的少些。^^
刚才听几个小孩子说到锦里棋社只是玩玩,自已也没听女婿说这些日子有什么比赛。而且临近春节。也不会有谁去搞比赛,如此行为也许是小孩子在小题大做。拿着鸡毛当令箭吧?
“谭啸天呀。”王一飞答道。
每到一地,他都要向李飞扬汇报自已的行踪,而李飞扬也会根据他所在地位置安排可以拜访地当地高手,而在成都,锦里棋社的谭啸天当然是第一人选。所以,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说好了今天地活动,李飞扬是不可能让自已的学生空跑一趟,徒劳往返。
“谭啸天?呵呵。”小老头儿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位小朋友的目标会是自已的女婿。
“老先生,到底是两碗还是三碗,我要下单了。”旁边的服务员不可能老等下去,见一老一少说的热闹便插嘴提醒道。
“那就两碗吧,麻烦你了。”小老头儿连忙抱歉的答道。
“呵,没关系。”服务员离开了餐桌。
“老爷爷,您好象认识谭啸天吧?”朱慧妍把手里舔得干干净净的汤匙放回碗里后扬着脸问道,女孩子的感觉总是比男孩子更敏感些,小老头神情上地微妙变化也没逃过她地眼睛。
“是呀,不只是认识,而且还很熟呢。对了,飞飞,谭啸天在成都棋界名气可不小,想跟他下棋的人可是很多,你肯定他会跟你下吗?”小老头儿笑着问道。
谭啸天在成都业余棋界地地位和高兴宇在北京业余棋界的地位差不太多,想向他挑战的人太多了,假如随便谁来都要应战,那他一天到晚也不必干别的事情了。
“会的,李老师已经跟他说好了。”王一飞答道。
“李老师?哪位李老师?”谁那么大面子,居然可以说动谭啸天这样的知名棋手去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下棋?小老头好奇的问道。
“李飞扬。您认得吗?”王一飞答道。
“李飞扬呀?呵,认倒不认识,不过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好象是忘忧清乐道场的教练,据说在少年棋手的培养上很有一套,业内的名气很大。你是他的学生呀?”小老头儿问道。
“嗯。”王一飞点头答道。
“这次来成都是他带着你们来的?”小老头接着问道。
“不是,是小李叔叔,他是妍妍家的司机。李老师现在还在北京,不过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先替我们和那个地方的高手联系的。”王一飞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呵,那就难怪了。”小老头点头笑道。既然王一飞的老师是业内知名人士,自已的女婿同样也在经营棋社,两个人私交可能不错,看在朋友面子上,抽出空来指点一下对方的弟子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嘻嘻,老爷爷,其实不用李老师安排,谭啸天也一样会跟飞飞下的。”朱慧妍嘻嘻笑道。
“哦?为什么?”小老头不明白。
“因为飞飞一路都在赢呀。”小姑娘得意地笑道,似乎一路都在赢的不是王一飞,而是她朱慧妍。
“哦,这是怎么回事?”小老头儿问道。
“嘿嘿,我们离开北京后先是到济南赢了彭连城,然后在郑州赢了孙飞虎,在合肥赢了赵世普,武汉赢了周宇良,前天在重庆又赢了施连周,虽说都是受先棋,不过那些人都夸飞飞的棋下得好呢!”朱慧妍眉飞色舞地把这一路的经过说了一遍,中间难免有一些丢失和夸张之处,不过大致意思却也说明白了。
“呃?那几个人都算得上是业余棋界的一流好手,他们真的让不动你一先?”小老头真的是大吃一惊:小姑娘刚才说的这几位都是名气很大的业余棋手,以他们的名气在下棋时是不可能故意放水的,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两位发挥失常被小孩子拣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五位都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嘿嘿,其实没有妍妍说的那么邪乎。其实有好几盘棋赢的都非常险,下到最后只差一两目,如果是有贴子的正式比赛那就是我输了。”王一飞有点不好意的答道。
“呃......?这么说是真的了?呵呵,我现在倒真是很想看看你的棋了。”小老头先是错愕,后又笑了起来:没想到过年回家看女儿,居然还碰到这样一位不可思议的少年棋手,这可真是蹋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呀。老爷爷,您不是和谭啸天很熟吗?等会飞飞下棋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不就行啦!”朱慧妍叫道。
“呵呵,那倒也是。好啦,抄手来啦,快吃,吃完以后咱们就去棋社找啸天下棋去。”聊到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服务员端着两碗新煮好的抄手走出过来,小老头笑着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