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主,时间不等人,我们迟了,就再也翻不身了。你可只有一个儿子,也该为他考虑一下吧。”高翔闷声说道。
阿吉利深吸了几口气,红着眼睛盯着高翔,沉声说道:“那你说,我现在当如何?”
“连夜除掉於菟四人,接管他们手中的一万五千人,等候骁果军的到来。”高翔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能确保我和我儿子的安全?”
“军主,骁果军想要更好的攻下东三府,就不会对军主和阿启啱公子下手。否则,三府之地,和人敢轻言归顺?”
“好,本将就信你一次!来人,传令各都将前来议事!高翔,你亲自去接管这一万五千人,各军千人将,不遵军令者,格杀勿论!”下了决定的阿吉利当下又变成了杀伐果断的军主。
“末将遵令!”
看着高翔远去的身影,阿吉利不由的身心僵坐了下来。“我这般做,是对是错?”
高翔领了军主之后,并没有直接带着阿吉利的亲卫队奔向大营,而是转会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进了府中,高翔并没有什么高兴之色,反而脸色阴郁,直奔左厢房。
“高将军回来了?”左厢房之中,一个容貌普通的汉子坐在那里,细细的品着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高翔之后,就不在多看。
“我儿子呢?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是不是该放了我的儿子?”高翔如同野兽一般,盯着这三旬上下的汉子,低声咆哮道。
“我家将军今日又传讯了,说只要高将军能说服阿吉利,拿下安东城,高公子自然会回到府上。”喝茶的汉子不紧不慢的说的。
“哼……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忽然间,高翔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反制的手段。
“这骁果军如此强横?竟然到都是他们的人!”高翔不由的心中一寒。
原来这高翔是老来得子,一直宝贝的的不得了。但久在阿吉利派军支援辽隧城之时,他的儿子消失了,换回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目的很简单,通报大军的行程,并会配合骁果军进行下一步动作。结果,高翔就成了俘虏,就为骁果军拿下了辽隧城,就为骁果军做说客……
这汉子其实是鹰眼司的人,大军征讨粟末靺鞨部,鹰眼司早就行动起来。侦查情况,分化瓦解,各种手段都用了起来。除了赵询自己,部下皆不知道赵询在这里安排了多少人。只是对赵询越来越忌讳,越来越敬重……
“你们能做到言而有信?你们将军不知道杀了多少放下武器的靺鞨军士卒,谁知道我帮你们做了事情,会不会得到同样的下场。”高翔红着眼睛,恨声说道。
中年人笑道:“高将军,你们的选择,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也可以杀了我……放心吧,我家将军不会对有功之臣下手的,日后,为我骁果军平定三府之地的将军你,说不定也会是三府的一府官员。”
“哼……我这次就相信你,否则,做鬼也饶不了你……”高翔冷喝一声离去。
“做鬼?要是怕鬼,我骁果军士卒岂不是早就死绝了?”中年人淡然一笑,不予理会,继续品茶看书。
…………
卑沙,依山而建,西北靠山,南部和东南临海,原本是营辽东水师驻地东南海港而兴起的城池,后被粟末靺鞨占据之后,就成了防御燕国水军的边城。不过此地是东部和南部海洋商人来往之地,商贸兴旺,边镇变成了商城。
城中有守军一万有余,但重点守御的防线在南部和东南端,以御燕国水军,不过两三年来,燕国水军从未出现过,故而防卫松懈了许多。
虽然还是已是四月初,但此地天气甚为寒冷,城中却陆续有百姓出城打柴,也有附近乡野百姓进城货卖货买的,各族百姓皆有。安东府的战事虽然激烈,但并没有个这数百里之外的地方带来丝毫的影响。
城北,几名守卒和往常一样,懒懒散散的站立在那里,不是扫视着城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城楼上,更有一队靺鞨军士卒来回巡逻,并不时的睃巡城池内外。
自从粟末靺鞨占据此地,此城从未发生过战斗,北城也不是防御重点。虽然守卒来回巡视,但看其样子就知道,这些士卒并没有将心思注意道城防上来。
上午时分,北门行人络绎不绝。
忽然间,北方官道上传来一片呐喊声,城门守卒惊抬头,只见一彪靺鞨军骑兵正从官道上向着北城狼奔而来,附近的百姓立刻四下散开,对于军队,他们是有多远,闪多远。
城门守卒吃了一惊,厉声道:“关城门!快关城门!他们是什么人?”
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沉重的城门缓缓合拢,城墙之上也涌现了百余士卒。
不及片刻,那伙狼奔而来的靺鞨骑兵已然奔得近了,领先一将厉声高叫道:“休要关闭城门,我等那时军主大人麾下亲卫,有军令传与此城都帅,打开城门!延误军令,尔等当斩!”
“军主军令?”
城门守卒五百人长闻言大吃一惊,在看到对方的衣甲确实是西平府骑兵所用,也不敢怠慢,延误军令,当斩,这个罪名他们可吃不起。
“开城门!快打开城门!”
守门的士卒不敢怠慢,赶紧又把沉重的城门推开,立在两侧,等候骑兵的进城。
“恭迎诸位大人!先前有所怠慢,切勿责怪”几个百人长急忙跑来说道。
“好,不责怪!杀……”
三个百人长话音方落,一名靺鞨骑兵反手一刀往他砍来,百人长猝不及防顿时被砍倒在地,半边脑袋被削飞,鲜血脑浆激溅一地,旁边几名士卒尚未反应过来,那紧随其后的靺鞨骑兵已经凶神恶煞般猛扑过来,冰冷的钢刀已然及体。
城楼上,巡逻士卒目睹如此剧变,吃惊之余不敢怠慢赶紧吹响了示警、号角,霎时间,绵绵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立刻乱成一团,行人奔走相避,无赖趁机滋事,摊贩倾地、鸡飞狗跳……
“钱卫,吹号,让都尉大人带军前来!”
“哨长放心!”
“呜呜呜……”
一阵号角声响起,北面视线之极出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看见,一杆红色的大旗随风飘荡。
城中,一队队靺鞨军守卒在将校的喝斥下从军营里乱哄哄地奔走而出,衣甲不整向着北门杀来。
“轰轰轰……”
“哈哈,此城就是我骁果军的了!”
“骁果军!他们是骁果军!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北方?难道安东府、西平府已经失陷了吗?”
赵芒纵马踏进城门,振臂狂呼:“弟兄们,我们拿下此城,杀进胆敢反抗者!幽州铁骑!”
“天下无双!”
“幽州铁骑”
“天下无双!”
三千骑兵云集响应,来到西平府的一万五千人,只有三千匹战马,这还是通过战船辛苦运来的。
“杀!杀!杀!”
“杀进去……”
赵芒挥枪一指,三千骑兵如滔天巨浪席卷而前。
“左部、中部,冲击全城,不要与大队靺鞨军死战,冲散即可,不敌既撤,等候步军的支援。右部,宣告全城,言我骁果军大破安东府、西平府,先两府已失,靺鞨军士卒反抗者,必杀……”
“遵令!”三个校尉个领命而去。
“都尉大人,步军兄弟赶到了!”片刻之后,等的正急的赵芒终于等来了好消息。站在城头远眺,大队的步军向着北们奔来。
“好……这下,拿下全城不在话下!传令下去,降者免死,反抗者,诛杀全家!”赵芒冷冽的说道。
“遵令!”
“轰轰轰……”三千……五千……一万……越来越多的骁果军步军杀入城中,使得那些反抗的士卒们相信,安东府和西平府已经被骁果军攻下,此地就是孤城一座。
“降者免死,反抗者,诛杀全家!”
“降者免死,反抗者,诛杀全家!”
震天的吼声瓦解了抵抗士卒的最后一丝信心,哪个没有家眷?
“完了……完了,骁果军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面,为什么北面诸城没有传信与我?”卑沙城都帅公孙言沮丧的说道。
“让士卒们投降吧!死在这里,无意义!”
卑沙城就此陷落,李尘风部有了落脚点,城中的物资全部被李尘风部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