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援义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运来的投石机就剩下了四五架,当即一阵发愣,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不到五轮的时间,三四十级架投石机就这般没了。很显然,他忘了,这投石机本就是燕国士卒之物,对于这玩意的了解,他们远远比不上燕军。
“混蛋……你们快把这剩余的五家给我拉……”
“轰隆……”乞援义还未说完,剩余的五架也没了,化为碎片了。
怔了怔,乞援义怒声吼道:“全军攻城!攻城!”
看着靺鞨军发了疯一般的涌了过来,赵询暗自摇头,安东城决计不是这五万士卒可以拿下的,要不然赵询也不会放弃周围相隔不过五里的三个卫城而不守,退回此城。除了兵力不足外,城坚池厚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粟末靺鞨部士卒在其大王的喝令之下,顷刻间,随着绵绵不息地战鼓声,奔向城墙。
城墙之上,士卒们吸了一口气,战斗又将继续。包沐阳冷冷一笑,道:“就凭他们也想杀上城墙?做梦!”
“传令!所有弟兄皆上城楼,准备迎战!”赵询冷喝一声。
“主公有令!所有弟兄皆上城楼,准备迎战!”
“主公有令!所有弟兄皆上城楼,准备迎战!”
顿时,传令兵的呼喊声从城墙之上传了开去,城墙下,角楼中,无数的士卒奔涌而出,向着指定的地点奔去。霎时间,城楼上到处都是人,空旷的城墙之上站满了骁果军士卒。
城墙之外,无数的靺鞨军抬着云梯,向着北面本来。一些弓箭手也成建制的向着城墙靠近。
城楼上,看着接近的靺鞨军士卒,赵询目光一凝,厉声大喝道:“放箭……”
“咻咻咻……”
凌乱的破空声响起,一排排散乱的箭矢从城楼上疾射而下。
连绵不绝的惨嚎霎时响彻城外,在五千骁果军弓箭手的无情飞射下,城墙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靺鞨军士卒顿时死伤惨重,只是几轮飞射。便有上千人中射身亡,更有数千人受伤,哀嚎不息。
“放箭……”
“放箭……”
城楼上,各个军官喝声不止,五千弓箭手轮流射出,连绵不绝在,直到将手中的箭矢射完。
靺鞨军士卒见城墙之上箭矢少了许多,顿时纷纷将云梯立起,靠在城墙之上,快速的攀爬。
“倒火油,快倒火油!”
“火箭,射火箭……”
“咻!”
一支支火箭从城头上射落,箭矢地火焰霎时就引燃了倒下的火油,整个城墙脚下顷刻成为一片火海,数百名不及闪避的靺鞨军士卒立刻葬身火海,几十架云梯也燃起了大火。
“投石机,给这些王八蛋也尝尝石弹的厉害,该我们发威了!”包沐阳狂笑道。
“啾啾啾……”
数十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数十声呼啸声响起。在城外远处观战的靺鞨军诸将清楚的看到,在城墙之上,几十具投石机的甩壁猛地弹起。在震耳欲聋地巨响声中,一块块巨大地石块已经凌空抛飞而起,翻翻滚滚地向着城外的弓箭手和抬着云梯的士卒飞来,这些石块看似缓慢,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头顶,然后挟带着强大地惯性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
一声巨响,几十个巨石狠狠的砸在地上,随后又不断的向前滚着,在大地之上拉出几十道血色通道。无数残肢四散开来,无数士卒被溅射的碎石击杀、击伤。
“轰……轰……”
数个滚石带着呼啸声而来,彻底让城外的靺鞨军士气大跌,纷纷躲避这种无法抵挡的神器。
“传令!撤军!”乞援义看了看自己的部下,怒声说道。
“呜呜……”
低沉、苍凉地号角声中,拥挤在城墙下的靺鞨军士卒汉蜂拥后退,在城墙之上箭矢的激射下,向后跑去……
“嗷……”
城墙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呼啸声……
“等我的黑火药搞出来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赵询远视远方的靺鞨军大营,冷声自语道。现在的粟末靺鞨部因为北面、西面和辽东国相争,所以才派了七八万军队南下,如果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协商好之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在得到辽东国和粟末靺鞨部同时出兵南下之后,赵询就开始配置火药。火药就三个成分,重要的是其中的比例。而赵询恰恰就不知道其中的比例,所以就让随军的匠做营一部开始研究最合理的配方。其他的赵询不敢设想,制作一些炸药包还是可以的。这玩意出现了,还不把靺鞨军给震慑住?
信都城。
信都府的首府,也是唯一还在冀州都督冯猛手中的一座城池。城外四万骁果军将城门包围,其余诸县皆在骁果军掌控之中。一万骁果军士卒分守在信都府南部的辛阳城、长阳城和云都城,以防止冀州南部军队的北上。
“都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现在我们可是在骁果军的包围之中啊!”王芳看着还在练着书法的都督冯猛,不由急声说道。
冯猛道:“来,王芳,看看我的书法有没有长进!”
“我的都督大人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王芳将之哭笑不得。
“急有什么用?着急能让我们打败城外的骁果军吗?”
“都督,府外有人送来了信函!和这件礼盒,好像是骁果军的人。”一亲卫出现在书房说道。
“拿来我看看!”
冯猛接过信函,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阵苍白。紧接着,又打开了礼盒,只见其中有一柄镶嵌这数颗宝石的短剑。
“这是……这是司马暠兄弟的佩剑……怎么……”王芳惊呼一声,随后又住了嘴。司马暠北征幽州,现在随身佩剑被送来,那就意味着……
冯猛缓缓的坐下,自言自语道:“老夫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司马暠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儿子,这柄剑还是我在他及冠之日送给他的,没想到,现在我竟然亲手将他送上了死路。”说着,冯猛眼睛一片湿润。
“都督,这……司马兄被骁果军……”
“司马暠一万大军被骁果军拖延,士无战心,全军将近九千士卒投降,唯有一千士卒决心死战。他本可以投降的,他是不想辱没我的名声,不想降在骁果军的手中……这仗不该这般打得……”冯猛喃喃自语道。
洛阳,朝堂。
“诸位卿家,你们看到了,你们要的结果出来了!我们成了诛杀忠良,有功不能赏,反而谋害的骂名。你们看到了,冀州五个府又被骁果军给吞了去。你们也看到了,各个州的宣抚使都上书减免地方税赋。看吧,该怎么处理?诸位卿家可有什么建议?”燕国皇帝心中冷笑着对朝堂的众臣询问道。
左相司徒雷和齐王慕容成也大吃一惊,他们也没料到幽州会出现如此变故。开始两方携手,约定幽州势力,驱逐骁果军之后,各占一半。没想到,反被骁果军将了一军,大军反而杀入冀州之地,还把骂名丢给了朝廷,广为传播。这下,司徒雷和慕容成的名声一下子差了许多,不少百姓背地里都暗骂他们奸佞之臣。
两人不是笨蛋,他们现在明白,他们把幽州的情况看的太简单了,以为赵询东征,幽州就没了主事之人。没想到,这事反被骁果军利用。现在骁果军光明正大的杀入冀州北部,甚至直言杀入洛阳,向朝廷讨要说法。他们明白了,他们鼓动幽州动乱根本就是在赵询的谋划之下了,这样的结果,只会让赵询,让骁果军的名声越来越好,做起事情来,普通百姓就会认为他们是对的。
反之,却让朝廷的威严越来越弱,在幽州、冀北等骁果军的治地里,影响越来越弱。
司徒雷和慕容成更担心的是,这个赵询会给天下封疆大吏起了个示范作用。他们两个怎么也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坏的影响已经出现了,冀州都督冯猛就开始偷懒了,冀州中部和南部的府军也不再北上了,完全就是一府,北方五府我送给你了的架势。说起来,这还真不归他管,没了府军的五府,他能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