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真不是一般的倒霉!他们准备把我给灭口了吗?
纪墨一听到翅膀扑扇发出的声音就头皮发麻,本来跑得快他肚子就受不了了,现在又看到两只鹰人直直地朝自己飞过来,实在是叫苦不迭、气得要死。
鹰人昭和卫心情也很糟糕,在两条白龙那儿吃了败仗,灰头土脸地受命飞回来,准备把俘虏人鱼带过去。
纪墨急速刹住向下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原定站定,左右张望了片刻后,抄起了身后树屋门边放着的一根竹棒,棒子尽头是弯钩形状的骨刀,是鹰族雌性用来摘果子的工具。
“不想要翅膀了是吧?”纪墨咬着牙大喊,他眼疾手快地朝着先缓缓飞过来的鹰人猛的一砍,目标就是对方的脖子,几次被鹰人当成软柿子偷袭又毒打的经历已经让他的心也变得很硬了。
——时间和经历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穿越鱼从前在地球上生活时从来没有自己有一天会拿起武器、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去对付一个鹰族兽人,曾经他二十多年的地球思维不由自主就会把能变成人形的生物当成人命去看待。
那只鹰根本没有预料到战五渣人鱼居然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虽然飞快地闪躲、脖颈处仍然被长杆弯骨刀给开了一道斜长的口子,有血珠飞洒出来。
“找死!”另一只鹰如今看人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本来第一个照面时看到对方鼻青脸肿的脸还有点意外和同情的,现在只剩下对异族的仇视和怒火。
“你们才该死,扁毛畜|生!”纪墨毫不畏惧地扬起竹竿弯骨刀,小心地靠在背后的树屋墙壁上,他选的这个地方还不错:略微凹形的空间,后面就一棵参天古木,跟前后的树屋都有一段距离,连接起来就是半米宽的木板栈桥,鹰族兽人的兽形不小,來硬的又怕不小心弄死了人鱼。
刚才脖子上被划了一下的鹰人打着翅膀飞到了不远处的平台那儿去了,变成人形心惊胆战地查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血流得挺多,就怕是伤了动脉。
“别发疯了人鱼,你的恶龙伴侣来救你了,我带你过去。”剩下的那只鹰怒了又怒,最终忍了下来。
鹰人卫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古木河那边大家都等着交换俘虏呢,那两条恶龙爪子里捏着六七只雄鹰的性命,猛禽部落本来就不怎么兴旺,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的鹰族勇士、如果遇到走兽部落偷袭就完了,弄不好会被第二次灭族。
纪墨当即嗤笑反对:“谁信你?”他已经被鹰人给弄得草木皆兵了,私心把猛禽部落列为这个异世界心机最为深沉、行事作风异常卑鄙小人的族群。
鹰人昭和卫不是没有听到上方囚笼内同伴的呼救,只是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俘虏人鱼:如果纪墨出了什么意外,那今天真不知道该死多少只鹰才能让恶龙平息怒火。
“你不去?你想永远留在我们部落当俘虏?”确定自己没有受到致命伤的昭慢慢从左边的通道上靠近,非常嘲讽地说。
纪墨两边都受到了夹击,有些紧张地微微侧身。
这时,完全抛开了生死、只求痛快报瞎眼之仇的容拓已经将那两只看守鹰的尸|体从囚笼内丢了下来,他浑身是血,唯一的那只眼睛里却有着惬意畅快的光,看到下方两鹰一人鱼僵持对峙的局面,他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不错啊人鱼,你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而不是只顾着掉珍珠。”
独眼龙戏谑地笑了笑,他在陆地上辗转流浪了这么段日子、又遭遇瞎眼血仇,难得今天看到只海洋同族里的人鱼,心情还算不错。
纪墨没好气地说:“掉珍珠有什么用?没得白白便宜了这群扁|毛畜生!”虽然他不知道容拓的身份,可很明显他不是鹰族的同伴,而且好像对珍珠也没有什么兴趣,这就暂时够了。
容拓慢慢地走下来,一边警惕两只鹰、一边继续调侃:“哦、是吗?原来海洋里还有人鱼知道掉珍珠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啊,倒是有趣。”
“我是人鱼没错,你是哪族的?”纪墨抽空问了问他的临时战友。
两只鹰人在慢慢闻清楚容拓身上的味道时就绝望了,囚笼在最高处,刚才风完全没有将气味送下来。
“龙,你也是龙……”卫难以接受地说。
昭则是厉声提醒:“人鱼,你的恶龙伴侣还等着你,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纪墨心想你们的信用在我的心里早就破产了,信谁也不会信你们,老子吃的亏还不够长记性吗?
“你真的也是龙?那么之前偷袭猛禽部落的龙也是你了?”纪墨气急败坏地质问。
容拓坦然承认,甚至还有些骄傲,“不错,这些鹰真的该死。”
穿越鱼怒气冲冲地说:“你把我害惨了知道吗?这群愚蠢的鸟|人以为偷袭事件是我家的龙干的,所以才把我给抓来了!”
——特么的,你造的事情、我们帮你背了黑锅。
“我叫容拓。”独眼龙有点意外地看着人鱼悲愤控诉、挨了毒打的脸,干巴巴地辩解:“喂~你被抓关我什么事?你也知道是因为他们愚蠢了。”
唔~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毕竟只是条雌性人鱼,如果真的因为我的原因被抓来囚禁虐待毒打的话,确实是挺无辜的。
纪墨气得说不出来话来,一眼也不去看独眼龙。
“行了,我现在不是救你出去了吗?别这么小气,人鱼。”容拓主动开口。
同为海洋一族、又身处他乡、对方还是条被自己连累的人鱼,独眼龙难免生发出亲切同情之意。
鹰人昭和卫刚才远远地飞高了,生怕这条独眼龙也和刚才的白龙们一样,能力卓绝。
“你说真的?”纪墨谨慎地问,他能感觉得出来对方身上没有杀意。
容拓突然盯着对方的肚子看,问:“你、你怀了恶龙的后代?”
纪墨赶紧后退几步,隐隐护着肚子不说话,脑海里有个小红警报灯呜里哇啦被拉响了。
“嗤~~”独眼龙一声不屑的笑,“你怕什么?只要没有得罪我,我一般不杀同族,尤其是像你这种鹰族想抓就抓、想打就打的人鱼。”
不知是敌是友、纪墨敢怒不敢言,睁着只眯缝眼和对方对瞪片刻之后,试探着往下方挪了几步。
唔~他没有反应,于是穿越鱼又挪了几步;
嘿~他跟着我做什么?
又走、又跟;再走、再跟。
纪墨最后干脆甩开大步往下冲,容拓紧紧跟随,就好像自己在这陌生危险的陆地上终于找到了方向一样。
鹰人昭和卫居然怂了,没敢追上去,他们实在是被龙族给吓破了胆子,尤其是眼前那条浑身沾满了族人鲜血的独眼龙。
“我们、我们回去告诉族长吧。”昭小声建议。
同伴卫附和:“嗯,只能这样了,我们部落里居然来了第三条龙,兽神这次不再庇佑猛禽部落了吗?”
目送着两个海洋异族的身影消失之后,鹰人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飞回古木河那边去了。
“喂~跑这么快做什么?你的肚子受得了吗?”容拓在后面问。
纪墨头也不回地解释:“我的伴侣和大哥来救我了,就在附近,我要尽快找到他们。”
容拓心念一动,“你的伴侣……是恶龙吗?”奇怪了,来之前他父亲告诉过他,西西里大陆上有条非常强大的白龙,是王的第一条幼龙,不过因为种种原因,王已经没有办法接回来了,但他心里仍旧惦念着。交换时如果不小心碰上了那条白龙,记得要第一时间表示绝对的臣服,千万千万别得罪对方。
还有一条就是传说中被发配到西西里海的东海的小王子龙,据说也是条白龙,可惜是条废物龙,成年后很久都没法化形,所以龙王龙后才会心灰意冷、狠下心肠把小白龙给指派去了最偏僻的危险海域。
纪墨立刻反对:“我的伴侣怎么可能是恶龙?敖白是条非常讲道理的好龙,你才是恶龙!别忘了,猛禽部落的鹰人就是这样骂你的!”
“哼~”容拓不屑地说:“一群卑|贱狡猾的陆地兽人说的话我才不在意,我们海洋龙族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得到他们的同意?”其狂狷高傲、可见一斑。
纪墨分辨着方向、一路往下跑,想尽量下到地面上去跟敖白大哥汇合,他又没有长翅膀,留在树上干吹冷风。
“咦?”突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引起了穿越鱼的注意力,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在约莫七八米高的位置、这棵不知道合抱多少米的巨形古木是中空的,因为树干上的小门被打开了,还、还溅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这、这、里面是什么?”纪墨颤抖着问,他靠近了几步。
容拓立刻拉住他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下带,“你还是别去看了人鱼,我怕你会被吓得掉上几贝壳的珍珠。”说这话时,独眼龙的语气还是轻松、甚至带着些许笑意的。
“你知道?”纪墨急声问,然后又是一个可怕的猜测:“你干的?”
独眼龙愉快地承认了,“是啊,我上来的时候,下面只有两只鹰把守,而且都不禁打,他们部落的雌性和——”
“别说了!”纪墨打断,他迅速挥开对方沾满了血的胳膊,再看看对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兽皮衣服上面也都沾满了血迹,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条独眼龙都干了哪些疯狂的事。
容拓丝毫没有动怒,反而是无奈叹息,嘲笑道:“真没用,人鱼就是胆小!陆地兽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他们都该死,我们海洋兽人才是最强、应该活得最好的。”
再也不看一眼对面染血的门,纪墨头脑一片空白、继续往下面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起来了,完全跟水泥似的。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连着地面的藤蔓软梯旁,纪墨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他吃什么苦都不在乎,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他还只是个需要好好照顾关爱的胎儿、现在却跟着自己糟了这么多罪。
“小心,你可以吗?抓紧了。”容拓叮嘱。
独眼龙在对着自己同族雌性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不会过份的阴阳怪气、喜怒无常——更重要的是,他一开始还担心对方会对自己的独眼有什么鄙夷或者轻视态度,可直到现在为止,这条人鱼好像都没有特别盯着自己的眼睛细看过,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真胆大心宽。
“我可以。”纪墨一点一点地往下蹭,对容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跟上来了。
等下到地面上之后,穿越鱼才知道痛苦。
虽然今天没有下雪、风也不大,甚至还有难得的和煦阳光。
可是遮天蔽日的古木森林地面上的雪依旧厚实,约莫半个小腿那么深,纪墨有一只脚没有穿鞋,冻得又红又肿、又麻又痒。
“需要我抱着你走吗?”容拓也没穿鞋,他还是为了掩护自己才扒了一身鹰人的衣裤穿上。
纪墨赶紧拒绝:“谢谢,不用,我自己走。”
该往哪儿走呢?也不知道敖白和大哥他们离这里有多远。
稍微停歇了片刻之后,根据刚才听到白龙的吼声方向,纪墨选定了一个目标开始走。
“呃~容拓,你知道这附近河流的位置吗?”纪墨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独眼龙。
“嗯,知道,那边就有一条大河,当初我跟黑凌就是在前面撞上了鹰族兽人,我就是在那里被鹰人弄瞎了一只眼睛。”容拓的声音里带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对那条蛟龙同伴的缅怀、又有失去一只眼睛的痛恨和悲凉。
纪墨心下大定,因为对方指的方向跟自己听到的龙啸声位置是相同的。
“那你们、你们为什么也要到——算了,当我没问。”纪墨步履匆匆的,及时扼杀掉了自己的好奇心。
容拓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他感觉凭自己一条龙的力量是无法在西西里大陆活得称心如意的,单打独斗迟早会被陆地兽人收拾掉,还是应该找个同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现在不想说,等见到了你的伴侣和大哥再说吧。”容拓沉声道。
纪墨迅速停下脚步,一脸防备地问:“容拓,你找我伴侣和大哥有什么事?他们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独眼龙却是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他们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他们。”
纪墨也不说话了,他只想尽快地找到敖白。
至于这条奇怪的龙?
——唉~反正我也赶不走,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两个海洋同族埋头赶路,决定一看到河水就钻进去,彻底地避开猛禽部落。
不多时,他们就走到了古木河边,从古木森林中刚走出来暴露在天空之下,头顶上就传来了鹰人的叫声。
容拓瞬间化成青龙,猛然跳到冰层上,哗啦哗啦几声砸开了冰层,大吼:
“人鱼,跳下来!”
纪墨牙一咬心一横、二话不说就往下跳,然后迅速下潜往前游。
还别说,古木河还是挺深的,河底的温度比外面高多了。
一条青龙一条人鱼并肩闷声往前游,人鱼越游越慢。
“你怎么了?”容拓问。
纪墨脸色难看地说:“肚子饿,没有力气。”还有他脸上的伤,泡进水里时被激得痛到发抖,肚子也隐隐不舒服。
青龙伸出右前爪勾着人鱼的后领,提着继续游。
“忍一忍吧。”
纪墨苦笑着道谢:“谢谢你了容拓。”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心里默默地安慰胎儿:再坚持一会儿啊宝贝儿,等爸爸安全了才能好好照顾你。
“没什么,我可是龙。”容拓难掩骄傲地说,海洋龙族在面对弱小的同族时都愿意表现自己的能力和友善。
*****
另一边,敖白的身上已经溅满了鹰族的鲜血。
鹰人昭和卫去而复返之后,大声地说明了情况,关于部落里又来了一条独眼龙的消息把在场的众多鹰人都吓得惊惶、生发出了怯意。
——兽神啊,我们的家人就在部落啊。
斯卡刚想安排几只雄鹰尽快回援时,敖白阻止了他。
小白龙满怀期望地等着那两只鹰飞回去把纪墨带过来,谁知道对方却独自飞回来了,还沮丧地说部落里又出现了一条独眼龙?俘虏人鱼不愿意过来?
“胡说!我不管什么独眼龙,总之你们必须立刻把纪墨给我带过来!”敖白红着眼睛说,他把那快要淹死的猛禽部落族长斯卡给提了出来,扔到冰面上,留着对方还是有用的,要是他死了鹰族会乱。
敖泱也蹙起了眉头,他安慰小白龙:“别急,找不到纪墨我们就一直等,一天杀几只鹰,我看看他们怕不怕。”
敖白紧紧捏着拳头,几乎是耳语地说:“大哥,会不会、有没有可能,他们、他们已经把纪墨给……?”
“别胡思乱想了,他们不敢的。”敖泱当然也知道自己兄弟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不过只要事情没有到最后,那些可怕的猜想都无法得到证实。
敖白痛苦地摇着头:“大哥,这些鹰人手段太残忍,我最担心纪墨会因为生气恐惧而激怒他们,受到虐待……你知道的大哥,海洋里的人鱼最擅长的就是唱歌跳舞,虽然纪墨不喜欢那些,可是他也是条人鱼而已……”
“万一真的有万一的话,”敖泱平静地表明:“那我们就只好把整个鹰族全灭了,给纪墨和你未出生的幼龙陪葬。”
敖白两眼通红、猛喘气,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骗你,我族人也不会违抗我的命令,你的伴侣就是被独眼龙给带走了。”斯卡低声下气地说,如今他只想快点让恶龙们满意,放自己部落受伤的这几只鹰一条活路。
“你闭嘴!”敖白爆喝,如果不是留下这只鹰的性命有用的话,他不生撕了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现场陷入了僵持中。
敖白最终决定:“大哥,你留在这里,我去他们部落看看。”
“不合适,那样太危险了。”敖泱立刻反对。
“我知道,会小心的,不过不去看的话我真的不相信,纪墨的味道我最熟悉。”敖白态度坚决地说。
从昨天伴侣被掳走开始,小白龙绷紧的神经就一直没有放松过,现在还越绷越紧。
敖泱继续反对,劝阻道:“不行,你根本不熟悉猛禽部落的布局,万一对方有埋伏呢?”
敖白小声地和大哥商量,“没事的大哥,我有分寸,还没有找到纪墨、我不可能赶着去送死。我会沿着古木河逆流而上,看情况允许时再决定要不要上岸,纪墨肯定在盼着我去救他。”
周围的鹰人紧张地看着两条白龙商量,心里不断祈祷兽神能帮帮忙、让恶龙们不要再发狂了。
敖泱最后只得同意,“那好吧,我在这里牵制这群鹰,你千万不要随意冒出冰面。”
“大哥放心,我知道。”
敖白化为龙形跳进古木河中,毫不犹豫地往上游。
“只要我兄弟和他伴侣没有回来,你们就不能走。”敖泱用爪子划拉着斯卡的脖子冷声说。
不过,下一秒敖泱就放开了斯卡、离开了冰面潜进了河底,飞快地消失不见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我们回部落?”斯卡怒声呵斥四周的鹰人。
于是,高处的鹰人迅速俯冲下来,将冰面上躺着的全部族人都救了起来,迅速往部落树屋方向飞。
——嘿~恶龙发什么疯?居然就这样放我们离开了吗?
在场的鹰族兽人一头雾水地想。
*****
当时小白龙刚往上游了一小段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纪墨的味道——他在水里?他怎么会在水里?会不会是……?
敖白心下一凛、拼了命似的往前游,在一个转弯处猛的遇到了容拓和纪墨。
当时纪墨正低垂着脑袋,任由青龙提着衣领往前游,他肚子十分不舒服,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是饿得胃痛还是胎儿不舒服在痛。
小白龙一看到纪墨就惊喜地大吼一声,不过下一秒他的心就提起来了:纪墨他怎么了?
——是那条陌生的独眼青龙把纪墨给怎么了吗?
“放开他!”敖白焦急地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