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不好了,有人把您在这儿吃饭的消息透露出去,外面现在来了好多记者啊!”
“什么?”
话一出来,顿时引起众人的骚动,程丞连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嗯。”苏己点头。
程丞离开了包厢,很快便回来了,脸色说明了一切:“苏姐,餐厅外面真的有记者在守着,但是被老板堵在外面不让进来。”
“怎么办呐,苏姐。”他焦急道。
苏己垂眸微微思忖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道:“坐下吧,先吃饭,吃完再说。”
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程丞不由得问:“苏姐,你已经有办法了?”
苏己夹起一块肉,悠闲道:“没有,等吃完再想,坐下吧。”
“哦,好。”见她那么淡定,程丞觉得她心里肯定是有数了,便坐下继续吃。
其实苏己现在,还真的没有想好对策,不过她想过了,大不了就直接突破防线,工作室里那么多壮年男子,还怕护不住她一个?
包包里传来了手机铃声,苏己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的时候,不由得一怔,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接通了电话。
“喂。”
“你在哪儿?”慕锦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着便知道他此时情绪不大好。
“在一家餐厅里吃午餐。”苏己把手机转移到左边,右手重新拿起筷子。
听着那边碗筷相碰的声音,慕锦成脸色越发的难看,斥道:“现在这种情况,你居然还敢去外面吃饭?你是嫌麻烦还不够吗?”
苏己心里也有气,声音淡淡道:“大家说要来一家新餐厅试试菜,我作为老板,不能那么不合群。”
“要合群有人要看情况。”他声音硬邦邦的说,“要不是方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我还不知道这件事,苏己,你不要以为这次这件事只关乎你一个人!”
“我知道这件事不止关乎我一个。”苏己语气冰冷道,夹了一点鱼肉放进嘴里,“但是你总不能让我不吃午餐,我也不想吃外卖,没有营养,我现在不能吃没有营养的东西。”
慕锦成越听越气,有关她的话,还有她的语气,都让他生气:“所以你就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跑出去吃饭?苏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
闻言,苏己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我变任性?我一直都很任性,只是你从来没有去了解过我而已。”
她的话让慕锦成顿时陷入了沉默,须臾,他缓和了语气,却还是有些冷硬:“那你现在打算怎么离开那个餐厅?”
“不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走的。”她道。
慕锦成无声的吁了一口气,道:“你吃完在餐厅里待着,我让方舟过去接你。”
她眉头一蹙,拒绝道:“不必,我这里这么多人,还怕几个记者?”
慕锦成听得出她有气,却不知道她这是在闹什么脾气,他有些不耐烦道:“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听着他的话,苏己也越发的气闷,应道:“放心,如果真惹出麻烦,我会自己想办法收拾。”
慕锦成简直气笑了,咬牙道:“好,你自己收拾,我倒是忘了,你苏己在祁城人脉那么广,还怕应付不了一个丑闻?”
说完,他便直接愤怒的挂了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苏己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便也将手机丢回包里。
程丞在一旁看她冷冰冰的表情,不由得问:“苏姐,您怎么了?”
“没事。”苏己眸抬也不抬,冷冷应道,“待会儿吃完了,你让几个女孩先回车里去,然后留下几个男的,帮我挡住记者。”
“诶,好。”见她脸色确实不好,程丞也不打算再打扰她。
吃完餐之后,大家便像苏己吩咐的,分成两波,女孩先回了车,几个男的才护着苏己回到了车上。
总裁办公点内,慕锦成手机攥着手机,胸口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快速起伏着。
方舟从外面进来,询问道:“慕总,还需要我去接太太吗?”
慕锦成扭头对着他吼道:“接什么接!她苏己本事大得很,区区几个记者她会放在眼里?”
他越想越气:“自己收拾?好,我就看她怎么收拾!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方舟看着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两人估计聊得不是很愉快,估计是吵架了,他也不傻,这个时候留在这里,就他们慕总脾气的尿性,很有可能就会被当成出气筒,还是走为上策。
“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出去了,慕总。”他微微倾身鞠躬,转身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想到一件事,又停下脚步,开口问,“慕总,您中午是要去食堂吃还是想叫篁家的外卖?”
“不吃,滚!”
“欸!”方舟顺着他应道,关上了门。
慕锦成站在落地窗边,双手插着腰。
还吃饭?他现在是一肚子气,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
苏己回了工作室,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工作室,时而处理该处理的事,闲下来了就看看网上的消息,到也没有多无聊,直到下班时间才走。
一个下午过去,慕锦成再生气也消下去了许多,想起苏己今天没开车去,便在回故月里之前,先绕去工作室接人,没想到了之后,还没走的员工告诉他,苏己已经坐着程丞的车走了。
一气之下,他也不回故月里了,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于骁还在和白乃棠吃晚餐,完成今天最后一个任务,便接到了慕锦成的来电。
挂了电话,白乃棠问:“是不是慕锦成打来的?”
于骁放下手机,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当然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呗!”她一边吃一遍没好气的说。
“耳朵还挺灵的!”于骁将手机揣回兜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帐已经结了,你慢慢吃。”
闻言,白乃棠不满的皱起眉:“今天这种时候,他不回家陪着己己,居然还叫你出去鬼混,真是过分!”
“欸,说不定他就是因为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才心情不好,出来发泄呢!”
“那己己呢,被骂的人是她,她心情应该是那个最不好,最需要安慰和发泄的人吧?”白乃棠反驳道,愤愤的哼哼一声,“你不用帮他狡辩,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我……”于骁被她顶得一时语塞,最后耸耸肩,道,“我走了,你慢慢吃。”
她垂下眸看着自己的牛排,不愿再看她他:“滚,3秒内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于骁眉梢一挑,起身走人。
半路上,于骁又打了电话,把白衍慎和萧弈之叫上,三个人前前后后的来到了魅都。
于骁看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的慕锦成,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用手肘捅了捅他:“欸,今天又因为什么生气了?”
慕锦成黑着一张脸,没说话,他又继续道:“刚才白家那个小妹妹还说,你不回家安慰安慰你老婆,出来跟我们鬼混过分,连带着我也一起数落了。”
“怎么,你和阿慎他妹妹见面了?”萧弈之局外人的问一句。
“我们之前就认识了,最近这不是前两天见面之后,就打算试着谈谈恋爱,也好满足一下我们双方父母那份要撮合我们俩的心。”他说道。
“你刚才和小妹在一起?”白衍慎问。
于骁挑眉,摊开手道:“是呀,她没告诉你吗?今天我们俩出来约会啊,我们俩刚才正在一块儿共进晚餐,这不,中途接到这家伙的电话,然后被她听见了,就把他,连带着所有男人,一起给数落了,说我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哈哈……”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慕锦成终于开了口,发出一声冷哼:“她怎么需要会人安慰,她心态好得很,本事大得很,都不需要我帮她收拾,她自己就能收拾。”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相视了一眼,于骁问:“你这话说的,怎么?吵架了?”
这会儿,慕锦成又不吭声了。
白衍慎看着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住的开了口:“阿锦,小己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坚强,而且她现在怀孕了,你应该多关心她。”
闻言,慕锦成抬眸撇了他一眼:“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你去安慰吧!”
白衍慎眉头不由得一皱,但是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便忍住了火气,道:“她需要的是你的安慰和关心。”
慕锦成想起之前两人在一块的画面,心中越发的烦躁,眉头一皱,拔高了声音道:“我说了,你去安慰啊,你不是喜欢她么?那么你去啊!”
白衍慎最终还是没忍住,拍案而起:“慕锦成!”
见他暴起,慕锦成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白衍慎刚喝了几杯酒,虽然不至于醉了,但是脾气却容易失控,又见慕锦成现在这幅样子,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我是喜欢小己,但是既然她已经嫁给了你,我就选择祝福。但是如果你对不起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于骁见状不好,连忙起身去安抚他,企图将他按回去,避免后面发生更大的冲突:“阿慎,你别说胡话,你喝醉了,坐下,冷静一下。”
而慕锦成并不懂得他的苦心,闻言又是一声轻蔑的冷笑:“呵,不放过?我倒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不放过?我是他的丈夫,而你又是她的谁?你只不过第一个被她拒绝过的追求者而已。”
此话一出,白衍慎再也按捺不住,推开于骁上前便揪住了慕锦成的领口:“慕锦成,小己那么爱你,而你根本就不在乎她,不爱她,你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
慕锦成垂眸撇了一眼,脸色冷峻道:“我爱不爱她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于骁和萧弈之看两人这一触即发的样子,连忙上去一人负责一个。
“阿慎,阿慎你放手,你冷静一点!”
白衍慎却充耳未闻,继续紧紧的揪着他的领口:“既然你不爱她,就不要娶她,不要耽误她,像你这样的人,你配不上她!”
于骁喝道:“好了,不要吵了,阿锦,你少说一句!”
而慕锦成也是听不见似的,冷笑道:“呵,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白衍慎,就算我当初没和她结婚,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也不可能是你,你还是乘早结束你的痴心妄想吧!”
“慕锦成,你!”
这话彻底激怒了白衍慎,他挥起拳头一拳便落在了慕锦成的脸上,慕锦成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也揪住了对方的衣服,扭打在一块儿。
劝架的两人又连忙去把两个人拉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两人拉开,两人被拉开了,还不罢休的挣扎着要继续干下去。
于骁拉着慕锦成,对着萧弈之道:“阿锦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了。”
萧弈之点点头:“好,阿慎就交给我,你好好安抚一下他。”
意见达成一致,于骁又是拖又是拉,废了老大劲儿,终于把慕锦成给拉出包厢。
出了包厢,慕锦成这才冷静了些,他推开了于骁,脚步踉跄的往前走。
于骁连忙追上,道:“你看你醉成这个样子,你还要去哪儿?”
慕锦成一张脸继续阴沉着,却没有再发脾气,只是应了一句:“回家。”
于骁再度搀扶住了他,道:“要回家我开车送你啊,就你这个样子,上路分分钟被交警拦下带回去教育。”
闻言,慕锦成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推开他,任由着他搀着。
回到故月里的时候,里面灯已经光了,于骁看了一眼别墅,扭头看向旁边的慕锦成,问:“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慕锦成一路上被风吹得清醒了些,摇摇头:“不用了。”
他这么说,于骁也没坚持,只是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点啊!”
“嗯。”
慕锦成打开车门,下了车,往故月里走,于骁坐下车内,看他脚步还算稳,这才驱车离开。
慕锦成一路摸黑,摇摇晃晃的上了楼,站在卧室门前,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开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力道,门被他一推,便“哐”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把刚睡着的苏己给吵醒了。
苏己惊醒,连忙坐起来查看情况,就见慕锦成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屋内灯光虽然昏暗,但是看他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苏己便知道他喝了酒。
她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却又继续躺下了,不打算去管他,反正他回家时醉着也不是第一次了。
慕锦成一只手扶着墙,闭上眼按了按眉间,片刻后一睁开眼,就见原本坐起来的人又躺下了。
见她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慕锦成心中又是火大,平时至少还会问一句,现在却连问都懒得问了。
他脸上一沉,迈开脚步跌跌撞撞的朝着床上的人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又给拉起来:“起来,不许睡!”
睡到一半被拉起来,只要是个人都会不高兴,苏己也不例外,挣扎要把手抽回来:“你干什么,放开!”
慕锦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道:“苏己,你真是好样的,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么?嗯?”
苏己懒得跟他这个醉汉吵,越发挣扎得厉害:“你放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却不料,她第二句话却让慕锦成越发的生气,他更加的用力的抓着她,拉扯着:“我发疯?我怎么会为了你发疯,你以为你是谁,苏己,你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的话语无伦次,苏己只当他是醉了,不想与他计较,只是道:“阿锦,慕锦成,你放手,你醉了!”
“我是醉了,当时不代表我就不清醒!”慕锦成突然冲着她吼道,“苏己,你别忘了,你已经嫁给了我,哪怕我不会碰你,我也不允许你在外面给我招惹一个两个的男人!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少个男人,但现在你嫁给我了,就必须给我全部断干净!”
苏己拧着眉,伸手放在他抓着她的手上,试图掰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醉了,阿锦。”
慕锦成却依旧不依不饶:“你怎么会听不懂,苏己,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什么都知道。”
“你!”苏己根本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借着灯光,看到了他嘴角边和脸上其他地方的乌青。
她不由得蹙眉,伸出手要去碰,半路手却被一把抓住:“你干什么?”
“你的脸……”苏己蹙着眉,“你被人打了?谁打你的?”
闻言,慕锦成拧眉一愣,迅速的冷静下来,然后甩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不关你的事。”
现在,反倒是苏己不依不饶起来,她起身拉住了他,道:“我看看。”
慕锦成再次甩开了她的手,道:“不用,都说了不用你管。”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苏己下了床,追上他,再次拉住了他:“站住!我说了我看看!”
她说完,打开了灯,拉着他的领带往下扯,慕锦成没想到她会使这么一招,毫无防备的被她这么一扯,便弯下腰来。
苏己蹙眉看着他脸上的伤,慕锦成定下神来,便注意到眼前她近在咫尺的脸,顿时一怔,然后慌忙推开她的手道:“你…你干什么,你要勒死我吗?”
苏己已经瞧仔细了,也就没在继续拉着他的领带。
慕锦成松了松刚才被她一拉变紧的领带,手却突然被她抓住,然后拉着他往外走。
他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问:“你要干嘛?”
“处理你的伤。”苏己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
闻言,慕锦成不甚在意道:“不用了,一点小伤。”
苏己自然是不会听他的,拉着他下了楼:“你这要是现在不处理,明天就会更明显,难道你要顶着脸上的乌青去上班吗?让你的员工都好好欣赏一下他们老板被人揍了的样子。”
“我……”她直接怼得慕锦成无言以对,确实,他并不想。
苏己把人安顿在客厅,自己去厨房煮了蛋。
慕锦成看着碗里的剥完壳白白嫩嫩还冒着热气的水煮蛋,不由得拧眉道:“你弄这个干嘛?”
“给你揉揉,消消肿。”苏己说着拿起鸡蛋,便直接按了上去。
慕锦成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嘶……你轻点!”
苏己蹙着眉,一边放轻了动作,一边忍不住数落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打架。”
慕锦成不服气道:“是白衍慎那家伙先动的手,我又怎么可能白白挨打。”
“他打你干嘛?”
闻言,他闷闷的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问!”
这话说的苏己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慕锦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又哼了一声,以示愤怒。
苏己把两道乌青都给揉了一遍,这才又去拿来医药箱,给他上药。
她用棉签沾了药,轻轻擦拭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膏药让慕锦成的伤口顿时舒服了一些。
他抬眸一眼撇过去,就见苏己一双眼睛落在了他的伤口上,表情专注,不知怎的,就让他移不开眼。
苏己却毫不知情,一边擦药一遍叮嘱道:“你待会儿洗脸的时候注意点儿,别把药给擦掉了。”
慕锦成此时却无心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双唇,此时她并未涂口红,唇瓣上是一种淡淡的粉色,犹如清晨沾上来了露珠的花瓣,越发的诱人。
他一双眼睛就落在她的双唇上,无法移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嗯。”
“我刚才没想到,早知道应该先让你洗把脸的。”她继续说着。
苏己将最后一点抹上,道:“好了。”
她说完,盖上盖子,转身就要去把棉签扔掉,却不料一转身,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紧接着被一股力道一带,跌进了一个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