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是知道在此处做甚就好了。时下怕他们得知我不是涂山娇,又得给我送回那荒芜人烟的桃花谷了。
我叹了口气,用被子蒙了头,回想方才得到的线索。
此处为涂山,涂山的女子十五岁成年,名字据志向取。
前三日我,涂山娇,因水灾昏迷在床。涂山氏在寻找引起水灾的夫储。
涂山狐是涂山娇的弟弟。涂山狐有一个师父。
涂山白是狱长。
还有二姨和涂山柔。
眼前站在床边的是思言。
思言是涂山娇和涂山柔捡来的。
要尽快适应涂山娇这个身份,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可以信任的人......思言也许可以试试。
“思言,我头疼......”我抓住思言的手指,思言果然蹲下。
“少君,奴这就叫阿察大人......”思言抓住我的手,摸着我额头。
“思言,我就想和你说说话,你可以别叫其他人吗?”我抓紧她。
思言见状,抬眼见我。
“你可曾记得我们初遇的那天吗?”不等她应我,我先发制人。
“奴......我记得那时你和柔主子和我说过不许自称奴。但奴......我实在改不过来。奴在自称我时,总回想,奴七岁被卖到的那户人家对奴拳打脚踢,奴都没有落下过一句,好不容易逃出来遇见你们,少君和柔主子是奴的恩人,奴当牛做马......”思言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却带着哭腔。
我不算特别理解,但听她言语心中十分不忍,倘若她得知眼前人不是恩人,心里定不是滋味。思言此般诚恳,又对她的恩人衷心耿耿,大概是不会背叛她恩人的。
“思言,你可知?我醒来时,好像谁都不认识。”我睁着眼睛,尽量显得真诚。
思言睁大双眼,但随即平静地说道:“奴见少君久久不言,就知道少君必有心事。”
“那我可要告诉他人?”我问道思言。思言行事看起来沉稳可靠,若她给我建议,我倒是能心安不少。
“奴待会召阿察大人来,再私下里询问。少君切记不可语于他人,以免有心人惦记。”思言道。
“那阿察可信吗?”我问思言。
“阿察大人是涂山族的法巫,与少君一母同胞。少君放心。”思言拍了拍我的手,只见她绕地化了一圈阵法,阿察便从圈里走了出来。
“阿姊,让我来替你瞧瞧。”阿察给我把了把脉。细细察了我一番,“我并未看出一样,照理来说阿姊应该是全恢复了。”
“但我真的不记得你们了。”我抓着阿察,“你再给我看看?”
阿察大笑,她头上带了一圈金铃,笑的时候金铃摇晃,衬得笑声格外好听。
“阿姊好好休息,说不定过几天就恢复了。这样呆呆的阿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阿察小小的眼睛眯得一条一条,像小鱼条一样。除了二姨,她应该是唯一没有媚态的狐狸吧。
“我先走喽!涂山狐这家伙好像在传唤我!”阿察回到圈里,那圈随着她的消失越变越小最后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