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摇身一变小哥哥,方怡愣住,难以置信道:“你、你是...”
蔡云霄接过话:“对,我男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怡突然脸红起来,其他两个女孩也是,一起吃喝拉撒睡了这么长时间,她们居然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扮女人啊?”方怡忍不住问了跟贺词同样的问题。
蔡云霄不想再重复,挠挠头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说。”
一行人去了县派出所,方怡她们几个被警察喊去登记,联系她们家人。
陈腾和裴文博进了审讯室,想从人贩子口中套出他们上线和下线,争取把西南这片地的窝点全部端掉。
人贩子嘴硬,东扯西绕,闭口不提上下线。
“不就是拐几个女人,女人这么多,拐走几个又怎么样。”
“南怀乡前后村光棍可多了,我带女人回来也是造福乡里。”
“不然我们前后村要绝种。”
裴文博听得想打人,他脑瓜子疼,暂停了审问,要出去透透气,否则再待下去不难保证不一枪毙了这杂碎。
外边,贺词跟蔡云霄正趴在窗户上偷听,见裴文博出来,蔡云霄问:“怎么样?说没说?”
“说个屁。”裴文博点了根烟,气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古往今来,道家人常说的人杰地灵不是没缘由,但凡风水好的地方,最终都逐渐发展成了城市,相应的,所在居民受到的教育也更好,靠买妇女传宗接代的情况也极少。
“你们是没听到,刚才那龟孙子怎么说的,劳教,我看全都得劳教!”
贺词心说她在外面也听得清楚,思虑片刻,她道:“博哥,让我试试吧,我有办法让他们开□□代。”
“什么办法?”
贺词道:“读心咒,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
裴文博一脸茫然。
蔡云霄点头道:“听过,你是玄门中人?”
蔡云霄出身龙虎山,父母又是龙虎山道侣,即便他父母竭力反对他子承父业,但从小耳濡目染,多少还是懂点。
“我只懂点皮毛。”贺词谦虚摆手,不提她生前事。
“懂皮毛也比不懂强。”裴文博咧嘴,直乐呵:“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其实读心咒并不是多神的术法,它只是用来迷惑犯人的心智,让他们放松警惕,自己说漏嘴,跟西方的催眠术类似。
很快,裴文博把贺词带进审讯室。
蔡云霄也想进去,但被裴文博阻拦在外,理由是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死胖子,我很快就会是!”
裴文博不吃他这套:“等你是了再说。”
说完,啪得把门关上。
贺词有些好奇:“博哥,你和腾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警察?”
裴文博笑起来:“我们不是警察,特管局听说过没有?国家特殊事物管理局。”
贺词摇头,没听说过这种奇怪部门。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审讯室,见贺词进来,陈腾扭头看了她眼。
不等贺词开口,裴文博就道:“腾哥,妹子进来帮忙的。”
两人多年的工作搭档,仅一个眼神,陈腾就明白了他意思,点点头,让贺词坐下。
贺词凝神静气了片刻,然后开始问人贩子话。
起初人贩子不配合,可在对上贺词视线时,脑中似乎有片刻的断片,说话也开始不受控制。
“我的上线不是这里人,在首都,不过他是我们村王麻子亲戚。”
一旁陈腾紧接就问:“你的货偶交给谁。”
“我自己卖,运气好会有人找我一次性买一批。”
“谁找你买一批?”
“不认识,我没见过人,都是电话联系。”
陈腾和裴文博对视一眼,继续往深了问。
审讯结束之后,陈腾把贺词喊住,问她:“他们会不会说假话?”
贺词摇头,这点倒是敢保证:“不会,除非那个人比我更厉害。”
陈腾点点头,没再说话。
直觉告诉他,能一次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一批妇女,这事没那么简单,但连人贩子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条线索算是中断了。
首都那边还有别的事,陈腾不能久留,交代当地派出所端掉南怀乡附近窝点之后,便急着要赶回去。
方怡她们暂时留在派出所,等待各自家人领回。
临别时,方怡扑过来抱住了蔡云霄的腰,依依不舍道:“小哥哥,你等我,以后我上大学了去首都找你。”
聪明如蔡云霄,怎么会听不懂小女孩的话,拍拍她肩,叮嘱道:“不用去首都,直接去龙虎山找我,我天天给你诵经。”
方怡:“???”
蔡云霄冲她点头,半真半假道:“贫道出身龙虎山天师道,道号绝缘。”
“......”
方怡直摇头:“我不信。”
蔡云霄把衣袖撸起来,伸到方怡眼前:“这是龙虎山天师道的标记,只有龙虎山人才有。”
他前臂上有块龙虎图腾,贺词也看到了,但没告诉方怡,这块图腾代表非方外人的意思。
所谓方外人,就是出家人,相对应的,非方外人就是世俗人的意思。
龙虎山上并不全是出家人,也有道侣后代,蔡云霄显然是后者,他父母在龙虎山修行,但他没有。
可是方怡不懂,信以为真了,一想到自己倾慕的小哥哥竟然是个道长,就两眼通红,特别想哭。
像是早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蔡云霄不为所动,拍拍小女孩头顶,然后跟随陈腾他们离开。
回程路上,几人轮换着开车,开了将近一天一夜才抵达首都。
贺词本想回长春三清观,但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起码的,应该向原主的家人报个平安。
思及此,在陈腾问她从哪下车时,贺词报了原主父母的地址。
原主出身高知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住在单位分配的教职工宿舍楼里。
自从贺词失踪,贺父贺母几乎在一夜间苍老数十岁,夫妻两白天坚持去上课,下班回来什么也不干,一边一边翻看闺女的照片,直流眼泪,尽管他们心里清楚失踪的越久,越是凶多吉少,但他们仍然抱了一丝希望,天天去派出所打听消息。
所以可想而知,当贺词冷不丁出现在教职工楼下时,夫妻两有多震惊。
“软软?”贺父生怕自己看错,不确定的喊了声。
对上夫妻两炽热的目光,贺词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喊道:“爸妈,是我,软软。”
她话音才落,就被贺母搂住了,哭得涕泗横流,贺父也是双眼通红,直拍母女两的背。
“好了好了,有话回家说,在外面又哭又笑的,被学生看到了难为情。”贺父道。
贺母也意识到了失态,擦擦泪,又摸摸闺女头发,心疼道:“软软,你去哪了啊,可让妈担心死了!”
见贺母又落泪,贺词忙给她擦,愧疚道:“我被人贩子拐去了西宁,幸好有警察救我出来。”
对于贺父贺母来说,闺女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夫妻两没急着盘问贺词怎么被拐的,怎么被救的,而是赶紧把闺女领回家,打电话告诉亲戚,楼上楼下通知邻居,一通忙活。
不出半日,所有人都知道老贺家丢的闺女总算找回来了!
贺词觉得自己像是被陈列在橱窗里的标本一样,被一拨接一拨人围观,不停的说自己被拐卖的经历,一会儿陪笑,一会儿又陪人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失心疯了。
这些亲戚邻居,有真关心她的,也有闲言碎语的,贺词这几天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丫头怕是被那个过了吧?”
“估计是,可怜哟,这一路上得被多少人糟蹋。”
“以后谈男朋友,被男朋友知道了也不好。”
“可不是,反正我儿子以后要是谈了这么个女朋友,我肯定不能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