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朗沃斯宅邸。([] )却见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大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元帅阁下,很荣幸见到你。”
“总统先生,这也是我的荣幸。”
许凡对爱丽丝点了点头,与罗斯福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特迪……”爱丽丝来到父亲的身边,调皮地拉了拉对方的衣袖,“我和元帅阁下正有话要谈呢……”
“好啦,我的小爱丽丝,我只是借用一下,”西奥多?罗斯福对自己第一任妻子留下的这个唯一骨血很是头疼。也带着隐隐的愧疚,“放心吧,一会就把你的朋友还给你。”
许凡看了看老罗斯福,又看了看爱丽丝,捧起爱丽丝的手吻了一下:“美丽的夫人,请原谅我必须暂时离开一下。我想罗斯福先生的邀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拒绝。”
西奥多?罗斯福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许凡,哈哈大笑:“我很喜欢你的方式,元帅。来吧,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你一定会喜欢他们。”
“你好,阿尔弗雷德。”
许凡与面前的美国老人紧紧握手,四目相对。
美国海军事务委员会主席,美国海军预备役少将,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海权论》作者,前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校长,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这位名声大噪,已经被誉为当代海军之神的中国元帅。
“许,我们神交已久啦。”七十岁的马汉已经显出了无法掩饰的老态,太久的案头工作让这位儒雅的老将有些微驼,视力也不太好,原本魁梧的身躯明显瘦削了很多,“你创造了奇迹,也让我的书受到了不少质疑……感谢上帝,有了你,有了太平洋对岸的那些同行,让我们这个时代能够演绎出如此精彩的传奇……马卡洛夫上将给我写过信,他认为你棒极了,能有机会和你作战,他很满足。”
许凡看着这位有些絮絮叨叨的老将,脸上只是温和的笑意。一直等到老头子说完,许凡才开了口:“那是一场难忘的战斗,我们这些过来人都会铭刻肺腑。斯捷潘是个天才,可惜俄国太陈腐了。”
“至于你的《海权论》,阿尔弗雷德,那是一部不朽的著作。”许凡笑了笑,“虽然我们以大陆国家的身份同时击败了陆地的大敌和海上的岛国,但这依然是一个特例,属于东方,属于华夏的特例。你的海权论毕竟是针对欧洲历史和现实。中国是一个不可以用常理来测度的国家。”
“是的,那是一个我很难理解,却又不得不为之赞叹的国家。”老马汉有些出神,“中国呀……对了,去年秋山来美国的时候拜访过我,他对贵国海军帮助重建江田岛海校非常感激。”
“这小子干劲十足。”马汉对这位关门弟子显然很是得意,“战场上打输了,人才培养上还可以来日方长,将来要在商业航海事业上再较量一次。”
“秋山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许凡笑着说道。“其实让他做这个海校校长是屈才了。可惜他无心军旅……不过日本已经是一个和平的国家,他们需要的不再是枪炮,而是贸易,财富,让他们的人民过上和平富足的生活。”
“阿尔弗雷德,我们都老啦……”许凡看着马汉,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怅然,“那些民族生死存亡之战,国家的崛起,大时代的激荡,不应该再属于我,也不应该属于我们的后代。战争的激情也好,残酷也好,死亡也好。有我们这一代人来承受就已经足够了。”
马汉想起了当年亲自指挥的美西战争,也不由得眼眶微湿:“
aweigh,boysanchors aweigh
farewellcolleg. sailbreakday, day, day, day
through our last night the foam untilmeet onbsp;more heres wishing you a happy voyage home!”
马汉低声吟唱起了美国海军的军歌,却听到了许凡也随即哼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笑。
“海军,战舰,白色的海鸥,水兵的起床号……真想念啊。”马汉顿了顿,“对了,许,你们在黄海海战使用飞机和飞艇攻击了战舰。老实说,我们很感兴趣。你对这个有什么想法?”
“坦率地说,糟透了,那是一次失败的实验。”许凡耸了耸肩膀,“我们几乎没有跟对手造成任何伤害,这还是对方没有防备的前提下……不过也许某一天飞机会变得更加致命。而战舰也会安上无数的高射武器,海战也许会面目全非……但这都是年轻一代的事情啦。对于我这样的老海员,还是更信任大炮和装甲。”
马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片刻之后也笑着说道:“不过我们这边倒有不少有意思的年轻人……他们觉得飞机会是未来战场的主宰,谁主宰了天空也就主宰了海洋和陆地。你说得对,许,这都是年轻一代的事情了。”
许凡只是微笑。
他知道马汉没有说谎。
由于亚洲战争中,华军空中力量在陆上还海上战斗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欧美各国在战后都以前所未有的重视加速开发空中兵器,研究相关战术。1908年5月,比历史上早了两年,美国人尤金?伊利驾驶一架“寇蒂斯”双翼飞机从美国海军临时加装木质水平甲板的宾夕法尼亚号装甲巡洋舰上顺利完成了起飞和降落。
在同一年,德国,英国,法国和意大利也完成了类似的实验。而对飞机和飞艇感受最深的俄国,也已经引入法国技师开发空中兵器,实验性的飞艇和飞机部队已经开始运转。
以新兵器,新战术震撼世界的中国武装力量,早已成为全世界的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在了聚光灯下。
国家的发展不进则退,他原本也没有指望靠着这些超越时代的理念就可以通吃一切。
“好啦,两位,我们的小富兰克林都已经等不及啦。”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委员,海军少将戴维斯的女婿,马汉的门徒亨利?卡波特?洛奇笑着说道,“他可是特地从新泽西赶过来的。”
“很高兴见到你,富兰克林。”
许凡转身面对个子瘦高的青年,记忆中的图像与面前的身影渐渐重合。
“元帅,能见到您真是荣幸。”富兰克林?罗斯福的脸上浮现出真诚的激动,“您知道,特迪叔叔为印第安纳波利斯海校写过教材。而我从小原本是想考海军的。虽然现在我只是个海事律师,但我更希望自己是个海军军官,能够在您这样伟大的将领麾下,为了合众国的利益而战……”
“特迪。令侄已经迫不及待地为你的海军拉拢人才了。”许凡对着西奥多?罗斯福一笑,“真是位聪明能干的年轻人……我已经喜欢上他啦。”
西奥多?罗斯福笑了笑:“他的确非常优秀……我觉得他天生就是干政治的料。怎么样,元帅,有没有兴趣指点他一下。”
“我只是个军人。”许凡微笑着说道,“很多人认为日本的改变只是因为我,其实这是误解。改造日本的成功,关键在于日本人民对过去给与了真诚的反思。认识到了自己国家过往的错误。我只是按照日本人民自己的意愿推动一些东西,我并没有能力把一些不合适的东西强加给日本这样一个民族。”
“说的好极了,元帅。”富兰克林?罗斯福钦佩地说道,“这就是我佩服您的地方,能够让日本人这样小器而偏激的民族心甘情愿地接受改造,并且对您崇敬不已。战胜一个国家并不难,甚至彻底消灭一个国家也没有那么难。但要真正改变一个国家要困难百倍。可您恰恰就战胜了它,又改造了它……您是这个时代的伟人。”
“日本距离真正的民主制度还很远。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许凡笑了笑,“我想这方面合众国也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西奥多?罗斯福点了点头:“的确,要在一个传统的东方式**国家真正建立民主制度绝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办到的……”
这位前美国总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许凡:“元帅。我想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问题需要好好交流一下……有没有兴趣跟我和亨利到旁边喝杯咖啡?”
“荣幸之至。”许凡转身对着马汉和富兰克林?罗斯福笑了笑,“抱歉,失陪一下。”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元帅。”
会客厅内,西奥多?罗斯福吸了口雪茄,缓缓呼出,盯着对面的元帅,脸色严肃。
“您知道美国的底线……美洲事务不容别国插手,即使是十分强大的帝国。”西奥多?罗斯福缓缓说道,“威廉现在有求于你们。而且他这个人……可我们需要交代,合众国需要一个交代。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
“如果处理不好,”这位前总统身子微微向前探出,“可能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您说的美洲事务……”
“委内瑞拉,元帅,我们没必要拐弯抹角。”西奥多?罗斯福盯着许凡。“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这是不能被接受的……戈麦斯早就和你们联络过吧?他那些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元帅,你知道我的意思。门罗宣言!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正如我曾经说过……”
“长期的不当之举或软弱无能,导致文明社会的纽带普遍轻驰,最终要求某一文明国家加以干预,在美洲跟在其他地区都是这样:在西半球,当出现上述臭名昭著的不当之举与软弱无能时,美国出于对门罗主义的信奉,将不得不极不情愿地行使国际警察的权力。”许凡平静地吐出西奥多?罗斯福曾经的名言,表情平静,“帝国对您的这一主张表示理解,也并不打算控制某些拉美国家。”
“可你们已经伸手了。”亨利?卡波特?洛奇的脸色有些阴沉,“元帅,我们非常珍视贵国与合众国一直以来的密切合作,也不希望看到太平洋走向战争。但我们必须要得到一个交代:你们插手了委内瑞拉!”
“我们虽然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我们都知道这事情的背后是你们。”西奥多?罗斯福说道,“夜鹰公司!贵国退役的海军陆战队军人……是他们训练了戈麦斯的私人武装对吗?我们确信,这支部队的薪饷来自贵国提供的资金,他们的指挥官和基层军官都是黑鹰的雇佣军!”
“现在这些情报还按在白宫手里。”洛奇说道,“一旦被舆论披露出去,合众国会闹翻天!到了那个时候,威廉也很难面对国会的责难,合众国必须作出回应!中美关系的走向会非常危险莫测,而那绝不是双方所期待的。”
许凡静静地看着两位表情严肃的美国政治巨头。
按照原本的历史,美国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专业的外情机构。虽然美国海军情报部和陆军情报部在1882年和1885年先后设立,但主要是收集整理国外军事情报,并且陆军情报部还在1908年被陆军参谋长富兰克林?贝尔撤除,一直到1917年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重新恢复。
至于类似总情局那样综合性的外情机构,要一直等到西班牙内战后的1938年,富兰克林?罗斯福才批准建立了情报协调局,并在1942年改组为战略情报局,随后在1947年根据《国家安全法》设立了国家安全委员会,并下设中央情报局。
可现在,退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这位美国外交界影响力巨大的资深参议员洛奇,却掌握了中国在委内瑞拉的一些幕后动作。
这让许凡生出了某种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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