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着胸衣和底裤的她，羞得连身子都跟着红了。“对不起！”
“脱！”他突然吼道。似乎瞬间被挑起怒火，冷冽的眼神似乎要把周遭的空气都冻结，刀削似的唇泛起一个冰凉的弧度。
她猛地抬头，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却不肯落下来。
“全部褪下！”他的面如冷冰。
她咬唇，咬的唇边溢出血丝，颤抖着身子，背过手去解胸衣的排扣，她从来没有主动在男人面前脱体过，前一次谭云飞脱光了她，送了裴东宸的床，他没碰她，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
闭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颤抖的手，几乎解不开排扣，裴东宸定定的望着她颤抖的样子，眸子里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终于，胸衣在她的颤抖里解开了，垂下双手，胸衣滑落，她饱满的柔软暴露在空气里。
裴东宸倒抽一口凉气，怒气似乎一下子从眼里点燃，噌得一下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慑发出惊人气势，冰冷的眸子更加深邃，目光有一丝灼热，更多的事怒气：“燕涵，该死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居然——”
她居然这样求他！他想要这个结果，却莫名烦躁。
“求你——”她的牙齿陷入唇里，咬出血来。
他的大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肌肤，她感到了如电一般的炽热划过全身，以为自己要一切不保了。
可是他的举动却让她彻底惊呆了，因为他正低头捡她的衣服，胸衣扣在她胸前，毛衣帮她套，然后是外套，穿好后帮她系了风衣的扣子，冷冷的眼光打量着她，好听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我可以帮你，也不掩盖我需要一个女人，是，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趁人之危。
他又道：“强迫一个女人实在没什么乐趣，我裴东宸不喜欢要一个木头女人！我说过，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他说完，转头进了卧室，拿着电话走出来。
燕涵颤抖着裹了裹衣服。
他居然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甘心情愿，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是她自己跑来找他的，他没强求她，是她自己主动送门来的。
这是一种羞辱，耻辱让她的脸一阵接着一阵的火辣辣的燃烧着。
裴东宸打了个电话，“喂！反贪局吗？找一下周局！”
电话略一停顿，听到裴东宸开口：“是我，晚出来，我请你！地点你定，呃，好，无所谓，既然你喜欢热闹，那叫他们！”
一个电话，很简短，挂了。
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沙发，转头看向燕涵，眼神凉凉的，怒气，灼热，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一汪深邃。
燕涵低垂着眼睛，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身。
然后，他颀长的身影微晃着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低头，像是在审视自己早已经锁定目标的猎物，低沉的嗓音在燕涵耳边响起：“抬起头来！”
燕涵自嘲一笑，抬起头来，视线空洞。
裴东宸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冷声道：“燕涵，你不用这么难受，你若后悔，可以立刻离开！”
她一下子惊醒，猛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后悔！我真的没有后悔！”
“办不好，我不会拿我的酬劳，这点你放心！不过我要你记住，不再是交往，是交易，懂吗？”他的语气如此的低沉，可是却刺入她的耳朵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懂！”她的嗓音颤抖，眼眸又不由得垂了下去。
“怎么？觉得委屈了？”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没有！”她自己活该，他肯帮她，她还有什么委屈的？
只是，她的心里怎么这么酸楚呢？眼泪总是想往涌，她本不是个喜欢在人前落泪的人，怎么总是不经意在他面前落泪呢？
她猜不透裴东宸这个人，她只知道这人一贯作风是阴晴不定且出其不意。
“你该记住，机会儿不会一直等候你，错过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语气凌厉如刀，直刺她的心脏。
燕涵垂下头，眼神落在脚尖前面的地砖，两滴泪再度滑出来，啪得一声落在瓷砖，晕出一汪水渍。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他说的对，他的语气虽然很欠揍，可是她知道，他说的对！难听，却是真理！她吞了眼泪，点头。
裴东宸不说话了。
燕涵垂得脖子酸，不禁抬起头瞧一下，正好撞见了裴东宸的眼睛。
他一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燕涵。他的目光是从头到脚，然后又从脚到头，最后又落回在她的脸，盯住她的眼睛。
她也呆住。
许久以后，他靠在沙发扶手而站，身子慵懒的站立，沉吟道：“燕涵，你的骄傲呢？”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显得有些慵懒，却又带着刻骨的疾风。
“你若想骂骂个痛快吧！”她来求他没了自尊，她也不在意了。
“觉得我说的难听了？”裴东宸暗声问。
“没有，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很对！”燕涵苦涩的笑着，“我本是贱，是我不知好歹！”
突然，裴东宸笑了，笑得淡淡地。!是那种平时在他脸最常见的笑，先微微翘起唇角，然后由唇再带动其他的五官，显得整个笑意都是从嘴唇漾出来的。但这样的表情挂在他的脸，让燕涵觉得他冷脸嘲弄还要使她难受。
他挪开视线，“有时候放低姿态也不是件坏事！你走吧。我会尽力，至于办好办不好，我不能保证。”
“谢谢！”她本能的道谢，空洞的说道，无法不悲凉，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她也知道他帮自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拿酬劳也是理所当然，而她仅能给的也只是自己的身体而已，多么的可笑，她燕涵居然走到了人生的这一步，为什么天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回去好好休息！”他说着，走过去低头在她唇印了一个吻。“什么都不要乱想。”
她的心里一颤，别过脸去，“我走了！”
“好！”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翘，露出好看的弧度。
燕涵走出他的公寓，下楼，只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她今天来，是用了所有勇气才来的，现在走出来，所有的勇气都没有了，痛苦和不安让她心里没着没落，很是难受。
他要求不过分！
至少她心里一点都不觉得他过分，他们无亲无故，他凭什么冒险帮她？况且他帮了她一次了，安排了她的工作，现在他又帮了自己，她给他报酬，天经地义！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一生是不是还能结婚生子，过着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可是，她若不管，露儿出事了，妈妈怎么办？妈妈今日所受之苦，皆因自己，妈妈已经很苦很苦了，她不能让妈妈再苦下去了！
阳台，某个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抽着烟望着楼下离去的纤细身影，她像是没有了魂魄一般的慢吞吞走着，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