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缺月高挂,风从大殿门口渗进来,发出一阵阵骇人的响声,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面西的位置已满,只有面东最后一席和北上一席。所有人在下午寒暄后都落了座,虽然表面大家都安然处之,可每个人都带着目的,各怀心事。
风越吹越大,气氛着实怪了起来,所有人都定了神,挑起武器。只见辛易辞拍了下桌子,拿起盘在腰间的八电鞭,道:"有人来了。"
李言之问:"几人?"
辛易辞道:"听脚步,只有一人。"
我暗想,这么强大的气场,一定是个狠角色。
不一会儿,门便从外向里面推开了,奇怪的是,我的注意力被那人身后所携的大刀吸引了,再去看人时,那人生得健壮,有着均匀的小麦肤色,长得倒不粗犷,反而有些英气。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苏淮安坐着,他喃喃道:"羌引刀……怎么会……"
我又看了一眼他背上那把大刀,光是看,就知道那把大刀极有重量。
香老板笑问:"你也是来‘集会’的?"
那人闷声点了头,找了面东最后一席而坐,他各把每人看了一遍,似乎心中有底,我问:"你是什么人?"
他道:"只是一介江湖浪客,任樵。"
这时,苏淮安倒坐不住了,李言之的表情也有变,后者道:"羌引刀,江湖‘三绝’位列第一,比慕容公子的青璃剑高一级。"他说时,向我瞥来,又道:"不过,这把刀在一百年前就绝迹了,你是从何得来?"
他沉默着不说话,闭着眼靠在木椅上。唐啸见他,立马来了火:"喂,你倒是说话啊!"
香老板把他拉住,道:"切勿多言。"
在这儿坐的人,个个都身怀绝技,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唯独这个任樵,神秘得很,既有羌引刀傍身,在江湖却不怎么有名。
久久没开口的季子吟,这时开口道:"西北的樵夫子,后起之秀,可是这位?"
我独独知道蜀上西北的那位樵夫子,两年前大败"剑宗"大弟子南余,轰动了一时,此后便没了消息。只不过名中同有"樵"字,还真让人怀疑一遭。
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这人身上,他也渐睁了眼,开口道:"不错,正是在下。"
他这么一承认,大家都有些坐不住,这人武力高强,能打败"剑宗"大弟子,肯定不是普通人。
"哈哈哈。"香老板笑起来,接着道:"皆聚齐,没想到这末位是樵夫子。今晚热闹,竟一下见到三把神器,幸哉啊幸哉。"
我能感觉到坐我对面的辛易辞看了我一眼,我也望向她,她似乎和我带着同样的目的。接着,我拔了剑,向任樵去,道:"让我来试一试你的本事。"
任樵也拔了刀,跳出正堂外,我也跟着出来,所有人都聚集到四方大坝上。
我伸出剑向他直直刺去,原本以为那把羌引刀会限制他的速度,没想到在他手中却运用自如,异常的轻盈。青璃剑刀锋尖刃,散发着热气,随着速度的加快,很快便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我跳到殿上的飞檐,瓦片被我踩得"咋咋"作响,我用剑鞘挑起瓦片,朝任樵击去,瞬息的瓦链就如无边的黑雨,直直打到地上。
只见任樵将羌引刀刀把底端往地上重重一坐,地面顿时裂开一尺深,"轰"的一声,整殿的瓦片皆化作粉碎。
此前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对手,从没有谁能赢过我手中的青璃。所有人都惊在原地,这人不只是后起,连内力功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像有一阵巨大而无形的压力,让人感到窒息。
刀与剑的摩擦,清脆而又紧张,手中的青璃愈发滚烫,剑身散发的剑气汹涌,我步步紧逼,双脚腾于上空,挥起剑砍向他的肩部,在他向后迅然而退之时,却一下将中心的陶圆鱼缸劈成两半,缸中的水向外涌,鱼的尾巴不断拍打地面,直至死亡。
任樵从地面腾起,跃驾于空上,羌引刀刀面冒着金光,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排上倒海一般袭来。顿时,只听一声巨响,元仲殿的边墙被砸穿,一道巨大的裂痕连通了元仲殿的南北。烟尘糊满山巅,引发了众人惊惧。
唐啸道:"万刀坠……月影门,他是钟老鬼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