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慌了。
他也没说不喜欢呀!
看他这个架势,是要真砸啊!
别人或许做不出来,但沈康对余天策不怀疑,这孩子彪啊!
沈康灵机一动,转头看向八个女婿:“你看你们的表情,亲爹死了?快点笑起来!”
八个女婿满脸的黑线。
怎么地?
为了一台破麻将机,日夜陪着他的八个女婿,现在都要卖笑了?
“笑不笑!”
嘿嘿,呵呵呵……
八个女婿被吼的一愣,只能笑了起来。
“彪子,你八个姐夫笑了,也没啥表情啊,别作妖了!”
哼!
沈静的娇小体格,哪里拦得住余天策?
没过半分钟,余天策便坐到了麻将机上,锤子高高举过头顶:“岳父,他们笑了,你还没笑呢!再说,你也没说喜欢!给我笑,否则我砸碎它!”
混账!
沈康无奈了呀!
这是能道歉的语气?
这女婿太放肆了,太彪了呀!
余天策左手持锤,右手举起五根手指:“岳父,我数五个数,你不笑起来说喜欢,这玩意儿我就干碎!”
咯吱咯吱!
沈康快要窒息了。
这女婿,要说他能一幅画卖五十两,要说他能考过县试,打死都不能信呀!
这是彪到一定程度了呀!
沈康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知道你和谁说话呢吗?我是你岳父,我女儿是你婆娘,你敢威胁我!”
四!
余天策没有回话,只是收起了大拇指。
“混账!你还真敢查呀?”
三!
这就到三了?
这尼玛就到三了?
沈康手心,冒出了冷汗。
余天策的淡定,让他心跳都不由的加快了。
“彪子,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锤下去,我女儿和你的缘分可就尽了,彻底的尽了!我说什么也会搅分你俩!”
二!
哎呀娘耶?
沈康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他母亲就是这么威胁他的。
那时候,都是三个数。
自从他继承沈家,就再没人威胁过他。
“可恶,可恶!我当初真瞎了眼,怎么把最小的女儿嫁给了你!”
一!
呵呵呵……
沈康突然变换表情,双手举过头顶,人畜无害地笑道:“彪子,岳父喜欢,岳父非常喜欢!啥也别说了,咱俩之间哪有什么隔阂?你在岳父这里就是个孩子,岳父还能跟你治气?”
八个姐夫,全都羞愧得低下了头。
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沈静也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嘟着小嘴说:“爹,你的一棒打在他头上,他好像留下后遗症了,有点彪,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沈康后槽牙差点咬碎,可表情依然笑着。
他不敢不笑,他怕锤子落下去!
这女婿哪里是上门道歉,这他娘的是关二爷单刀赴会呀!
然而,余天策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最能挑拨离间的二姐夫钱方。
“你给我转达一下,岳父说的什么意思!”
嗯?
怎么还需要转达?
钱方左右看了看,没明白余天策要干什么。
“我让你给我传达一下,岳父的话什么意思!”
哎呀!
沈康无奈了,彻底的无奈了。
“彪子,我的意思是……”
然而,沈康的话并没有说完,余天策更大声的朝钱方喊道:“给我传达一下,什么意思,要不我现在就砸!”
钱方麻爪了呀!
余天策平时唯唯诺诺,今天怎么这么狠呢?
为了麻将机不被砸,为了锅不扣在自己的头上,钱方只能忍下心中的怒火,强挤出一抹笑容:“妹夫,岳父的话,就是他很喜欢!”
哦!
余天策这才将锤子伸进袖口,柔声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我道歉成功了呗?”
咯吱咯吱!
沈康虽然脸上笑着,但牙都快咬碎了。
狗女婿,不当人子!
难怪其他女婿,叮嘱他一定要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
这彪玩意儿,给点阳光就灿烂呀!
补了中秋团圆饭,又坐了一会儿,余天策才带着沈静离开了沈府。
这一刻,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沈康脸瞬间红了起来,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混账,竟然敢威胁我!跟我玩是吧,好,那咱们就慢慢的玩儿!”
……
回到家里,沈静一拳一拳捶着余天策胸口。
“你傻呀?你那是道歉吗?”
余天策将沈静拥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柔和地说:“我就是故意的,如果不这么做,以后他还会骚扰我们!我的原则,遇到问题,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呃……
不想着解决问题,先解决人!
这郎君,她也是服了。
沈静活了十七年,头一回见到有人,敢如此威胁他的父亲!
不过,强硬一些也好。
让父亲不敢祸害郎君,打扰她们的小生活。
道歉,的确是有效果。
几天下来,沈静每天都回家看一眼,父亲也不闭门不见了,也不想方设法搅和她和余天策了。
今年秋粮税,沈静也没回家借钱。
小两口现在有一百多两银子,就算十年不赚钱,在家也饿不死。
余天策趁着这几天,闭门谢客,将四书五经复背了一遍。
转眼间,来到了九月。
霜降时节,清早,树叶上挂满了白霜。
府试公告说,九月初三之前,要完成报名。
新丰县距离长安不算远,但余天策不会骑马,只能提前两天出发。
若是错过报名的机会,那就要再等上一年。
临行之时,余天策和沈静先回家看了一眼,而后,去孙掌柜那里说了一声。
本来打算两天到,可孙掌柜执意要用自己的马车送。
那孙掌柜的画童,经常去长安替孙刚卖画,路非常熟。仅仅用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早,便赶到了这座唐朝时的都城——长安。
长安城外,人潮汹涌。
大多数的都是背着书箱,手拿书卷的书生。
因为进城要查验身份文碟,搜查马车,排队进城的人,足足有三四百之多,且还在持续增加。
沈静看着前方,不禁感慨。
她来过一次,但那时候还小,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余天策也有印象来过,具体什么时候也说不清,应该是原主父亲赴任之时,路过此处。
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由的想起吴承恩的那首诗。
都城大国实勘观,
八水周流绕四山;
多少帝王兴此处,
古来天下说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