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骁果军骑兵像潮水般随着赵询掩杀而至,每一名骁果军靺鞨兵皆挺直了身躯,手中长刀奋力扬起,做出了劈砍的动作。
“轰……“
五千骑兵的骑阵带着强大的惯性,就像一波滔天的巨浪,铺天盖地罩了下来,顷刻间就将可怜的卫军军阵淹没,数千柄锋利地长刀无情地斩落下来,在空中划出上千道诡异地弧线,霎时间,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冲宵而起,毫无招架之力的卫军士卒们血溅当场,纷纷哀嚎着滚倒尘埃。
临城城上!
“来人,传令,城中骑兵集结,给我杀出去!”韩猛看着正在慌乱后退的攻城士卒,冷声喝道。
片刻之后,一阵“咯吱咯吱”声后,卫军久攻不破的临城东门终于被打开。
“杀!兄弟们,反击的时候到了!”韩猛一骑当先的杀了出来,随后两千铁骑,呼号着向急退的卫军士卒杀去。
赵询一枪击出,重步兵的巨盾顿时四分五裂,几十斤的大铁枪可不是好抵挡的,重步兵的胸腔顿时被自己的巨盾碎步刺入,倒地不起。强免拉起防线,就这样被赵询撕开了一道小口,随即扩大。就像决口的大坝一般,瞬间崩溃。
胡毅倏然回头,茫然四顾,只见骁果军骑兵像狼入羊群一般,对整个战场的卫军士卒展开了无情的屠戮。
当韩猛的两千骑兵从城内杀出后,七千骑兵顿时对七千余卫军步卒形成前后夹击,四面合围之势。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赵询长枪一立,厉声喝道。这些虽然是敌军,但怎么说也是经历战火考验的老兵,杀之可惜,再说了,能收为己用,用来抵御北方也是好的。
渐渐的,一些卫军士卒扔下了武器,跪地请降,对于这些士卒,骁果军骑兵自然饶过其性命,让其归于一处,等候发落。
“将军,阵线已经不稳了,骁果军现在已经将我们包围了,抵挡不住的。”一名将领担忧的对胡毅说道。
“将军,临城城内的骁果军骑兵也杀出来了,后方的骁果军骑兵已经形成四面合围之势。而我们的兄弟们饥肠辘辘的打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都是人困马乏,都快顶不住了。将军,撤吧!”
“撤,往哪撤?这前前后后的都是骁果军骑兵,往天上撤不成。再说了,除了我们这不到三百人的骑兵,其余皆是步卒,怎么撤?”胡毅没有好脸色的瞪了一眼,那个喊着要撤的将军,他知道,这所谓的撤,其实就是逃跑。
那将军被瞪了一眼,顿时没了声息,他恍然觉醒,就是丢下部下逃跑,那也要逃得出去才行啊,三百人,对上七千骑兵,一人一口吐沫,就把他们给淹死了。再说了,骁果军骑兵皆是一人双马,没有疲劳这么一说,他们怎么逃得掉。
怕死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本能,这不算什么。可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啊。
“传令,让全军向我集结!”半晌,胡毅冷声喝道。
战场形成一个古怪的现象,卫军士卒往中间集结,骁果军只驱赶,不追杀。如果想要往外逃,直接就是箭雨伺候。渐渐的,骁果军绕着卫军开始跑圈子,而卫军士卒开始集结在一起。
最终,骁果军骑兵形成四个骑兵方阵,位于集结在一起的卫军四个方向,形成包围之势。
很快,临城之中的步军和青壮就出城协助,先将那千余投降了的卫军士卒另行看押,而后,协同骑兵,将卫军士卒困于当中。
卫军不是没有尝试向外突围,奈何在骑兵的骑射和步军的箭雨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随后就是骑兵的强行破杀,将突围的士卒又驱赶了回来。
来回三四次之后,卫军士卒终于明白,他们现在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了。
赵询策马前行,与卫军相隔一箭之地,看着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卫军士卒,沉声说道:“我乃骁果军赵询,让你们的主将出来一谈!”
半晌,胡毅策马缓缓走出,出现在卫军的前列。
“我乃卫军主将胡毅,见过赵大都督!”
赵询淡淡一笑,道:“赵大都督?哈哈……我可是记得,你们先去都是称呼我为逆贼的,现在怎么又成了大都督了呢?卫军,没有我想象之中的坚强。”
“赵询!不要以为你占了优势,就可以来羞辱我们!”胡毅愤然说道。
“羞辱你们?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认清你现在的情况,本都督现在不杀你们,不代表杀不了你们!一句话,降或者死!这里的数千人,还有平寿城的近万人,他们的性命都在你手中捏着。如果不想让家家白缟的话,那就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如果不愿意,那只有用鲜血来终结。”赵询淡淡的说道。
“休想!我卫军都是铁血汉子,绝不会投降的!”胡毅须发皆张,怒声喝道。
赵询大笑道:“是吗,那些是什么?”说着指了指另一边那千余投降的士卒。接着说道:“你只能代表自己,你愿意去死,可不代表着你的部下也跟着你去送死。他们有家人,他们也有父母妻儿,降还是死,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赵询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战场之上,卫军士卒听得很清楚,降还是不降,他们将面临选择。赵询说的很清楚,都是有父母妻儿的,能活着,谁愿意死?
看着部下议论纷纷,胡毅不由苦笑连连,经过赵询这么一说,部下仅有的战心也彻底没了。死战?说得容易,就算是战胜了,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困死在城中,没吃没喝,等着饿死。
“你们怎么看?”回到中军,胡毅淡淡的询问道。
一时无人开口,陷入冷场之中。半晌,一致果校尉道:“将军,现在我们这里只有四千余人,皆是饿了一整天的,就苦战了几个时辰,现在……”
不用多说,他的意思就一目了然,那就是投降了。这种必死的战斗,打起来还能有其他的结局吗?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接话了,两外几个校尉也纷纷直言,这种情况下,突围根本没有希望,不如降了吧。
当然也有人反对,两军交战死伤无数,远的不说,昨夜一战就让一万卫军骑兵全军覆没,岂能再降骁果军?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主公!时间到了!”魏东小声说道。
“去,询问一下,降还是不降?”赵询冷声说道。愿意接纳对方,可不代表着他无限度的退让!
魏东策马几部,大声喝道:“对面的卫军听着,一炷香时间到了。我家大都督询问尔等,愿降与否!”
半晌,无人答话!
“魏东,回来吧!既然不愿投降,那就用利剑长枪来回答!”
“骑兵准备!”赵询长枪一举,厉声喝道。赵询身后的传令兵立刻挥舞三角小旗。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前辈们挺直身躯,开始缓缓聚集,抽出手中武器,准备发动围攻。步军士卒也举起长刀、长枪和长弓,准备协助骑兵进攻。
“攻击开始了!将军,该做决定了,是降是战,需要一个明确的决定!”一校尉沉声说道。
胡毅看了看身边那些疲倦又饥饿的士卒,恨声说道:“举白旗,降了!”
“举白旗!降了!”胡毅身边的亲卫大声喝道。
“主公!卫军打白旗了!他们愿意降了!”
“哼……真是死要面子!传令下去,让他们一队队出列,将身上武器给我叫出来,凡是私自携带武器者,杀无赦!”赵询冷声说道。
“降将胡毅,拜见大都督!”胡毅带着属下的五六个校尉出现在赵询的面前。
“免礼!战场之上伤亡在所难免,此后你等和我骁果军同为一起,我不希望出现内部相斗的事情出现。”赵询沉声说道。
“大都督,降将想问,大都督如何处理我等士卒。”胡毅沉声问道。
“愿意为我骁果军,且又合格者,则以骁果军士卒同等对待。不愿或者不合格者,发放路费,放其回家。你还有问题?”
胡毅道:“末将没了!”
赵询道:“那好,平寿城的卫军士卒,就交与你处理了。你能否劝降?我不希望堂堂卫军士卒,饿死在城中。我更不希望因为他们,而使得平寿城之中的数万百姓也陪其一起饿死!”
胡毅知道平寿城的情况,道:“末将愿意前往劝降!毕竟,百姓都是无辜的!”本来平寿城倒没什么,可突然涌进万余士卒和数千战马,人吃马嚼,一下子就让城中的负担大了起来。再加上来回攻伐,封闭城门,使得物资进出不便,一下子让城中百姓都成了饥民。说起来,这还是卫军造的孽。
在胡毅的亲自出马下,平寿城的六千卫军献城投降,臣服于赵询之下,为赵询所征服。
五月底,这琅琊府的卫军先是战败,后是投降,三万余士卒不复存在,南部卫军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