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没有急着回答朴惠雪,而是快速分析情况,既然(地圣教)派人来陈家试图以利益许诺来换走朴惠雪,确实说明她极为重要!
但这件事情,于他而言是弊是利呢?
是弊!
朴惠雪得保住。
否则纵算(地圣教)纵算补偿了乔家和第七特组,可也绝对不会带给他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反而朴惠雪如果被(地圣教)成功带走,那对于自己而言相当于失去了一张制衡乔家、制衡第七特组的重大依仗。
“我和乔瀚确认过,只要你不愿意回去,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奈何得了你。
第七特组的京虚对于半岛的利益一直想涉足,但苦于没有一个支撑点。
如果咱们能够合作得好的话,我相信京虚更愿意和有信任度的合作。”
赵清斟酌一番后,决定先给朴惠雪吃上一粒定心丸。
朴惠雪摊牌的时候,原本神色还充满了紧张,如今听完赵清的许诺后,神色明显好转了些许。
“赵清,我和你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
你说的这个话,我是相信的,但我还是想最后一遍向你确认。
你绝不把我交还给(地圣教)是发自内心,绝对能做到的吗?
如果不是发自内心,或做不到,你直言就好,我不会怪你,只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现在放我离开。
这样,我也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朴惠雪虽脸色好转,但也没有急于轻信,而是再次向赵清发起确认。
生死之事,绝非寻常。
朴惠雪不敢有半点的大意!
而且她话里其实还有另一层隐晦意思,倘若赵清真的背信弃义将她出卖。
那等她翻身,绝对不惜一切代价报复赵清。
“我每一个字都发自于内心,另外乔家那边我确实能够处理,在此之前我和乔瀚已经沟通过类似问题。
至于第七特组,他们做事更讲究一个信任度。
我和第七特组是有深度利益绑定的,所以我相信他们不会在结局定下来之前做出任何的冒险举动。”赵清为朴惠雪耐心解释。
“乔家那边,我劝你再和乔瀚确认一下。”朴惠雪眼皮一垂,认真建议道。
赵清听出来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眉头皱起,向朴惠雪望去。
朴惠雪道:“据我所知,目前的乔家正处于分裂的状态,其中的两股势力在关于(地圣教)的问题上出现了全然不同的态度!”
“乔家内部的那两股势力呢?”赵清心神一动,其实他对于乔家的情报了解甚少!
毕竟有一些问题,他是不能找舅舅去问的。
京虚,也不合适。
如今朴惠雪主动提起无疑是打开了赵清一个重要的情报门窗。
“东靠半岛、南靠京城,位于凛冬平原的北地乔家。
北地乔家是乔家内部的四大势力之一,现任族长是‘乔古贤’,这个人其实你应该熟悉的。
当年你母亲从乔家离开没有和元家联姻的最大损失者,其实就是北地乔家。”朴惠雪神色如常,说出了一段让赵清都不知道的往事。
赵清微微颔首,心里暗道朴惠雪还是有点能力的,对方不声不响之间就把诸多情报调查得这么清晰。
她的话,也顺势开启了赵清的思路。
之前乔瀚有对赵清说过,目前乔家内部有着一些人阻挠着母亲的身份回归族谱。
现在看来或许这个施以阻挠的人,就是北地乔家。
“地圣教派来的两批人,你熟悉吗?”赵清问起了重点。
“熟悉,其中一派目前和元家、北地乔家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另外一派……背后站着的应该是东海派,也就是即将举行人祭的那帮人。”朴惠雪如实说道。
“合作愉快。”赵清向朴惠雪伸出了手。
这件事情目前看起来像是一场巨大的危机。
但对于赵清来讲,这有可能是他和朴惠雪利益上绑得更紧,能够借此机会,顺势撬动(地圣教)(乔家)(第七特组)展开紧密合作的大事。
正如那一天乔瀚如说,有些事情他需要自己想清楚,也需要一定要做到。
总是依附别人,是不行的。
“那我只能相信你了!”朴惠雪和他握手,她的手细若无骨,摸起来十分舒适。
“等慈善晚宴结束,我会和乔家沟通的。”赵清坦然说。
目前对于他来讲,慈善晚宴终究还是头等大事。
毕竟李疏影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行,那我也送你的女朋友,一点小小心意吧。”朴惠雪望着远处的表演台有感而发。
如今表态节目已经到了尾声(追梦赤子心),众多孩子们系着红领巾全部登台,音乐指挥家随之登台,负责伴奏的音乐家们,也相继落位,随时准备开始。
待指挥家提起指挥棒的一刹那间!
低沉、厚重的音乐徐徐响起。
赵清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表演台,这首曲子他之前和李疏影在孩子们排练的时候有听过,只是当时只是孩子们是纯粹的清唱。
当恢宏整齐的童声与古典器乐所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幅汇聚着时光的浓墨画卷缓缓地铺开。
直白有力的歌词就像是一柄尖刀,轻而易举地划破了许多贵宾戴上了多年的面具。
曾几何时,他们也都是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只是迫于世俗的无奈被迫戴上面具,去做了一些他们都觉得违心的事情。
年长的人,对于少年总是带着一点溺爱的。
这些人总是希望他们能够过得比当初的自己更好一点。
这是人性不可抹去的善良。
一首曲毕,现场众多宾客,已经泪洒当场,这些贵宾中不乏常年不苟言笑、面色严肃的高官、富商等等。
待歌声结束了好一段时间后,第一个掌声响起,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渐渐地掌声连成一线,向演唱的孩子们致以感谢。
“唱得不错。”朴惠雪对赵清说。
“嗯。”赵清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孩子们向贵宾们鞠躬退场,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将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玻璃柜带上表演台上。
玻璃柜内装着的是名画、古董、金银器具。
这也是今晚的重头戏之一。
慈善晚宴会的金钱来源方式,一共有这么几种。
一,直接捐献。
二,直接捐物,进行义拍,所得钱财归入慈善晚宴的基金内。
三,拍卖物品,借用诸多贵宾的资源,将拍卖物品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成交,比如成交一千万,那么慈善晚宴的基金会将抽成其成交价的10%,剩余90%扣完税后返回给拍卖者。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夸赞着刚才孩子们的表演得当,台下的李疏影已经在为节目中的第二次致辞做准备。
这一次的致辞,一方面是感谢贵宾,另外是向大家细致地阐述“慈善基金”的运转方式,比如钱从何处来,钱又该怎么花。
包括花出去的钱,该如何统计、监督,让人明白钱真正流到了哪里。
同样基金会的钱,如果多了,这部分的资金又该如何妥善安置等等。
都需要向众多捐献者进行一个详细阐述。
毕竟像这样的“慈善基金”最大的敌人,是内部的贪污腐败,李疏影既然打算把这件事情做好,只靠所谓的“善心”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行之有效的运转机制,包括一系列的财务制度。
于主持人气氛的烘托之下,李疏影再次登上舞台,开始耐心阐述。
这会赵清领着朴惠雪已经坐在台下,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场。
沈天逸、赵长龙等人看到登台的李疏影,神色各异。
沈天逸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距离黄瑜离开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国际机场!
与此同时,中州市国际机场候机大厅一号口,一辆出租车蓦然停下,黄瑜从车上迅速下车,火急火燎地向里面赶去。
她足够幸运,有一趟飞机将在30分钟后起飞直达半岛!
错过这一班,她想离开大夏以最快的速度落地附近他国,得等到两个小时之后的下一趟航班。
黄瑜步伐急促,迅速进入机场内部,此时她只有一个心思,以最快的速度踏入到非大夏国的航空公司内。
只有她进入其中,哪怕飞机不起飞,也至少安全了一半!
待黄瑜进入国际机场开始安检的一瞬间,一辆黑色suv轿车迅速停在了她所在的位置。
一名黑衣高瘦青年见到这一幕,立刻拿出自己的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说。”靳白声音冷峻,她目前正在刑审昨天抓到的那个(东海派)成员。
“和沈天逸居住在一起的那个女秘书,突然间来到了国际机场,看样子是打算离开!”青年急忙汇报道。
“现在离开?现在不是慈善晚宴刚刚开始吗?”靳白说。
“对,她是从晚宴现场直接离开的。”青年答。
“沈天逸呢?”靳白问,这个人作为第三境的修士,是极具可疑性的一个人。
“他还在慈善晚宴那里。”青年答。
靳白纠结一番后,直言道:“这个黄瑜也好,沈天逸也好,暂时先拦下来,让他们配合调查!
敏感时期,大不了到时候向他们赔礼道歉。”
“好,但我就一个人可能需要机场这边的警务人员,甚至特警配合。”青年解释道。
“可以,我批准了。”靳白干净利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