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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课

作品:就等你下课了|作者:灼夜|分类:女生小说|更新:2024-02-06 08:31:15|下载:就等你下课了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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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微语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这个女生。

女生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对着镜头比着最常见的v字,笑容灿烂。即使那个年纪还没完全长开,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美人坯子,从她的穿着上看,这张照片颇有年代感。

照片右上角一行很小的拍摄日期,也肯定了盛微语的猜想,照片里的这个女生,同她差不多大。

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在盛微语认识易言之前,易言将它完好地保存到现在,足以证明它的重要性。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关键词,不是小青梅,就是初恋情人。

可盛微语从未听易言提起过,在他的过去,还有个这么娇俏的白月光。

恋爱中的女人,一般有个自动寻找情敌的雷达。要说秦馨月之前对她种种不露痕迹的敌意,让她觉得心里不爽利,但却并不感到焦躁,因为她笃定,秦馨月算不上威胁。

可是现在,她看到这个女孩子的照片,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虚,让她乱了阵脚。

盛微语撇了撇嘴,把那张照片放回了狗窝,她可不是因为嫉妒,只是不知道这张照片原本应该放在何处,又不想让易言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个女生的存在,只好委屈这张照片咯。

盛微语回了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老实说,说不膈应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张照片,就让易言如此珍视地保存,如果是真人呢?盛微语不敢想象。

所以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去触及那个雷点。这是最笨却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

节目组那边的工作在收尾阶段,忙了一周,她终于可以回咨询所工作了。

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这么顺利地结束工作。

就在盛微语在节目组工作的最后一天,节目组的一个特邀嘉宾,光顾了她的办公室。

盛微语看着面前的女人,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实在再摆不出什么笑脸,“盛女士,我记得我说过,我……”

“我是来道歉的。”

盛夏截了她的话,率先说明自己的来意。

盛微语抿起唇,“不必了。”

“微……”

盛夏望着她,张了张嘴,瞧见她陌生冷漠的表情,神色黯淡下来,改了口:“盛医生。”

她徐徐开口:“周远松什么都和我说了,我回去之后,也找人调查了,你在你舅舅家……”

她像是不忍心再说下去,顿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我认,我什么都认,我把对周远松的恨转移到了你身上,我瞒着他生下你,又把你丢在老家,任由你寄人篱下,自生自灭,我自以为,这是对周远松最大的报复。”

“后来,你舅舅告诉我,你失踪了,我猜到是周远松知道了你的存在,回过头想着自己这些年对你的忽视,我才悔悟,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不,我不配当一个母亲。”

盛夏一句一句地道出自己的罪行,声泪俱下。

盛微语却始终表情淡淡,好似听着别人的故事,无动于衷。

或许不是无动于衷,而是麻木了。

过去的她,想象过无数次,罪人如何在她面前忏悔,每每想起,激愤得胸腔颤抖,可真正在她眼前发生时,内心却不再有什么波动。

“不用再说了。”

盛微语终于开口,语气出奇地平静,“我不会原谅你。”

即使是亲生母亲,她也做不到毫无顾忌地原谅。就当她是不孝吧,要她说出一句“没关系”,她做不到。

盛夏抹干净眼泪,很快整理了情绪,“我不求你原谅,我没资格得到你的原谅,”她看着盛微语,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想……求一个重新关心你的机会,可以吗?”

这句话比求原谅的话,更能触及到盛微语的逆鳞,盛微语发怒地盯着她,下颚紧绷着,隐忍着情绪。

她想讽刺这句话的虚伪,想说这句话太像马后炮,所有能想到的刻薄的话都集中在嗓子眼,可抬眼看见盛夏那如履薄冰的神情,她抿紧的嘴唇颤抖了好久,堪堪挤出一句,听起来没那么尖锐的“不用麻烦了”。

她的拒绝在意料之中,盛夏的神色还是黯淡下去,可却同时因为她没有辱骂自己而惊喜,她几近卑微地开口:“以后有需要,可以尽管来找我,不麻烦的,不麻烦的。”

盛微语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收拾着东西。

盛夏知道她不想再理会自己,识相地告别离开。

在盛夏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人像是卸了千斤重担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盛微语盯着紧闭的门,忽然觉得胸口发堵,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很久很久,压抑得喘不过气。她用力捶了捶胸口,想给自己顺气,可不知怎么,泪意开始汹涌。

她偏过头,泪眼朦胧间,隐约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女,望着她,表情冷冷的,眼里一片冷寂,看不到光。

渐渐地,少女眼里盈出泪光,空寂的眼里盛满了委屈。

盛微语看着她,含着泪挤出一抹笑。

少女伸手擦了擦眼泪,看着她,久违地笑了。

**

结束了节目组的工作,盛微语把行当都搬回了家,却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她这几天都避着的人。

易言也看见了她,走过来,很顺手地将她抱着的箱子接过,“节目组工作结束了?”

盛微语嗯了一声。

“怎么不喊我去搬东西?”

“你不是要上课嘛……”

盛微语很小声地开口。

易言帮她把箱子搬进屋,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这几天很忙?”

盛微语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应了一声,“是,是忙。”

其实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易言,发现了那张照片后,她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事。或许换做是其他人,第一反应是找男朋友问个清楚,甚至对峙,可她不是。

如果是作为中央空调男生的女朋友,她的情敌众多,地位岌岌可危,可更为可怕的,是平时只对女朋友一个人好的冰山男,心里有个和女朋友一样重要的人。

她太了解易言的性格了,越是了解,越害怕知道那个女生在易言心里的地位,害怕高过她。

“盛微语。”

在盛微语出神的时候,易言忽然唤了她一声。

易言看着她,将她不安的表情尽数收入眼里,他皱了皱眉,“你在躲我”

虽然是在问她,却似乎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他不迟钝,这几天,盛微语在有意无意避开他,虽然两人每天都要工作,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也能看出,她这几天没以前那么黏他,甚至消息都不怎么和他法,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盛微语想否定,都否定不了。她看向易言,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前几天在你家……”

易言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问的话。

易言看了眼来电,第一反应不是接电话,而是看向盛微语,“你手机关机了?”

盛微语被问得莫名其妙,她低头看了眼手机,试着打开,才发现确实是没电关机了,“自动关机了。”

她边说边试着重启手机。

易言看了她一眼,接下电话,“喂?”

盛微语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问,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越来越差。

在易言接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也重启了,不知怎么,这才几个小时,未接电话和未看短信的通知要爆炸了一样。

她才开机,手机屏幕马上跳出一个来电,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她正要去接,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易言抢了手机。

易言直接挂了电话,给她手机关了机,牵住她的手,“今晚先去我家。”

盛微语:“啊?”

易言拉着她就要往屋外走,边解释,“周霖霖打来的电话,网上爆出你和牧星约会,牧星粉丝已经人肉出你的信息。”

盛微语完全是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和牧星……”

她话忽然顿住,因为她忽然想起,就在前几天,她和牧星确实一起吃了顿饭。

见她说了辩解了一半又不辩解了,易言看了她一眼,“小区保安能拦住记者,但不能保证这栋楼里没有牧星的粉丝,周霖霖已经给凌希安排好了酒店,你今晚先去我家避风头,最好快点。”

盛微语咬了咬唇,“我,我把大侠带上。”

不得不说,信息时代有时候真的很恐怖。

牧星被爆出和她的绯闻,才短短两个小时,她的信息就被人人肉出来,万幸的是,她回家的时候,记者和粉丝还没来得及赶到她家。

可很难保证,现在楼下没有记者,也很难保证,这栋楼里的某处,不会有随时冒出来打爆她的头的粉丝。

盛微语不得不先去易言家暂避风头,短短两个小时,她的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侠一进屋,敏锐地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循着这气息,撒丫子狂奔跑去宠物屋,都不用人带路。

它欢脱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紧接而来的,是金毛呜呜哇哇的叫唤声。

盛微语抽了抽嘴角,余光瞥见易言不怎么美妙的脸色,心里不免一阵起伏,她解释道:“我没和牧星约会,只是……”

她自己有点心虚,低了低头,声音减小,“就是前几天在福利院遇见他了,和他吃了顿饭。”

“单独吃饭?”易言声音微冷,“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和他爆出绯闻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我知道……”

“他喜欢你。”

“我知……”

盛微语答顺了嘴,答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易言说的什么,她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易言,“啊?”

她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可能只是我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他对我这个心理医生产生的依赖心理,很多患者都……”

“盛微语,”易言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辩解,“你是什么看出秦馨月对我的感情的?”

这一句话,让盛微语噤了声。

她是女人,她了解女人,她一眼就能看出秦馨月对易言的心意,易言也一样。

盛微语忽然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干涩地开口,“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我……”

盛微语看着易言,表情很是小心翼翼,“你不生气吗?”

女朋友和别的男人闹绯闻,还闹出这么一大堆烂摊子,正常人第一反应都会很生气吧?

易言看着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微语。”

“嗯?”盛微语忐忑地看着他。

易言抬起手。

盛微语以为他气到要打自己,小时候经历地那些挨打经历让她反射性地闭上眼。

然而却只是额头上被人敲了两下,力度不轻不重。

盛微语睁开眼,满眼惊愕。

易言看着她,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我交往,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盛微语忽然觉得委屈,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被戳破了的委屈。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矫情,可现在,矫情的这个人恰恰就是最真实的她。

就像没有恋爱的人,永远理解不了,恋爱中的女人为什么会越来越作。其实不是作,只是对这份感情太过珍视,以至于失去了平日的理智。

这时候,易言出声问:“现在说吧,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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