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在长安听到了消息,顿时大怒,召来李含、张方等人。说道:“朝廷让毛腾做了安定太守、卫博做了秦国内史、张光做了新平太守。而这些人明显被我们的罪了,日后还怎么发号施令于他们?”
内史是在藩王封国设置的行政长官,地位等同于太守。李含听到这个消息,诧异地道:“秦国内史,难道扶风郡又要变成秦国了?我辅佐秦献王(司马柬)多年,也未曾听说他有子嗣可以继承啊。”
河间王道:“这都是小事,是宗正寺让淮南王将儿子过继给了秦献王,免得秦献王断了祭祀。”
李含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淮南王只是秦献王的弟弟,他儿子肯定年幼对殿下没有威胁,这样我也就放心多了。”
河间王哼了一声道:“淮南王不过也是个庸人,最怕外出就藩,只知道窝在洛阳享乐,即便是他移封秦国我也不怕他,因为他肯定不会来关中。可这个皇甫重现在我们的确是得罪了,皇甫家势力庞大,可真不是个办法。”
李含上前道:“殿下,既然皇甫重要跟殿下角力,殿下就不妨参他一本。我已经让辛冉搜集到了皇甫重之弟皇甫商重金贿赂赵王求封梁州刺史的证据,而赵王目前又已失势,他们给雍州插三个郡守。难道我们就不能拔掉他们的一个刺史不成?”
河间王皱着眉头。思忖再三。说道:“如果真这样做,无异于真的跟皇甫重兄弟翻脸。皇甫家是关西望族,可得罪不得,切莫如此。”
李含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皇甫家兄弟一个掌秦州一个掌梁州,朝廷只怕也不会放任如此。我们目前先安稳住京兆郡的形势,再与中枢重臣和诸王能保持联系就行了。”
河间王按着额头,缓缓说道:“我也该找个在洛阳的盟友了……”
毛腾离开新平的时候,百姓一万多人聚在漆县挽留。郭氏、古氏和楚氏三族又赠送了不少财帛。麴允、郭文、宋配、侯脱、马敦、彭天护、刘进等将佐与抚夷军三千军士紧随其后。卫烁和孙竹各自乘了一辆马车缓缓行进,马车后面跟着三个脸生的小丫鬟。紧紧跟着马车连连喘气,毛腾勒马停了下来,问道:“长途跋涉,你们几个怎么不上马车?”
这些丫鬟都年幼胆小。竟都低了头无人吭声,只有个年纪最小的丫鬟抬着小脑袋,毫不畏惧地说道:“是那个坏人,说我们会伤害主母,要我们跟在后面。”
那小丫鬟**岁的年纪,看起来皮肤白净五官精致,倒不像是个农家出身,小手就指着毛腾身后的侯脱。侯脱不由地一愣,毛腾不禁大笑道:“他做了什么坏事,你说于我听啊。”
小丫鬟忽然一迟疑。咬着下唇再没答话。侯脱在后面低声说道:“府君,这小丫头怕是哪个反贼头目的孩子,这些都是从梁山上抓来的,能用的我都按照府君吩咐分给大伙了,就这几个太嫩了用不了……暂时安排她们伺候两位夫人了……”
毛腾不禁一笑,回头低声说道:“你倒还老实,我听说你刚拿下梁山,一晚上就要了十个番婆?”
侯脱脸一红,急忙道:“那是我吹的,我还要留着劲打仗呢。搞十次我还不死在梁山了……”
毛腾哈哈一笑,这便说道:“不过几个小女娃子,卫夫人那里要照顾孩子同乘不便,让他们上孙夫人的马车吧。你看她不过**岁,能跟男子一样走到安定吗?”
侯脱连忙点头。下马走到她们面前,指着孙竹的马车就道:“去给孙夫人磕头。府君叫你们上马车去。”那几个小丫鬟这才欢喜地磕头上了去。
侯脱回了来说道:“那个最小的丫头坏得很,刚送过去的时候手里藏着一根锥子,还是孙夫人发现的。把老侯我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毛腾一愣,嘿嘿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孙夫人心眼很多,这小丫头一定能给制服了。老侯,你抢的那些女人都怎么分了?”
侯脱搔着头道:“我留了两个,然后给大伙均分了。可是马司马和麴先生都古板得很,他们都不要。”
“你就没想着给府君留一两个?你瞧那三个丫头,牙都没长齐呢。”毛腾嘿嘿笑道。
侯脱一愣,连忙道:“唉,府君,我……我老侯还以为你看不上番妇呢。不过实话说了,都黑不溜秋的,也就那个最小的生的标致些,可又年纪太憨小用不了,唉……”
“呵呵,笑话而已。梁山上你做的不错,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继续交予你去办。”毛腾一笑。侯脱一边大声呼谢一边跨步上马跟上了队伍。
孙竹至今尚未有孕,想到卫烁抱着阿候满脸幸福的模样不由地就烦躁起来。马车内本来就拥挤,毛腾一下子又叫三个小丫鬟都进了来,心中更是不快,吩咐小桃道:“这三个小崽子都是番胡俘虏,怎么也能我们同车,你下去告诉府君,我可不要她们。”小桃畏葸地迟钝片刻,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我……我不敢……”
“夫人,那我去说,说夫人不要我们乘车,要府君改了主意便是。”那最幼的小丫鬟张开小嘴,露出了一颗小巧的虎牙。孙竹不由地冷笑道:“你这小崽子,昨天还藏着锥子要害我,还有脸要出去告状吗?”
“没有啊,我只是看夫人不喜欢我们,我们待在这里也惹夫人生气,这就说一声了……”那小丫鬟撅起了小嘴,有些委屈地说了一句。孙竹看她星眸晃动,娇憨中却带了三分的媚艳,不由地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哼了一声道:“算了,反倒叫他又责骂我多事。有什么坏事都揽在我头上,把那姓卫的呆子却当宝一样,还老怪我娇气。”
听到孙竹不再赶自己下车,那小丫鬟贼兮兮地一笑,就和其他两个丫鬟挤坐在了一起。孙竹猛地就踢了她一脚:“小崽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番胡啊?”
小丫鬟痛楚地摸着自己被踢的小腿,蹙眉回道:“小奴叫伽罗,是天竺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