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韶衣衫头发还滴着水,见冷清欢穿差衣服后,五颜六色的表情,只觉得迷糊可爱,忍俊不禁,并举步来到了衣柜前,将手伸到了里面,“皇后,衣服是不是该给朕?”\r
冷清欢脸上热辣辣的,将先前拿着的亵衣,没好气的递到了季连韶的手中,“给。”\r
心里暗暗恼着,皇上你是故意的吧,都那么长时间才来提醒。\r
也怪自己,一紧张就迷糊的性子,到了儿还是没改。\r
从前在家为闺女时,她时常违背父命,偷跑出去玩,却屡屡被抓个正着儿,每次明明都跟哥哥们串好了词,却因为她一紧张就犯迷糊,东拉西扯,对不上号,最后连累哥哥们一起受罚。\r
嫁给季云堂后,她格局改变,所遇的都是大世面,也锻炼出了后来遇事沉稳的性子,像今天这样窘迫的事儿,这么多年,很少有了。\r
打住,怎么又提起季云堂那个臭驴蹄子了?\r
冷清欢稳了稳心神,换了一件正经衣衫,才面色如常的出了衣柜。\r
季连韶早已换好亵衣,随意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冷清欢从前最常戴的白玉阙月簪,见冷清欢出来,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笑道:“皇后身手了得,莫不是学过武?”\r
他谈笑风声,一如平常,没有半分窘态,仿佛方才的事不曾发生,他也不曾看见。\r
既然如此,那冷清欢也只当做没发生,走到了他的身边,莞尔一笑,落落大方道:“回禀皇上,在家时,臣妾曾跟哥哥学过两招防身,今日将皇上当成了狂徒,还出手冒犯,臣妾罪该万死。”\r
说着,就跪了下去。\r
季连韶抬手,将她扶了起来,牵着她的手一道儿来到了榻前,笑意温柔之极,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是朕唐突,皇后属正当防卫,何罪之有?”\r
这么好说话吗?\r
冷清欢眸光一闪,与他四目对上。\r
但见少年帝王,美如冠玉,却有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和美好。\r
如同夜幕之中,皎皎月光,不与那星河同流。\r
又如神坛之上,清华谪仙,与世无争。\r
倘若他只是一个生在富贵人家的闲散公子,这样的性情,必是女子梦中良人。\r
可偏偏不是。\r
他生在皇家,尔虞我诈,就必须杀伐果断,掌控大局,而不是现在这样,性格软弱,任人拿捏。\r
不行,她有心要借他之手,除掉季云堂,那就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她有责任让他觉醒,让他知道,属于他的东西必须要好好守住,不然就被觊觎之人窃走了。\r
“皇上,您快乐吗?”冷清欢问。\r
季连韶一愣,有些意外,“皇后何出此言?”\r
“皇上,您的江山被人觊觎,您的大权被人掌控,就连朝堂之上,说一句话,都不能自主,您……快乐吗?”\r
这些话实属大逆不道,换做平常,冷清欢绝对不说。\r
但,她不能再等下去,季云堂筹谋已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谋朝篡位。\r
到那时再说,一切晚矣。\r
季连韶看着目光犀利的冷清欢,沉默了片刻,忽沉声道:“皇后对朝堂洞若观火,自然知道大势已去,朕已无力回天,还妄谈什么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