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叶舟一咬牙,轻轻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女子身体很轻很柔,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象一只可爱的小猫咪。那一头秀发,犹如瀑布一般的倾泻而下,迎风轻轻飘荡。
古叶舟抱着她回到了小屋,从窗户进去,曾凌梅最先看见了,非常的惊讶,跑过来道:“她是谁?”待到看清是个绝色美女时,不由得呆住了,不是瞟眼瞧一下古叶舟。
曾镖头等人本来正在打盹,被惊醒了,睁开眼一看,发现古叶舟竟然抱了一个女子进来,忙都过来。
古叶舟低声道:“她在外面昏倒了,不知道是谁,所以抱进来了。”
洪伟强、吴昆铁和范明志三人过来,显示被女子那曲线优美的娇躯震惊了,待看清了这女子那冰清玉洁倾国倾城的容颜,都是两眼发直,呆若木鸡,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等美貌之人。连呼吸都要为之停止了。
范明志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对美女还是有一定的抵御力的,最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说:“放床上!快放床上!”
范翦眉从热乎乎的土炕上坐起来,指着古叶舟怒道:“你干什么?怎么把一个陌生的女人抱进来!你想害死我们吗?”
古叶舟没有理睬她,走到炕边,把女子轻轻放下。
范翦眉厌恶地往后退了退:“你怎么还把她放在炕上来了?我怎么睡啊?快搬开,听到没有?!”
古叶舟似乎压根没有听见,坐在炕沿上,拿过女子的手诊脉,感觉她的脉息变得平和有力了许多,这才稍稍放心。
“你听见没有!快把她搬开!”范翦眉见古叶舟不理睬他,更象一只发怒的母狮,直接伸手要去掀那女子,古叶舟嘭的一下,将她的手抓住,一字一句道:“你再敢动她一下,我就把你扔出去!”
范翦眉被古叶舟这逼人的气势震住了,眼中露出了惊恐畏缩的神情。
古叶舟慢慢放开她的手腕,继续给那女子诊脉。
范明志对妹妹范翦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见死不救嘛。”
范翦眉立即把气撒在了哥哥身上:“你们要作好人,怎么不在城里做?那么多的穷鬼要死了,你们想救多少都行!干什么这个时候来救人?要是坏人怎么办?”
洪伟强忙赔笑道:“古先生也就是顺便看看,能帮就帮,不会连累我们的。等她醒来了,问个清楚之后,大不了再送她走就是了。不过这么大雪天的,也不好把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抛在这冰天雪地里……”
“要是她是坏人怎么办?”
古叶舟冷眼瞧着她那原本娇艳美丽此刻却让人反胃的俏脸,冷冷道:“不救醒她,怎么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范翦眉对古叶舟有些害怕,不敢顶嘴,不服气地噘着红唇。
一旁的曾镖头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这女子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必须救醒了问清楚。”
范明志是巴不得把这绝色美女留下的,赶紧说道:“对对!先救醒了再说嘛,妹妹,你就别挡着了!”
一旁的范老爷夫妻也劝女儿:“乖乖,没错,要查问清楚的,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范翦眉见所有的人都赞同先把人救醒,连父母都不向着她,只好闭嘴,闷声不语了。
范明志见古叶舟半晌都没有动静,着急地望着他:“先生,赶紧救治啊。”
“刚才我已经给她用过真针催吐了,她现在很虚弱,需要静静地休息。”
范明志一脸的失望,他还以为能看看美女宽衣,想不到人家已经救治过了,便对其他人道:“都让开,别堵在这里,影响人家姑娘休息。”
吴昆铁等人忙都讪讪地退开了,各自坐回,眼睛却不时地往这边瞟。
曾镖头道:“古先生放哨的时间已经到了,下面是洪伟强,你去外面放哨,古先生照料这位姑娘。”
洪伟强忙起身翻窗而出,到外面放哨。
古叶舟低头看看那女子,沉沉地睡着了,微微放心,便起身走开,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打盹。
范翦眉噘着嘴,跟着母亲睡在土炕靠里的地方。虽然没有被子,但是下面已经烧得有炭火,炕是暖和的,不用担心冻着。
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到了傍晚,曾镖头才起身吩咐说吃饭,准备启程。
那女子却一直没有苏醒,古叶舟又诊脉之后,察觉她脉象比先前更好一些了,这才放心,正犹豫是不是该叫醒她的时候,女子慢慢地挣开了眼睛,望向他,缓缓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叫古叶舟。古今的古,一叶扁舟的叶舟。是南嘉县的一个郎中,刚才你中毒昏倒在外面,我把你救了回来。”
女子冰雕一般精制的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双眸缓缓转向其他人。
古叶舟忙道:“他们是跟我一起的,都一个村的,因为遭灾了,没有办法,所以准备逃荒到外地去。——姑娘你叫什么?”
女子把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古叶舟的脸上,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子兮!”
“紫溪?——紫色的溪水?好名字!”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古叶舟微微一愣,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旁边的范明志赶紧凑过来涎着脸道:“这是诗经《绸缪》里的一句,姑娘这名好生古雅,能在这冰天雪地里邂逅姑娘,当真三生有幸。对了,我记得韩愈的诗句里也有姑娘的名字——‘子兮独如何,能自媚婉娩’,这一句用来形容姑娘冰清玉骨,最是恰当了。”
子兮却没有看他,只是瞧着古叶舟。
范明志脸上的笑容更欢了,眼睛不停地在子兮脸上身上扫着,道:“子兮姑娘,在下名叫范明志,那边那位是我爹,是南嘉县的主簿。他们几个是县城稳顺镖局的,我们请来保护我一家人回老家……”
“你!”洪伟强瞪眼瞧着他,低低的声音道:“你怎么把身份都说出来了!不是说好了不说的吗?”
范明志正色道:“跟别人不能说,这位子兮姑娘是自己人,怎么就不能说了?”
古叶舟望着这精虫上脑的纨绔子弟,当真是哭笑不得,对子兮道:“姑娘是怎么中毒的?”
子兮没有说话,垂目不语,那长长的睫毛轻轻扑扇着,让人心疼。
人家不愿意说,自然不能再问,古叶舟声音尽可能地和缓温柔:“姑娘准备去哪里?”
子兮还是没有说话,却慢慢地坐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把精致的木梳,慢慢地梳头,,然后抬起玉臂,姿势优雅地开始盘头。
头发盘好,裸露在外面的玉颈和下面的美人骨让人想入非非。她下了炕,整了整雪白柔滑的衣衫,慢慢走了几步。身子有些摇晃,范明志伸出手想去搀扶,却被她冷眼如电扫过,赶紧的收回手,讪讪的。
子兮走了几步,站住了,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出神。
古叶舟道:“姑娘的中毒已经差不多清除了,我再给姑娘开一个方子,姑娘到了城里,自己照方抓药吃了,将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子兮这才曼妙地轻轻转身,一剪秋水凝视着他:“能让我跟你们走吗?”
一旁的范明志赶紧道:“好啊好啊!有姑娘相伴,当真是我等的荣幸啊!”转头望向父亲范老爷:“爹,就让子兮姑娘跟我们一起走吧?她孤零零的一个弱女子,在这冰天雪地里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范翦眉撇撇嘴,嘟哝了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坏人呢!”
范老爷望向曾镖头。曾镖头缓缓摇头,意思是不要带这姑娘走。
子兮慢慢抬起手,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拇指大的晶莹剔透的珍珠,送到了曾镖头的面前:“送我到你们去的地方。这个就归你们!”
曾镖头盯着那珍珠,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可谓见多识广,可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温润的一颗珍珠!要是拿去卖,只怕不会少于一千贯!他不知道要护送多少趟镖才能赚到这一千贯。那范老爷这一趟镖,说是双倍,加起来也不过六十两,人家的阔绰可是没有办法比的。
曾镖头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可是,这么贵重的镖礼,他没有抗拒的力量。再说了,肯花如此重金请保镖,那也说明不太可能是山贼。便讪讪地接过那珍珠,道:“姑娘既然相信曾某,那曾某就接下这趟镖,护送姑娘平安到达。”
范翦眉插话道:“可是,你们是我们家聘请的,怎么能中途又接别人的镖呢?”
曾镖头老脸一红,讪讪道:“反正是一路嘛,顺便,也算是帮帮这位可怜的姑娘。”
范明志忙道:“对对!曾伯说的对,助人为乐嘛!”
范老爷见曾镖头点头了,又见这子兮姑娘出手如此阔绰,只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得罪不起,便也点点头:“行啊。一起走吧。”
范明志好象天上掉下的大元宝,又惊又喜,手舞足蹈:“太好了!子兮姑娘,咱们走吧?”
子兮却不理睬,静静地站在那里。范老爷他们先出去,接着古叶舟出去的时候,她才后面跟着,出了小屋,趁着夜色,继续赶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