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莱尔呻`吟着醒来,浑身酸麻,喉咙发干,腰几乎快断了,整个身体像是被零零碎碎拆了又拼装起来,怎么都不得劲儿。
他揉按着颈部偏过头来,看到了坐在小板凳上擦枪的凯恩,又呻`吟了几声,问:“甜心,你是不是干了我?”
凯恩淡定擦枪,头都没抬,“想得美。”
莱尔一边笑,一边靠着床坐起来,“那可真遗憾。”
“那女人给你用的麻醉针是黑市上流通的强效麻醉针,你现在会有轻微脱水的症状。”凯恩终于把手枪收了起来,走到房间里的一张小桌子上拿起了水杯走过来递给莱尔,“这是我在有限的条件下能弄到的最有效的东西,喝掉它。”
莱尔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评价道:“有一股子尿味。”
“你喝过尿?”
“……”
“不要找茬,喝光它。”
虽然很难喝,但喝掉那杯恶心的液体之后,莱尔确实觉得舒服了一些。
“甜心,我们现在在哪儿?”
“那勒的一个吸毒鬼家里。”
“偷袭我的人呢?”
“走了。”
“现在怎么办?”
“先弄点钱。”
莱尔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被凯恩按住肩膀,凯恩有些奇怪地看他:“你起来干什么?”
莱尔眨眨眼睛:“做什么来钱最快?”
“抢银行?”
“……不,赌博。”
***
莱尔歪戴着从吸毒鬼家里顺来的一顶鸭舌帽,穿着件宽大极了的外套,看上去就像个叛逆的嘻哈少年。凯恩目不斜视地走在他身边,为了配合他的形象,也穿了休闲的t恤和棉布裤子——全是从吸毒鬼家里淘的。
路过一家简陋的杂货店时,莱尔说:“甜心,给我点钱,我要进去买点……东西。”
凯恩掏出一张面额一百的星际币递给莱尔,“最好不要是买安全t。”
莱尔从杂货店出来以后把买的东西神神秘秘地塞进口袋,对凯恩说:“走吧。”
凯恩本想把东西顺过来看看,后来还是作罢。
那勒的赌场不像外面世界的赌场,花样儿没那么多,秩序也明显不如外面的赌场,管理方式更加简单粗暴。但有一点跟外面的赌场是一样的——那就是严禁出千,并且惩罚手段极其残忍。
进了赌场以后,看到各式各样的赌桌,凯恩问:“你要玩儿什么?”
莱尔反问:“甜心,你有多少钱?”
“675。”
“……你真穷。”
“那你拿自己的钱赌吧,有钱人。”其实凯恩跟莱尔一样没有现金,这775星际币还是翻遍了吸毒鬼的家才找到的。
“甜心,我不跟你见外,去把所有的钱换成筹码,我们今天赢个痛快。”
莱尔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咨询凯恩:“甜心,我觉得我们出老千就不要出得那么高调了,就玩儿最普通的baccarat吧,你觉得呢?”
“只要你不被人扔出赌场,我随意。”
莱尔果然来到一张baccarat的赌桌前,凯恩站在他身后。
胸毛长得像阴`毛的光膀子肌肉男荷官问:“压庄家还是玩家?”
“玩家。”莱尔说。
荷官发了牌之后,莱尔把两张牌揭开一个角,站在他身后的凯恩隐约看到是一张红桃8和一张方块j。
莱尔把两张牌放在手里捻了捻,掀开放到赌桌上:一张红桃8和一张方块a。
长相极其恶心的荷官咧嘴一笑:“九点,你赢了。”
“压庄家还是玩家?”
“玩家。”
莱尔翻牌:一张红桃9和一张梅花k。
“九点,你赢了。”
这个过程不断重复,无论莱尔到手的是什么牌,掀开来的瞬间一定是九点,凯恩仔仔细细地看他的手指,除了发现那灵活的十根手指白皙修长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发现那个荷官的眼神渐渐不对劲儿,凯恩拉起莱尔,在他耳边说:“不要总是赢,赢十把输三把。”
莱尔眼睛很亮,在帽檐的遮盖下像两颗蓝宝石,他拉着凯恩的胳膊,顺势离开赌桌,“甜心,我们去玩儿玩儿别的吧?”
凯恩搂住莱尔的肩背,像情侣一样亲密地揽着他走开,用自己的身体隔开荷官的视线。
莱尔在他怀里低声说:“甜心,你实在是太穷了,这点资本,照baccarat1:1的赔率,赢一晚上也没几个钱,我想玩儿点大的。”
凯恩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低下头问莱尔:“你想继续玩儿?”
“当然,给我时间,我能赢到这家赌场破产。”
凯恩看了下四周,估算了下真正打起来的话带着莱尔全身而退的几率,嘴里随口应道:“我想在此之前,你会先被赌场的打手打死。”
“噢,甜心,你不能让我一个人搞定所有的事情,既然我能搞到钱养家糊口,难道你不应该保护我?”莱尔眼角吊得高高的,一副“你不答应就是无理取闹”的样子。
凯恩知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不玩儿个痛快、不摆够高姿态是不会乖乖离开的。
“甜心,我把你那眼神当成‘好的’了。”
要不是个子不够高,凯恩知道莱尔现在一定会俯视自己。莱尔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甜心,你负责帮我拿筹码换筹码没问题吧?……嗷甜心,你干嘛打我?!”