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议事厅中。\r
林泓逸长身而立,侧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双黑眸蕴藏锐利,宛若黑夜中的鹰。\r
“殿下,婚讯传出去之后,三皇府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是否还要派人继续盯着?”侍卫牧钊问道。\r
“婚讯……”林泓逸眸光一沉。\r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带着极深的嘲讽。\r
牧钊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垂目,不敢再有言语。\r
林泓逸却未发怒。他本不是个善怒的人,只是每每一提及那女人,恨恶便从心而生。\r
“继续盯着,一有动静,速来禀告。”\r
“是。”牧钊拱手领命。\r
想了想,斗胆补充了一句:“属下总觉此事有些古怪,殿下难道不觉得,那女子的哑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r
“那又如何?”林泓逸素来惜字如金。\r
牧钊壮起胆子说了下去:“万一她真如自己所说,是徐妃之女许卿卿,那岂不是……”\r
岂不是无辜受牵连,有口难言?\r
光想想,他都觉得良心一阵阵不安。\r
林泓逸冷冷嗤笑一声:“连你也被她所骗,足以见得她蛊惑人心的本事见长。”\r
“可是殿下……”\r
“没有什么可是。”林泓逸语气低沉,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连牧钊这纵横沙场的老将听了都深觉胆战心惊,“那名册中,每个女子的画像都大同小异、相差无几,本王可以不以此为证。本王与她七年未见,七年时间足以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本王也可以暂且相信她那番‘徐妃之女’的鬼话。但胎记是骗不得人的,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可将胎记做得那般逼真,除了……”\r
除了什么?\r
牧钊心念一动,看着林泓逸突然沉吟的神色,脱口说出了那三字:“守宫砂?”\r
西域的纹绣、天竺的印墨,皆有此等功效,前者为了让色泽渗入肌理,会先用细针在纹绣之处扎下无数细小伤口,近看之下很容易便能分辨出差别,后者虽不必用针也能令色泽持久如新,但墨色单一,并无如那胎记一般鲜艳的红色。\r
排除这二者,便只有守宫砂能做到了。\r
守宫砂,以朱砂饲壁虎,待其全身变赤,将其千捣万杵,再用于点染女子,以验贞洁。\r
若是处子之身,则终年不消退,一旦行房事,则立刻消失于无形。\r
要证明那胎记是不是守宫砂,只有一个法子……\r
偏偏这法子,林泓逸不屑去试。\r
若只是个无辜女子,他断然不会强迫她、玷污她。\r
若真是那蛇蝎心肠的许苧玉,他更不会碰她一根手指。\r
“不如……叫喜婆先来验验身?”牧钊马上想出了一个馊主意。\r
传闻苧玉公主豢养面首、淫乱后宫,这样的女人,断然不会还是处子之身。\r
林泓逸沉默片刻,沉声吩咐:“传喜婆。”\r
京城刚经历了一番改朝换代的大乱,喜婆并不好找。\r
侍卫将人带到泓亲王府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了。\r
许卿卿病未康复,身子乏力,下不得床。\r
那喜婆来了,见她坐在床上,也不打算上前行礼,直着身子笑眯眯道:“许姑娘,老奴是来给你验身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