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连城的手又大又厚,五根手指头伸出来就好象五根胡罗卜似的,王一飞的小手握在上面的感觉就好象握在了熊掌上。
“嘿嘿。”如此正规的见面礼节还是第一次碰到,王一飞觉得很有意思。
“呵呵,彭社长是吗?”泊好了车,司机小李走过来笑着问道。
“对,是我。您是?”彭连城点头答道。
“噢,我是给他们开车的,您叫我小李就行了。”小李笑着答道。
“呵呵,知道,知道,听沈老师说你曾经在少林寺学过艺,是位武林高手,有时间咱们过过招,也交流交流。”彭连城笑着寒暄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在少室山下的一家武校里学过三年,跟少林寺实际上没多大关系,纯属花拳秀脚,吓唬吓唬人还凑合,真碰上高手就漏馅了。”小李笑着客气道。
“越是高手越是内敛,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呢。哈哈,请进,请进,别都在门口站着。”彭长城笑着把几人让进屋里。
和室外的建筑风格相似,棋社内部的摆设同样也是古色古香,秉承着一个古字:木制的桌,木制的椅,木制的棋盘,木制的棋盒,墙上壁上到处挂得都是名家的字画山水,置身其中,给人以一种回到了古代的感觉。看到彭连城带着几个人,其中还有三个小孩子从外边走了进来,不少玩棋的客人都好奇地把目光望了过来。
“是谁呀?以前好象没见过。”
“看样子不象是本地人。”
“可能是送孩子来学棋的吧?”
“说不准。不过寒假班开了有三四天了,这个时候才来,晚了点儿吧?”
各种各样地议论全有。
“不知道别瞎猜,说错了让人笑掉大牙。”和齐鲁宾馆不同,在这里,棋迷东子也算是一位知名人士。
”哎,东子。听这意思你是知道呀?”有人笑着问道。
“当然。那还用说。人家不是来学棋的,而是来挑战的。”东子一晃脑袋得意地笑道。
“呃?真的?这么多年难得见到一次,今天可算有眼福了。”
“哎,你说谁能赢呀?”
“还用说,当然是彭社长啦。别看他这些年没参加什么比赛,但他每天都要抽出一段时间练棋。基本功一直没有落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的功力,全国算起来能赢他的人没几位。”
“不好说,你们看。那个年轻人两眼贼亮,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机灵地人,现在玩棋地是越年轻的越厉害,彭社长未必就有把握“生姜还是老的辣。”
“不是猛龙不过江。”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有支持彭定远的,有支持那个年轻人地,一众棋迷很快就分成了两派。
“好啦,别争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我有说过是那个年轻人要跟彭社长下吗?”东子两手一分。制止住两派的争论。
“不是他会是谁?难道还会是那三个小孩子?!”有人不解地问道。
“嘿嘿,甭说。您还真蒙对了。看到那个穿羽绒服地小男孩儿了吗?他才是要向彭社长挑战的人。至于那个年轻人是照顾三个小孩子保镖,听说是在少林寺里学过艺,一身的好功夫,可惜,围棋只是初学者。”东子笑道。
“啊?是那个小孩子?东子,搞没搞错,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也敢知彭社长挑战?依我看,不劳彭社长出马,我上去就足够应付的了。”有地棋迷笑道。
“切,就你那两下子也敢吹?要上也是我上,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另有棋迷不服气地叫道。
“行啦,你们两个就别乱吹了。别以为人家年纪小就好对付。听彭社长说,这个小孩子是位神童,年纪虽小棋却下得极好,前些日子刚在北京赢了一位业余五段,就你?就你?考了三四年还是个业余三段的主也敢跟人家斗?”东子叫道。
“啊?真的?真有这么厉害的小孩儿?”目瞪口呆,大厅里的众多棋迷都傻了眼。
这边东子在向众多棋迷炫耀着落自已的消息灵通,那边,彭连城已经把几个人让进了会客室。
“来,坐,坐,都坐,大家随意,到了这里就当是到了自已家,都别客气,小赵,我桌子左边的抽屉里有桶西湖龙井,快冲客人彻上。对了,顺便再买点儿水果瓜子,好招待几位小朋友。”彭连城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忙里忙外,吩咐着棋社的工作人员做事。
“呵,彭社长,给您添麻烦了。”小李向彭连城笑着说道:三个小孩子不懂什么叫人情世故,待人接务地重任当然就要落在他头上了。
“呵,有什么可麻烦地,老沈,老高,都是朋友,他们的学生来了,我怎么能不好好招待?要是怠慢了你们,以后见着他们两位我还有脸吗?对了,我听老沈说这次你们是去四川?”彭连城笑着问道。
“是呀。忘忧清乐道场有一位学员家住在那里,我们打算趁着寒假去看看,另外也想趁这个机会让孩子们多跑跑,多走走,多会会高手,开拓眼界,增长见识。”小李笑着答道“噢,原来是这样,呵呵,一举两得,一举两得,这地确是个不错的想法,小孩子就应该多跑跑,多走走,这对以后的成长很有好处。那你们打算在济南留几天呢?”彭连城问道。
“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今天留一天,明天早晨再走。”小李答道。
“呃,这么急呀?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也不多留几天。济南好玩的地方很多,依我看你们就再留几天,我叫人陪着你们到处逛逛,玩玩,也好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彭连城热情劝道。
“呵,谢谢您的好意,只是这次时间有限,赶到四川见过飞飞的同学后,我们还得赶回北京过年,时间太紧,等下次有机会再来一定要好好讨扰,到那时候您就是不愿意我们也会赖着不走的。”小李笑着婉言谢绝。
一个寒假不过二十多天,除去过年的那几天,中间留给他们的时间还真是不多,容不得他们在每一个地方都能尽兴。
“呵,也是,那就太可惜了。飞飞,你今年几岁了。”遗憾的摇了摇头,彭连城转而向王一飞问道。
“七岁半。”王一飞答道。
“呵,比我的儿子还小两岁呢。怎么样,先跟我儿子下一盘怎么样?”彭连城笑着问道。在非正式比赛中,棋手对局是很讲究棋份儿的,君子一言,重于泰山,既然答应了沈怀运要指点这个小孩子几招,那他肯定是要和王一飞下一盘的,而这就要牵涉到棋份儿的问题。
虽说下指导棋不存在什么压力问题,但棋手心里都是好胜的,只要坐在棋盘面前,想的就是如何战胜对手,让子多了,显不出身份,让子少了,又没有获胜的把握,之前虽听沈怀运说这个小孩子棋下的很好,实力不逊色于一般的业余高手,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怀疑的,所以,他要在自已上阵之前先让自已的儿子试试王一飞的斤两,然后再决定双方的棋份。
王一飞把目光望向小李:昨天李飞扬还有自已的父母都叮嘱自已出门在外一定要听小李叔叔的安排。
“呵,飞飞,这是彭社长要看看你的真本事,好好下,别让人家失望。”小李在社会上混了多年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点头笑道。
“嗯,好吧。”小李叔叔既然答应了,王一飞自然也就答应了。
“呵呵,好。小张,小张,过来一下。”见王一飞也答应了,彭连城来到客室门口向外喊了一声,不一会一名棋社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了屋里。
“社长,什么事儿?“噢,你去把雪松叫来。”彭连城吩咐道。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过了大约不到两分钟又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回来。
“老爸,找我干嘛?”小男孩儿大声问道,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他不仅长相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连性格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雪松,过来,看到没,这是从北京来的小棋手,水平很高,一会儿你和他下一盘,要好好下,别丢老爸的面子。”叫过小男孩,彭连城笑着叮嘱道。
“噢,下棋呀。好,那就快点儿,琦琦还等着我学骑自行车呢。”看了王一飞一眼,小男孩儿不以为然地催促道,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一个比自已矮大半头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实力,三下两下棋就结束了。
“呵,小张,拿副棋过来。”对自已的儿子彭连城还是很有信心的,吩咐一声,不一会棋社的工作人员拿来的棋具,清空茶几上的杂物,战场就这样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