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12点还有一更冲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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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斗堡陷落的同一天,几个时辰前,大斗拔谷北段。
忍卫和乔装改扮的少林武僧有马,休息也足,脚力强劲,不一会儿就赶上了吐蕃溃军。
溃军中,一名百夫长走得又累又乏,瞥眼瞧见一群人生龙活虎地过来了,有马不说,还带着干粮,眼馋得不行。再仔细打量,既面生,甲胄的军阶也不高,不由恶向胆边生,朝左右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传下去,抢马抢干粮。”
吐蕃溃军交头接耳了一番,慢慢地,二百多名带着刀的溃军聚在百夫长身边,显露出强盗的神色。这吐蕃蛮子本就是满脑子蛮不讲理的强盗逻辑,此番抢大唐不成,穷困潦倒之下,便是自己人也要动手抢上一抢。
面带贪色,眼露凶光,抢了自己人的马匹干粮,就得一个活口不留,赶尽杀绝了,免得给老子张扬出去。那名百夫长“刷”地拔出横刀,加快了脚步,往前追去,刚才那伙人从他们身边赶过去,左右离他们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
听见后面错乱的脚步声,丁三回头一瞧,一群吐蕃溃军提刀张弓,红着眼,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袭来。
“结阵,厮杀!”无花和尚在山谷潜伏几月,忍气吞声,受了吐蕃军不少欺负,拳头早就痒痒,看着赶上来的吐蕃溃军,暗诵阿弥陀佛,心中着实欢喜,手提狼牙棒冲了过去。
四名刀棒手,两名弓手结成小阵,与吐蕃溃军厮杀起来。
动了手,双方也没有多余的话,一声不吭杀得热闹。无花和尚势若疯虎,狼牙棒劈、砸、盖、扫,透着一股子憋久了的狠劲,一棒下去,连连惨叫,带起一蓬血雨碎肉。
那名百夫长自恃有几分力气,恼羞成怒:“你们敢以下犯上,反了天了。”
丁三高声回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是副整事(掌管司法的官员)之子霞扎甘旦,回吐蕃是继承副整事之位,连我都敢抢,你们莫非不想活了?”
吐蕃国法,官员都是父死子继,无子则由近亲承袭。霞扎甘旦之名是在密室中偷听到的,丁三觉得有用,就记下了。后来恰巧在霞扎甘旦的房间中潜伏过,知道了他不少秘密,还意外地发现,两人竟长得有几分相似。
那个霞扎甘旦傻,一心想在战场建功立业,不愿意立刻回吐蕃整事,羊皮任命书和印信在上战场前被丁三调了包,估摸着霞扎甘旦也死在战场上了。
喊了声爷爷,百夫长一听此话,叫苦不迭,手上的活缓了下来,刚想要开口求饶,被无花和尚觑了个真切,一棒砸了下来,半边脑袋都被砸了个稀烂。
吐蕃溃军本就又累又饿,拼着一口气在那儿撑着,被武功高强的黑脸高个的无花和尚连劈带砸,一下砸死了十几个,哪还敢持刀逞强,又听见是对方是吐蕃的副整事,自知闯下大祸,见百夫长被砸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余下的一干乌合之众“当啷当啷”手中藏刀落地,脚底抹了油似的,立即作鸟兽散。
要夺碎金堡,还少不得这些吐蕃溃军的掩护,丁三大声招呼道:“逃什么,降者免死!你们的百夫长死了,就跟在我队伍后面,有你们吃的喝的。”
本来跑不动的吐蕃溃军一听见有活命的机会,还有吃的喝的,赶紧转过头来,跪伏在草地上,口中齐呼:“我们愿归附霞扎大人,求大人恕罪。”
“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回到吐蕃,也逃不了国法的惩治,都给我整军编队,威武之师回到吐蕃,就是我从大斗堡带回来的。”丁三喝道。
整军编队之后,好家伙,足有三百多名吐蕃溃军,排成行军队列,缓缓朝碎金堡走去。
还未到碎金堡,前面的哨骑就带着百夫长禄西迎了上来,禄西上前抚胸行礼,道:“禀报霞扎大人,一路辛苦,在下在碎金堡备好烤羊青稞酒,还有羊杂汤。”
丁三,顺其自然地成了霞扎甘旦,煞有其事地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问道:“禄西,碎金堡离这儿还有多远?”
“不到三里,只是道路险峻,通过时请整事大人务必小心。”禄西小心应酬道。
霞扎甘旦转身喝道:“走快些,碎金堡备好了烤羊青稞酒。”
吐蕃溃军一听,跟打了鸡血似的,“唰唰唰”行军速度何止快了一倍。
碎金堡前面的道路果然险峻,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霞扎甘旦和十几名忍卫牵着马,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突然,霞扎甘旦听见一前一后两声长长的惨叫,在深渊中回荡不绝,回头一看,一名吐蕃溃军混暗中脚底一滑,摔下了深渊,还拽了一名溃军下去。
要是大唐军来夺碎金堡,那得死多少人?霞扎甘旦一阵儿心惊。
碎金堡就在山顶上,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夕阳里。
“什么人?”堡上的千夫长隔得老远就开始喝问,前方战况不佳,四人一组的金箭驿传,隔几日就经过碎金堡,就是不见回来,怎能不让他警惕。
“千夫长大人,这是副整事霞扎甘旦大人,我向你禀报过。”禄西扶着山崖,大声应道。
禄西这个败军之将,他的话做得了数么?先前禀报说副整事霞扎甘旦不过十来骑,现在好几百人,天色不早了,万一有了差错,丢了这座险关,自己这颗人头就不保了。
千夫长大声道:“副整事大人,天色已暗,碎金堡有规矩,不能放人进堡,你们在山下扎营吧!”
山下扎营,悬崖边上,头都调不过去,队伍刚停下来,后面的吐蕃溃军收脚不住,又有人摔了下去。霞扎甘旦还未开口,吐蕃溃军已开始骂起娘来了。
“军士们别闹!”霞扎甘旦回头吼了一句,待溃军安静下来,才问禄西:“你不是说打点好了吗?”
不敢看霞扎甘旦的眼睛,禄西支支吾吾道:“我说副整事大人只有十几骑,千夫长便答应了。”
眼下已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霞扎甘旦喝道:“那我们这十几骑继续往前走,到了碎金堡,与千夫长说个道理。”
山顶有一块平坦的草地,十几骑到了碎金堡前面,霞扎甘旦从随身携带的皮囊里取出任命书印信等,让禄西送过去。
千夫长仔细验看了任命书、印信,又拿着文书比着身形相貌验过了,站在堡墙上才问道:“霞扎副整事,怎么随行的军士这么多?”
霞扎甘旦站在堡下,长长叹了口气:“吐蕃军在大斗堡连连失利,我们昨日黄昏出城,天明就遇到禄西,才知道军粮被烧,吐蕃溃败,一路收容了几百乱军,来到碎金堡。还望千夫长可怜军士饥饿疲劳,让他们进堡休息吃饭。”
千夫长仔细瞧了一会,才沉稳地道:“霞扎副整事,你随行的十几骑可以进堡,余下的溃军就在堡外那片草地驻扎。”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了堡再说,霞扎甘旦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带领十几名忍卫进了堡。
余下的吐蕃溃军到了堡前,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霞扎甘旦向千夫长要了帐篷青稞面等东西,亲自送出堡去,堡门附近,吐蕃弓弩上弦,如临大敌,想动手抢堡,没有一点儿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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