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绝大多数游戏中辅助角色的作用往往要高于输出角色,现实中也是如此,在持有【言灵·王之侍】的死侍被一枪击杀之后,洛紫云瞬间感到轻松不少,再加上莫辉的强力辅助,局势瞬间一边倒了起来。
原先数量越增越多的死侍很快就在这样的攻势下变为了负增长态势,直到洛紫云撑不住进阶模式带来的巨大精神压迫而退出进阶状态,周围似乎已经见不到几个还在动的死侍了。
“呼、呼……这些家伙还真是难缠,比‘念’里的怪兽还难缠。”洛紫云又一次抹去挡住视野的雨水——现在的降雨量比起开始只增不减,似乎预示着真正的危险还尚未到来——由于久违地使用了进阶模式,她现在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地向外释放热量。
在大量降雨带来的较冷环境中,她的身上甚至在蒸腾白色的雾气,看起来是相当用尽全力了。
不过和秋雨瞳不同的是,她完全不用担心有春光乍泄的风险,毕竟不存在的东西是怎么都变不出来的(被洛紫云暴打)。
清扫完甲板上最后一个死侍,洛紫云实在累得不想动了,正要走回舱内时,一个黑影突然从空中落到她身后,就要一爪子拍向洛紫云的头。
洛紫云内心的警惕还没完全消除,立刻就感受到了这致命的一击,心里估计这又是一只死侍,便顺着爪子的攻击轨道挥出一掌,想要擒住死侍。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是攻击方式呆板的死侍,在爪子挥出去的同时,其上突然显现一道法阵,几枚针刺从法阵中突然射出。
龙是强大的生物,他们向来只用言灵直接向万事万物下令,从来没有用魔法的先例,连带着其延伸出来的死侍也没有一个能使用魔法,这一手法阵立刻就表明了对方的身份——人类!
倒不是说只有人类才会使用魔法,毕竟其他的异种族譬如血族、精灵、狼人也都是会的,但异种族数量不多,大多都是在隐居,基本没有讨伐龙类的勇气和情报网。
敢直接且能直接出现在龙王的复生之地的,基本就可以确定对方是个人类了。
就在针刺即将命中洛紫云的时候,早已等待多时的雷诺斯悍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斩击,隔空断掉了黑袍人偷袭成功的可能性。
“终于坐不住了吗?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雷诺斯用刀指着黑袍人,冷冷地说。
“哈哈哈,”黑袍人笑了起来,笑声难听到不知道什么形容词才能进行模仿,“怎么能说是我们阴魂不散呢?找到龙,永远都是我们先一步啊,总是纠缠不休的不应该是你们吗?”
“诶诶诶?这又是什么爱恨情仇?先说好,和我没关系,我先走一步。”力量耗了一大半的洛紫云不敢继续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怪人站在一起,摆出一副警惕的架势正对着他倒退了几步后,就马上跑回了舱内。
黑袍人倒是没有为难洛紫云,只是继续用他仿佛生锈了的抹布的声音笑道:“小娃娃,当然和你没关系咯,毕竟从始至终你们都被蒙在鼓里嘛。”
“对了,虽然我们已经是老相识了,但这些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不曾听过我们的名号呢,那我就稍微介绍一下。”
“本人,隶属于‘绝望’,一个志向崇高而伟大的组织,我们的工作非常地专一,只致力于一个目标——龙族的复活。”
“不要用那种看社会渣滓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和你们旁边那位拿着刀指着我的小英雄所在的组织是一个性质的,就本质而言,都是群遵从自己内心的人类而已。”
“胡言乱语完了吗?这种废话说出来只会浪费有氧呼吸的生态位,还不如宣扬一下自己带了多少人过来来得有意义。”
“这种情报不用在意,毕竟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为了青铜与火之主的诞生,我们可是煞费苦心呢。”黑袍人掐了一个手势,无数装饰相仿的黑袍人简直像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出现在了雨幕中。
看来在传说中的龙侍出现之前,第三战线要提前出场了。
既然艾莉丝和雷诺斯也加入了战场,那么一开始就疑似为团队最高战力的莉莉丝去哪了呢?
拉帕尔江两岸的树林里。
一名黑袍人倾倒完奇怪的红色液体后,立刻不留痕迹地离开了作案现场,然后被一个白头发的小女孩拦住了去路。
尽管在这样大雨倾盆的晚上,在树林里突然撞见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子,似乎恐怖故事的氛围有些浓郁,但黑袍人可丝毫不怕,想都没想就打算直接下杀手。
当然,他毫不意外地就直接被小女孩用一个血色的锤子给一锤子撂倒在了地上。
莉莉丝用锤子把黑袍人撂倒之后,随手就把锤子丢在了一边,她摩挲着下巴俯下身子在黑袍人的身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一管用尽的试管。
莉莉丝用手在试管上方拂过,使用了化学实验室里闻药剂的方式嗅了嗅试管里的气味,然后眉头一皱。
“一股讨厌的‘血’的味道,这群人已经见过那个家伙了?”莉莉丝表情有些古怪地捏碎了试管,顺手在黑袍人身上补了一刀后便离开了,“这下是躲不掉了,可是就我们这点人怎么才能打得过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呢?”
虽然话说得好像很着急,但她甚至是唱着歌离开的,准确来说,应该只是一段哼唱的旋律。这歌声虽然是可爱的童声,但其中隐约透露出来的寂寥感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在为谁的死亡而哀悼一样?
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青铜城内。
“别的入侵者?还有谁进来了?雷诺斯他们不可能在不联络的情况下进来,可这另有其人又是谁呢?”
“这么说,我们俩在刚进来的时候就被他给察觉了?并且被他一路引导到了这里?”我惊觉。
正当妹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座之上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剩下的僭越之人也到了。”
随后,整个房间都绕着一根轴转了起来,仿佛游乐园里的大摆锤一样进行了360度的旋转,最终停在了一个和原来上下颠倒的角度。
而白衣男子依旧保持着坐在王座上的姿势倒挂在天花板(原地板)上,这时,右侧的墙壁突然打开一扇门,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门内摔了出来。
“不好,是敌人,快警戒!”妹妹拉着我站了起来,并摆出一副战斗的姿势。
“等等,我们又没见过他们,你怎么就说人家是敌人?”我还有些没适应突然倒置的房间,迷迷糊糊地问道。
“咚!”
妹妹一拳头砸在了我的头上,在青铜城这种四面环墙的封闭环境中扩散出响亮的回声。“笨蛋,在雷诺斯他们的封锁下,还有谁能进到尼伯龙根来?而且这大晚上的什么人会没事穿着统一的黑色袍子?这简直就是把‘我是反派’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好吧。”
“哦!哦哦。”在没有抱头蹲防的情况下,挨了一拳头的我也清醒了,仔细一看这群黑袍人确实很诡异,不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至少从他们丝毫不慌张的动作来看,会被突然送到这个地方似乎是他们的意料之内。
“既然玩家都已经到齐了,那游戏就可以开始了。”倒挂在空中的白衣男子张开了双臂,大厅的中央原本是天花板现在是地板的位置开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司南,它作为指针的勺子部分足足有我那么高。
“虽然目的不同,但你们想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便无妨。”白衣男子跳了下来,落在了房间的一角,此时我和妹妹、白衣男子、黑袍人正好处在了正三角形的三个角落。
“嗡!”男子挥挥手,我身后的七宗罪立刻应召飞向了司南的上方。
“规则很简单,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七宗罪是什么,那我也没必要故作玄虚。这司南是一个可以被转动的装置,金属勺子的柄将作为指针指向它停下来后的结果,由我开始顺时针每个方向依次拥有一次转动司南的机会,不允许弃权。”
“那边两个小家伙不必一脸的怪异,它只是长得像司南,并不会永远指向南方。”
“那么既然是游戏,总要有赏有罚,被司南的勺柄指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呢?”那群黑袍人中的一名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像是圆规的针尖在纸上摩擦。
“很简单,所有被勺柄指到的一方承受一次七宗罪的攻击,即使那一方是我,如果真的那么巧,勺柄指在了两者正中间,两者共同受罚。”
虽然不知道这位看起来精神状态有点不理想的龙王为什么突然要和我们玩游戏,但这个游戏的目的已经很明晰了——一方要找个借口干掉另一方。
类似于在手枪中弹夹的随机位置装填子弹,一群人轮流开枪的游戏,这个游戏也是同样的玩命,尽管没人见过七宗罪出鞘的样子,但它的大名能从龙类传到人类,想也知道是极度的危险。
精通游戏(耍诈)多年的妹妹很快告诉了我这个游戏的真相,规则已经敲定,所有没有规定的事项,都是规则的漏洞,当然也有可能龙王本来就是想让我们利用这些漏洞。
首先,被七宗罪捅的条件是在一次一方的转动结束后司南的勺柄指向了你,但他却不说是否可以干扰司南的正常转动,换句话说在司南停下来之前,允许任何一方做手脚改变它的结果。
其次,承受七宗罪的一次攻击也很含糊不清,到底怎样才算是完整的一次?并且按照龙王第一个转动的规则和指向两者中央两者共同受罚的规则,这家伙搞不好只是恶趣味来了想整个游戏,真实目的是第一次转动就迫使勺柄指向我们中间,然后用七宗罪把我们都捅了。
最后是不知道算不算漏洞的问题,司南的勺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结果也当然只有一个,可如果勺柄被打碎呢?也许这家伙很自信勺柄不可能被我们打碎?
“那么,我开始了。”看到我和妹妹以及黑袍人团都差不多商量好了,白衣男子振袖一挥,瞳孔突然变成璀璨的熔金色,亮得简直要点燃我的灵装外套,并且从黑袍人们很不自然的低头来看,他们也不太好受。
随着这一挥,司南开始转动起来,初始的速度就很快,并且白衣男子在挥过这一下后就不再有其他动作,仿佛不知道可以改变司南的结果一样准备听天由命。
显然黑袍人们也知道这个漏洞,在司南转起来后,立刻就有人跑到司南旁边,准备强行让勺柄只向白衣男子。
妹妹小声地吐槽道:“虽然从龙王愿意办这个游戏来看,他应该不会出手拦,但这种丝毫不隐晦的跳脸做法怕不是直接吸满仇恨,当场成为第一个剑下亡魂。”
话虽如此,妹妹和我也不打算坐以待毙看着勺柄可能直接指向我们中间,但正当我们想出手时,勺柄居然停了下来,指的方向不偏不倚。
金属的勺柄在倒置却正常燃烧的火光中闪着清冷的光,笔直地指向了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